面對悟空來拳，白羽絲毫不懼，看清了拳路伸手一捉，便捉住了悟空拳頭，待要使力，卻被悟空及時抽拳，退了一步躲開。

    “師兄好功夫！”

    美猴王不怒反喜，一步蹂身而上，使出一趟拳路來。

    白羽沉著應對，緊守門戶絲毫不亂，二人拳來腿往，打的熱鬧。

    爭鬥二十合不分勝負，悟空高叫道：

    “悟羽師兄卻是好俊的功夫！看我用個神通！”

    當下悟空使了個身外化身之法，扯了幾根毫毛一吹，便有五六個小猴子嗷嗷叫著上前，來扯白羽手腳！

    白羽卻是不懼，鼓盪胸中氣，氣行心路，一口一昧真火噴出，幾隻小猴吱哇亂叫，眨眼間變作飛灰！

    孫悟空正要趁小猴子掩護上前，剛一動身，便見到身外身法已然被破，不由心中驚赫，道：

    “一昧真火！師兄怎麼會一昧真火？！”

    白羽心中暗道糟糕！卻忘了在變作“通臂猿猴”時曾顯露過這門神通，當時的美猴王雖然沒有親眼看見，卻聽他說過！

    “為兄法決裡面自有的神通，不算稀奇。”

    白羽調整一下面部表情，做了一個“無甚奇怪”的樣子出來。

    孫悟空驚疑不定，喃喃道：

    “我曾有一個好兄弟，也會這門神通……”

    正在這時，殿門處菩提祖師拄杖行來，沉聲道：

    “什麼人在此喧譁！”

    眾人見了連忙整束衣物，敬立一旁。

    孫悟空回過神來，上前幾步道：

    “回祖師，是我等師兄弟在此演武，一時驚擾了師父，實在罪過。”

    “你等喧譁吵鬧，全不似修行中人，卻是何因？”

    菩提祖師怒喝一聲。

    有師兄道：

    “適才教悟空與悟羽兩人演法來著，看他們手段高妙忍不住呼喝起來，萬望師父息怒。”

    “原來如此，修行中人切忌攀比炫耀，你等日後定要切記！散去吧！悟空、悟羽跟我來！”

    白羽深吸一口氣，暗道：該來的終於來了……

    果然不出所料，三言兩語，孫悟空便被辭出山門而去。

    站在殿中，一時間菩提祖師與白羽都是望東無言。

    “悟羽，可有疑問？”

    菩提祖師柔聲說道，哪裏還有剛纔的橫眉怒目。

    “……師父叫徒兒引他前來，只傳了功法神通便讓他去，卻不知有何深意？”

    菩提祖師微微嘆氣，道：

    “悟空天賜靈性，原應是我道統傳人。只是他心性跳脫，至今雖然修得天仙，卻只能陪個末座，只因他心猿未能降服，五氣不能朝元，所以雖名天仙，實在不是。他在我這不經苦厄，便得不到正果，如今讓他走了，後面苦難頗多，卻也利於煉心，若是心猿降服，未來成就自是非凡。”

    白羽心中早就猜測，此時得到祖師親口承認，竟覺得心中還是空落落的：

    “如此良才美玉，即便悟空他悟的真心，卻被別人拐去，豈不可惜……”

    “這邊是留下你來的原因了。”

    菩提祖師轉身看向白羽，微笑道：

    “若論天資，你不如悟空。若論成就，你卻不下於他。你性子敦實，多思卻不依仗，多能卻不顯耀，未來傳我道統還要多多仰仗你了。”

    白羽一愣，隨即苦笑道：

    “祖師重擔，卻不知我能不能擔得起……”

    “事在人為，你且放心去做。若是事有不濟，萬事全憑你自己做主，護得自身才是根本。”

    “……弟子謹遵師父教誨，必當全力以赴！”

    “好好好，悟羽，我這山門也要去了，你還有何事要說？”

    白羽心中一動，道：

    “祖師哪裏去？！不帶我走麼？！”

    “我去之地將來你自會知曉，此時問之無益。況且，帶你走了，我這道統誰來教授。”

    菩提祖師笑道。

    白羽即便心中早有猜測，聞言也是一愣，沉默半晌才道：

    “祖師，我曾遇到的那邪魔……”

    “以後還會遇到。那是域外邪魔，此方天地生時他便生了，他與這世界正是陰陽兩面，有陽必有陰，所以此方世界不滅，他便不滅。”

    “那可如何是好！”

    白羽驚赫道。

    “不要多想，他也無甚能耐，只能做些鬼祟事罷了。天地未生便有道生成，如今世間所行之法都是大道演化。那邪魔只是窺得一絲道韻，本身也無甚能力。況且我們世界中有正法傳承，只要人人修習，絕了心中不淨，他也只能在虛空遊蕩，連進也進不得來。”

    白羽聽了稍稍安心，隨即又想到人人煉化心中之魔幾乎不可能，那不是人人成聖了麼！

    菩提祖師知他心中所想，道：

    “即便他進來又能如何？世間剋制他之法千千萬萬，你所學的五雷正法便是一等一的剋制之法！”

    “師父，我的五雷正法卻如何繼續修煉？”

    “五雷正法根源為胸中五氣，只需五氣調和，行雷法便是雷法，行火法便是火法，即是自身法力，又藉助天地正氣，是道門中的上等神通。攢動五氣你早就精熟，繼續修煉便是，等到你五氣朝元，三花聚頂，以神仙之力自然便可掌握雷霆。”

    白羽點頭記下。

    “悟羽，你將那些法寶拿出來，為師為你祭煉一番，也好做你將來煉魔之用。”

    菩提祖師道。

    白羽大喜，連忙掏出那件玉佩和引心臺，雙手遞給菩提祖師。

    祖師又道：

    “我見你也沒有武器防身，我這裏有隨身的法杖，便與你煉個長刀如何？！”

    白羽喜不自勝，又有些不好意思，道：

    “祖師隨身之物，弟子怎麼好意思……”

    “呵呵，你啊，莫做這番姿態，你這等出身卻長了一副玲瓏心肝，真是造物神奇，快快去吧，今番被你沾了大便宜，悟空我都未送他什麼！”

    白羽嬉笑一聲告退。

    轉眼間七七四十九天，打坐中的白羽心中一動，閃身來到前殿。

    菩提祖師推了推身前之物，道：

    “如今功成，拿去吧！”

    白羽嚥了口唾沫，連忙上前檢視。

    一枚月白色的小葫蘆，一柄丈二長的寶刀森森發寒，一座引心臺……還是那座引心臺……

    菩提祖師一一解說道：

    “白玉葫蘆，是我隨身的葫蘆，裝千山如若無物，納四海輕如鴻毛。莫要濫用，若是裝入不潔，汙了法寶，卻不好修養。

    此刀名為問心刀，重七千二百斤，長短變化無不適心意。刀勢霸道非常，斬金斷鐵易如反掌，正合你用。

    這座引心臺麼，此物當是一件法寶之半，將來有緣配齊了它，當有更多妙用。難得它質地堅硬，倒是件好寶貝，我又祭煉一番，此物最善煉魔，妙處你且自己體會。”

    “多謝祖師！”

    白羽大喜，上前細細撫摸把玩，愛不釋手。

    “啪！”

    一塊玉佩又拋了過來，正是那塊流雲潭主給的信物。

    “我當是什麼寶貝，原來是件鯉魚橫骨！無甚用處，便還與你吧。”

    白羽愕然，一時無語。

    “悟羽，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仔細珍重，若有餘力，為心門掙得一座席位；若是力有不逮，謹記守護自身，逍遙三界也是善果。”

    “祖師，弟子謹記教誨！”

    白羽伏地叩頭，再抬頭時，哪裏還有祖師身影，便是方寸山山門也都消失不見！

    “祖師……”

    直到此時，白羽心中才覺得悵然若失，一瞬間有些無力，索性便坐在地上，看著山上前後左右，卻正是未遇祖師之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