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幾歲春秋過
山間寒暑匆匆過,轉眼枝頭又綻春。
自菩提祖師傳了大道,白羽心無旁騖一心修習,三年時間將金丹境界以大易真法決重新夯實一遍,至此金丹圓融無暇,頭上煙霞越發凝實,道心萌動生芽,此為陽神生髮,是地仙向神仙進境的表現,因此,白羽的境界隱隱上了一層。
美猴王如同原著一般,劈柴擔水,除草種糧,每日裏做些雜物,逢祖師開講便陪坐末席,雖然沒有得傳大-法,卻也墊實了道基。
這一日,白羽暫覺修行進境緩慢,便出關而來,山門處正遇到孫悟空,只見他四尺的身材擔著兩大捆柴,依舊健步如飛。
“師弟辛苦!分給為兄一捆吧!”
白羽迎上前去笑道。
“悟羽師兄?!”
孫悟空抬頭一見是白羽,驚喜道。
“師兄出關了麼!多日不見師兄,問了別人才知道師兄閉關悟道去了,今日山門得見,想來是道法進境了!”
“略有精進,不值一提。”
白羽上前要接過柴來,卻被擋了回來,孫悟空笑道:
“師兄好意師弟心領了,只是兩捆柴罷了,師弟擔得擔得。”
白羽點了點頭,陪悟空一路上山,隨口問道:
“師弟修行如何了?”
孫悟空默了默,輕嘆道:
“每日裏擔柴挑水,筋骨倒是鍛鍊的結實,只是道法麼,卻不曾學……”
白羽愕然道:
“祖師講義一向通俗易懂,師弟可是有什麼迷惑麼?”
悟空道:
“這道不曾。祖師三教俱通,講起法來天花亂墜,師弟切實受益匪淺……”
“那卻為何不明道法?”
“祖師講的都是延生保養之途,偶爾有大道之音,卻也只是隻言片語,悟空有時偶有所得,卻不敢胡亂修煉,免得誤入歧途。”
“哦……”
白羽心中恍然,忽然想到原著中猴子進山六七年纔得到菩提祖師傳道大品天仙決,此時剛剛拜師三年時間,怕不是還在考驗期?!
剛要安慰兩句,忽然想到,若是祖師以為猴子沒有聽懂這些講義,以至於不敢傳受高深道法,豈不是兩耽誤了?!
“悟空,平日老師講義你都聽的懂麼?!”
“聽得懂聽得懂!”
“那你可找祖師問過道?”
“這卻不曾。我纔來山上三年,若是急於問道,怕祖師以為我好高騖遠,不願傳授則個……”
孫悟空搖頭道。
“……那你平日裏都是,嗯,安安穩穩坐著聽課麼?”
“大殿之上,眾多師兄在前,師弟實在不敢亂動,若是壞了規矩,只怕祖師不喜……”
“欸!”
白羽一拍大腿,心中瞭然。
感情原著中孫悟空白做了好幾年苦力!若是他早一點“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怕是早就傳他道法了!
白羽心中一動,計上心來,含笑對悟空道:
“師弟,我有一法或可讓祖師早些傳道與你,你可願聽上一聽?”
孫悟空聞言扔下柴擔,抱拳躬身,道:
“請師兄教我!若能得成,必不敢忘了師兄大恩!”
“此法倒是簡單,待祖師再開講壇,你聽到妙處,不必顧忌,只需手舞足蹈便可!”
白羽小聲笑著道。
“這如何使的?!怕祖師不喜!”
孫悟空連連搖頭。
“師弟且聽我的,祖師不傳你道法只怕是擔心你聽不懂講義基礎不牢,如今你既然基礎已經夯實,便行此法就是,此法不靈,你來找為兄算賬!”
白羽拍了拍胸脯道。
“……那,我便試上一試!”
孫悟空本就深深期望能夠早日得傳道法,只是一直不得門徑,如今聽了白羽的話,也覺有理,決心試上一試。
兩日後祖師又登臺講法,孫悟空坐在臺下,心中暗暗鼓勁,終於下定決心,找了個講義妙處,手舞足蹈起來!
“悟空!你不在班裏好好聽講,卻癲狂躍舞的作甚!”
菩提祖師沉著臉道。
孫悟空一見祖師臉色,本來有些害怕,但事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索性道:
“祖師,弟子誠心聽講,聽到妙處,心中歡喜踴躍,不覺出醜,望祖師恕罪。”
菩提祖師揚了揚眉,道:
“你即聽懂妙處,我且問你,你來山門多少時間了?”
“三年有餘!後山桃林鮮果俺已吃了三次了。”
“既然如此,你想學些什麼道法?”
美猴王心中大喜,撇了一眼白羽,暗道師兄果不欺我,連忙回覆祖師道:
“但憑祖師教授!”
白羽就在班中,看著這一幕宛如原著所述,不由心中一笑,自己這也算推動劇情了吧?
果真,祖師所教的“術”“流”“靜”“動”字門道法都不合悟空心意,祖師持戒尺打了三下,背手入門而去。
一眾師兄貌似各個怨憤,紛紛指責了孫悟空幾句,最後只留下白羽靠上前來。
孫悟空佯裝怨道:
“師兄,怎麼無端害我!如今被老師打罵斥責,這可如何是好!”
白羽一愣,隨即大笑道:
“好你個悟空,你得了大造化不來感謝反而埋怨我是何道理?!”
孫悟空這才知道白羽也打破了盤中之謎,當下變了一副笑臉,道:
“師兄勿怪,剛纔同你玩鬧來著。那……師兄會去麼?”
美猴王話到最後,臉色有些古怪。
白羽挑了挑眉,道:
“法不傳六耳,是你的機緣,為兄怎會多事!”
“悟空拜謝師兄提點之恩,以後必不敢忘!”
孫悟空這才欣喜的跳了起來,歡天喜地道。
當下分別,至晚上子時時分,孫悟空便去了後殿祖師房間。
白羽又沒早在自己屋內看的明白,卻也不羨慕他的這份機緣。大品天仙決是速成的功法,是“奪天地造化,侵日月玄機”,因此會有三災降臨,況且雖名“天仙”,實則是“偽天仙”,原著中猴子也因此取經一路上運用佛教法門,斷了六賊,絕了慾念這才登上真正的“圓覺”之境,證道成佛。
而大易真法決卻不是速成功法,是真真正正按部就班修煉起來的法門,最關鍵的,此功法重點在“易”字,易之為動,動則陰陽生生不息,陰陽互為表裏,互為有無。機緣一到,便可無中生有,修為自然亦可一日千里。
微微一笑,白羽閉目垂死,繼續打磨起自身法力來。
日起月落,春去秋來,又過了四年時間,這幾年白羽看著孫悟空從普通修士修成天仙,看他學了七十二變,看他會了筋斗雲,便知道他離山之日不遠了,同時心中有個念頭微微萌芽,便是如何打磨也揮之不去:悟空走了,方寸山還在麼?自己該何去何從?
這一日,眾人擁了孫悟空來到門前,要他耍一耍本事,白羽便也湊上前去。
正看著孫悟空騰挪跳躍賣弄本事,忽然間被一個師兄推了一把,那師兄道:
“悟羽、悟空,你二人年歲相近,也是先後入門,你們都有些本事,何不切磋一下讓師兄們觀摩觀摩?”
白羽一愣,微覺不妥。
孫悟空卻來了興致,他本是個愛出風頭之人,又覺得自己如今本事高強,有意顯露一番,便道:
“師兄所言甚是!悟羽師兄,我們便來打上一打吧!”
白羽皺了皺眉,暗道這一幕好像有些熟悉……
孫悟空見他皺眉,便開口道:
“悟羽師兄放心,我只用武藝神通,絕不用天仙法力欺負你!”
白羽挑了挑眉,忽然見剛纔推他的師兄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恍然間心中便明悟了:只怕猴子今日便要離去了!
“呵呵,師兄既然想要考校我們,師弟自然不敢不從,師兄們且靠後一些,給我和悟空留出地方來!”
美猴王大喜,連聲道:
“快來快來!”
白羽回過頭來,一臉意味深長:
“悟空,師父傳你的道法都精熟了麼?”
“回師兄,已經熟稔了,今日正好演給你們看!”
孫悟空笑著答道。
“好好好,既然如此,莫讓祖師失望纔是!”
白羽隱含深意的話讓孫悟空愣了一愣,卻見白羽掖好了袍帶,喝了一聲“來!”,不及細想,孫悟空哈哈一笑,出拳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