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軍聽到這話，卻是一口氣差點接不上來。這分明就是在指出自己所說的會議是子虛烏有，更暗諷自己根本沒有參加那種會議的資格。

    他還沒來來得及開口，就聽對方又繼續說道：“就算王行長恐怕也沒有資格對所有的貸款業務進行把控，銀行是國家的而行長只是行使一部份較小權力的管理者而已。”

    “像天喻所提出的貸款申請恐怕早就已經提交到了更上層級的領導那裏，相信也早就批覆下來，所以王行長才會同意我們今天過來。不知道現在突然拒絕，又要用什麼理由回覆。”

    王凌軍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事情也正像他所說的那樣。天喻的貸款申請因為數額巨大，原本他只是想走個流程才報給了上級的主管部門。

    因為按原有的慣例，這樣的申請在會被駁回。他也是心知肚明不會透過，之所以沒有在一開始就拒絕對方，原因就在於不想去當這個壞人。

    在這個位子坐久了，人也就變得圓滑起來。做事就是想著能不得罪人就不要去得罪，擅長的就是借別人的手按自己的心意辦事。

    到時候把上級的意見出示一下，不但不用承擔提供貸款的風險，同樣還可以賺個人錢。畢竟在銀行這邊他已經透過了，是上級領導不充許。

    只不過這如意算盤卻是落了個空，上級領導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竟然同意了申請。如此一來倒也沒有什麼，有了批覆提供貸款就算出現了什麼風險也落不到他的頭上。

    這樣的順水人情得來全不費功夫，所以昨天才會安排秘書通知對方可以來銀行這邊辦理完整的合同。

    哪裏想到昨天晚上，柯開源卻找上門來。對於此人他也不算陌生，這位柯家的晚輩也是銀行的常客，畢竟就算想空手套白狼也是有需要墊付資金的時候。

    因此銀行界就算沒有見過本人，也是會明常聽起這個大名。銀行的業績除了吸收儲戶的資金外，更多的也在於借出資金以此獲利。

    所以說柯開源也算得上是銀行界的一名小紅人，雖說並沒有真正的抵押物。但是憑著柯家的名頭，辦起事來也算得上是無往而不利。

    只不過昨天晚上酒過三巡後的來意透露後卻是讓他有些嚇到了，本以為只是對方想要進行貸款。想不到卻是讓他想辦法破壞天喻的貸款事宜，實在是讓他有些意外。

    兩方爭奪紡織廠地塊的事情，目前也只是在小範圍裡傳播。因此王凌軍並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的糾葛，卻也知道了相互之前肯定是有著不對付的地方。

    否則，柯家的公子怎麼會如此大費周章想要進行破壞。不過事情卻有些為難，上級的批覆都下來了，再想去從中作梗就為時已晚了。

    當時他立馬打起了“太極”想將這個事情推開，免得一時不堪招惹麻煩上身。不過老話說得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柯開源如果不是已經打定主意，又怎麼可能會親自出麵。拿出一張寫滿違紀提供貸款的記錄，當場就讓王凌軍冷汗直冒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打完一棒又送上一個甜棗，只要事情可以辦成。那麼就會有常人無法拒絕的回報送上，當然他並不是單純爲了這些錢。

    只不過有了這樣的一個臺階，等於不是被人威脅著，心裏總是會好受一些。兩個人在商議過後，發現只有一個方法可以採用。

    那就只能是欺上瞞下了，第一步就是讓天喻誤認為貸款並沒有得到批覆，然後拿出確認書讓馬曉旭簽下。過後再拿著簽了字的確認書呈報上級，說詞就是天喻放棄了貸款。

    只要手腳乾淨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得將事情辦好，如此一來除了中間的知情人外，其餘兩端都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今天當然也沒有什麼會議會緊張到如此程度，將人晾在這裏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激怒對方。如此一來在很多事情的判斷上，就會有更多可以操作的地方。

    從實施開始到剛剛，似乎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呂敏的行為更是王凌軍心裏大石放心，整個人也越來越輕鬆。

    按那樣的情況發展，接下去恐怕就會親口喊出：我不找你們建商銀行貸款了。到那個時候再把確認書拿出來，只要對方一簽就萬事大吉了。

    哪想到，在這個關口馬曉旭卻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他知道這應該只是對方的猜測，可是有了懷疑的種子後，自己要是應對不當恐怕就麻煩了。

    王凌軍擦了擦汗，色歷內荏地說道：“要是上級領導批覆是同意貸款的話，我又哪裏會在這裏和你們浪費時間。直接將合同一簽，我也可以多了業績。”

    “馬總真得是你們數額太大了，所以我剛剛纔勸你們也從其他銀行想想辦法。聚沙成塔總好過滿天黃沙，實在到了最後還有差距我這邊也可以再想想辦法。”

    他的話一說話，馬曉旭就更是起疑。畢竟只不過片刻功夫，對方的態度就有了明顯的變化。這分明是在擔心自己細究下去，看來這其中還真是存在著貓膩。

    難不成真像自己猜測地那般，是面前這個有些好色的老男人在從中作梗。可是今天也才第一次見面，肯定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

    另外從銀行借貸出來的資金也與對方沒有關毛錢關係，這錢也是國家所有。況且雖然利息不算高，可是本金那麼大的數額的情況下也是銀行一筆不菲的收入。

    像對方所說確實是一筆業績，可是對方寧可放棄這些還要搭上與自己交惡的後果。那就說明肯定有更大的利益在背後，否則誰會做出如此不智的選擇。

    馬曉旭腦中飛快地轉動著，突然露出微笑地從包裡掏出了手機。同時說道：“我這個還是喜歡簡單一些，在一個銀行能借到的款為什麼還要跑那麼多地方。”

    “當然我也不為難王行長，我將現在的難處向上級彙報一下。希望上級可以伸出援助之手，畢竟將紡織廠地塊開發成功也不是隻有我天喻一方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