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寄人籬下的錢小公子
只是不知道,錢家這一位只有二十四五歲的小兒子,究竟被養在了什麼地方。
此時身在邊城的張天賜自然不會想到,就在固城,一個他還稱得上算熟悉的宅子裡,正上演著十分精彩的一幕。
“不行,我現在就要回去。”
“我叔父死了。”
“都是被張天賜害死的。”
“我叔父是我爸去世之後對我最好的人,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可能來到您身邊,受您教導。”
“我一定要回去,我要殺了張天賜,替我叔父報仇。”
偌大的院子裡鬧得不可開交。
好幾個保鏢都攔不住,中間那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少年。
負責灑掃的傭人們個個低著頭,腳步極輕又極快的,正離開這一片是非之地。
張天賜的老熟人王聖傑,此時正將胳膊搭在那黑色西裝少年的肩膀上。
語重心長:“孩子,你冷靜下來,我們進屋,你好好聽我說。”
兩人回到了客廳。
此時的客廳裡一片狼藉,好幾個傭人正跪在地上,將碎了滿地的玻璃渣子,一片一片撿起來。
王聖傑和那黑色西裝的少年相對而坐。
王聖傑聲音嚴肅,道:“孩子,我問你,你知不知道張天賜是什麼人,你知不知道他的實力有多高,此時的他,顯然已經對整個錢氏家族動了殺意。”
“說不定這個時候正滿世界找你,你就這樣當頭撞上去,豈不是平白送死。”
“那你怎麼對得起,你叔父不遠萬里把你送到我身邊的苦心呢?”
“孩子,你不是張天賜的對手。”
“是的,我承認我確實不是他的對手。”
畢竟同在固城很長時間,黑色西裝少年是知道張天賜的。
可他依舊滿臉固執:“可我全家被滅,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王聖傑幽幽嘆息著。
搖頭。
他靜靜的望著黑色西裝的少年。
“這麼長時間,你雖然一直生活在我家,我也從來沒有過多關注過你在外的交際。”
“你叔父把你送到我這裏的時候,曾經明確說過,讓你切斷和錢家的一切聯絡。”
“但以我對你這孩子的瞭解,你恐怕做不到。”
西裝少年臉色一怔。
望著王聖傑的目光中閃現了一絲心虛。
低著頭不說話。
王聖傑道:“孩子,你告訴我,這一次,錢家在邊城,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甚至直接惹到張天賜面前,狠狠打他的臉,究竟是你們錢家自己的安排,還是受了別的什麼家族的脅迫?”
“以我對張天賜的瞭解,他這個人雖然行事霸道,但從來不會無緣無故惹事生非。”
“更不可能毫無理由的大開殺戒。”
“他與錢家,無冤無仇,何故會將事情鬧到現在這個地步?”
“這其中的關竅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王氏集團雖然大不如前,但我這個當董事長的,為人處事的眼光還是在的,如果錢家是受了什麼人的脅迫,或者是與別人做了什麼交易,那你們有沒有想過,那個人為什麼不敢直接對張天賜出手,而是要躲在你們身後呢?”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盤算別人的同時,別人可能也在算計你,這一點你有沒有想過?”
西裝少年的眉頭鎖的更緊了,他雖然和錢佳聯絡並不緊密,但也知道,這次的事情,錢家確實是受人指派,故意為之。
現在王聖傑這麼一解釋,西裝少年明白了。
“是我們被算計了,是我們家被算計了,想讓張天賜死的另有其人。”
“我們不過是被人當槍使,衝在前頭,當了炮灰。”
王聖傑點了點頭。
“沒錯,所以我讓你三思而後行。”
“滅掉一個錢家,對張天賜來說輕而易舉,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韜光養晦,儘快提升自己的實力,而不是當一隻撲火的飛蛾。”
“不顧一切的撞上去。”
西裝少年一怔,明白過來。
他早對張天賜的實力有所耳聞,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張天賜的對手。
可能他在勤學苦練一輩子,也不可能在張天賜手底下討到半點好處,現在的他只能寄希望於,讓張天賜再這樣囂張恣意中,惹上更加強大的敵人。
惹上能夠直接滅殺了張天賜,將他當螻蟻一樣,無比強大的敵人。
“王叔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現在還沒有資格成為張天賜的敵人。”
“可是……王叔叔,我不明白,小小的張天賜,他怎麼會突然這麼厲害,我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他究竟惹上了多強大的敵人。”
“居然會讓那個人把我們錢家也一起算計進去。”
“更可怕的是,我們錢家那麼多能人異士,居然沒有一個是張天賜的對手。”
“尤其是我叔父,他的實力世間少有,居然也被張天賜當場滅殺,我真的不敢相信。”
王聖傑道:“這就是問題所在,無論張天賜的敵人是什麼人,和張天賜之間有任何仇怨,我們都不能去參與這件事。”
“從現在開始,你要把今天發生的一切全部都咽在肚子裡,帶進棺材裏,除非有一天你有絕對的實力,能夠兌付張天賜。”
“能夠讓他死在你手裏。”
“只有那個時候你才能釋放出自己的仇恨,才能光明正大的與他為敵。”
“明白了嗎?”
西裝少年眉頭緊鎖,心不在焉的點了一下頭。
王聖傑看著他的樣子。
微微勾了一下唇。
原本還想說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
罷了,個人有個人的造化。
有些事情哪怕他說在前頭,別人也不會放在心上,反正看在那位老朋友的面子上,他該提醒不該提醒的都已經提醒到了,至於錢家這位小輩日後的命運到底走向何處,就看他,接下來要怎麼行事了。
事實上,西裝少年很聰明,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其中的利害。
他懂他現在只能趴在地上裝孫子。
因為他靠自己是絕對不可能與張天賜為敵的。
而此刻收留他的王家,也絕對不可能爲了他,踏入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