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順子服下的藥物可有什麼特徵？”

    話落，雲氏一陣嬉笑，“林丫頭倒是會裝模作樣，自己下的毒，還要問毒藥是什麼特徵？”

    林清斜倪一眼雲氏，惡狠狠地瞪了眼。

    雲氏閉上嘴巴，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老大夫捋了捋花白的長鬍子，“那味藥若是單獨服用，不但對人體有益還會延年益壽，但小順子服用的瀉藥名流花，同那味藥相剋，兩味藥產生的反應便是致命的毒藥。”

    “那味藥名珠黃，味甘，黃色粉末狀。”

    林清繼續問：“黃色的話，粘在手上可否會被水清洗？”

    “掉在衣物上可否留有黃色粉末？”

    “若是攜帶在身上，味道會很重嗎？”

    林清的一連串問題，問的老大夫頭蒙，想了想才說：“姑娘所說其一其二都會發生。”

    “若是面板與珠黃粉末接觸，會留下黃色痕跡，清水很難洗去，一般三日後纔會褪色。”

    “若說味道……”

    老大夫眉頭微皺，餘光一下沒下地打量林清。

    秦老夫人見老大夫表現奇怪，上前問：“老先生，可是有什麼疑問？”

    老大夫走近秦老夫人，貼近她耳邊低語幾句，秦老夫人的臉上的肉都在顫抖。

    哪怕沒聽清，林清也知道大夫同老夫人說了什麼。

    她並沒有表現出一絲慌亂。

    秦老夫人緊抿著嘴唇，看向林清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慍色。

    “林清，你繼續說。”

    林清笑眯眯地看著大夫，大夫卻垂著眼皮，只敢用餘光偷偷打量林清不敢正眼瞧。

    她更加篤定大夫同老夫人說的是什麼。

    在秦老夫人狠厲的目光下，林清仍然淡然地逡巡一圈，目光最後落在小桃子身上。

    小桃子正在用力地搓捻手指，察覺林清在看她，渾身凜然。

    她臉上掛著笑朝小桃子走去。

    雲氏見林清直接走向小桃子，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小桃子更是嚇得面色慘白，瑟縮著想要向後退，卻讓林清一把抓住。

    “小桃子，你和小順子關係極好，小順子不舒服之前你可見過可疑的人。”

    小桃子不停地掙扎著想要從林清的手裏掙脫，奈何林清一直用力抓著。

    “小順子中毒之前，我我只見過姑娘，其他人我都沒見過。”

    林清似懂非懂地點頭，“這樣啊。”

    她忽地笑起來，垂下眼看著小桃子捏成拳的手，強制掰開後故作驚訝地問：“你指尖上怎麼有黃色？”

    小桃子原本就慘白的臉，這下子嚇得更是慘白。

    她騰地縮回手，不停往下拽袖子，“這是，這是胭脂。”

    “胭脂啊。”

    林清繞著小桃子周圍踱步，“這麼巧合，用過珠黃手上會殘有黃色。”

    “為什麼我手上沒有，你手上有。”

    小桃子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地盯著腳尖。

    林清又繞著小桃子走了一圈，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撩起小桃子的裙子，“怎麼裙儒上……”

    小桃子來不及細看林清拎起來的裙襬，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連忙收起裙襬向後退，顫抖著說：“林姑娘看錯了。”

    “可是，上面確實有啊。”

    林清指著小桃子的裙襬，擰著眉，義正言辭道：“證據確鑿，就是你做的。”

    神經一直高度緊繃着的小桃子雙腿一軟，直接倒在地上。

    “不是，不是我做的！”

    “你手上有黃色裙子上也有，手上你說是胭脂，難不成群儒上也是胭脂？”

    小桃子語塞，眼圈逐漸泛紅，眼中盛滿眼淚，“不可能的，我剛剛看過了，我裙子上沒有的。”

    林清猙獰的臉露出笑，她壓下身湊近小桃子慘白的臉，“哦，既然不是你做的，為什麼你剛剛要看自己的裙子上有沒有呢？”

    這句話猶如五雷轟頂，小桃子瞳孔渙散，整個人都失了神。

    她說漏嘴了。

    裙子上根本沒有珠黃的顏色，是林清爲了詐她才說是珠黃……

    林清見小桃子不語，直起腰從懷裏拿出剩下的珠黃扔到小桃子身上。

    “好算計啊，爲了栽贓陷害我還把珠黃偷偷塞我懷裏。”

    “林清，此事明明是你所為，為何要栽贓陷害小桃子？”

    曲姨娘看不下去了，小桃子是她手下的人，若是小桃子出了問題，豈不是連帶著她一起？

    “小桃子招你惹你了？”

    林清神情淡然道：“既然曲姨娘口口聲聲說是我所為，為何小桃子手上有珠黃？”

    “而且，”她語氣刻意停頓一下，“在我還未懷疑她時，她為何要提前檢視裙子，若是心裏沒鬼，我撒謊她裙子上有珠黃她為何要慌？”

    曲姨娘暗自咬牙，她也知道此事和小桃子脫不了干係。

    若此事坐實小桃子所為，她也會被連累。

    小桃子自小就跟著她，而且一直忠心耿耿，更是她的親信。

    “我的確用了黃色胭脂……”

    不等她說完，林清便打斷道：“據我所知，曲姨娘不喜黃色。”

    “黃色的胭脂，曲姨娘根本沒有。”

    秦老夫人眼睛眯了眯，懷疑地問曲氏，“你自打來秦府便不喜黃，什麼時候改了性子？”

    讓秦老夫人這麼一說，曲姨娘如鯁在喉。

    林清轉眸向秦老夫人福身，“奶奶，真相大白。”

    “此事乃小桃子所為。”

    “而這珠黃也是在我去看小順子，小桃子偷偷放在我懷裏的。”

    秦老夫人惡狠狠地瞪了眼小桃子，旋即問：“那小順子吃你送的糕點腹瀉又是如何？”

    “回奶奶，那糕點是我從母親那裏討要來的，而那糕點正是曲姨娘所作特意送去給母親的。”

    一時之間，矛頭紛紛指向曲氏。

    曲氏面色慘白，慌亂地說：“糕點的確是我所做，但是我並未在糕點裏放流花。”

    “我送去還見夫人吃了一塊兒，若是我放了流花，為何夫人到現在還安然無恙，唯獨小順子出了事兒？”

    曲氏倒是機敏，幾句話就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林清也沒想往她身上潑髒水，這事兒本來就和她沒什麼關係。

    “奶奶，此事的確和曲姨娘沒關係。”

    雲氏冷笑傳來，“那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