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親你了，還能要臉麼？可不就是餓了麼？江秣陵在心中腹誹了一句，面上卻大為困惑：“不是吧？都是大男人，親了就親了，有必要有這麼大的反應麼！”

    “誰是男人，我是……”葉南星忽然打了個哆嗦，氣的昏沉的腦子一下就清醒了過來。

    葉南星有些懊悔，她大約是昏頭了，竟然露出了這麼大一個破綻，這要怎麼圓回去？

    “你什麼？”江秣陵眯起了眼睛，“你該不會是想說你是女人吧？拜託，你也不看看你的屁股跟胸，哪裏有一點點女人該有的樣子？”

    葉南星下意識的低頭，見自己身前的衣服盡數被沾溼了，但還是一馬平川，立刻鬆了口氣。

    還好自己足夠平坦，否則不就露餡了麼？

    “你懂什麼？”葉南星轉了轉眼珠子，飛快的找了個乍一聽還不算蹩腳的理由，“我家中有妹妹，我雖是哥哥，卻也要以身作則，這樣齷齪之事，我如何能做？”

    “今日的事情都是誤會！往後，你莫要再提了！”

    江秣陵本還想再逗逗她，但見她一副張皇失措的樣子，深怕自己逗的太狠人，人主動跑了，便嘆了口氣：“既然是誤會，那又何必再提？”

    “行了，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一會兒就真的要挨軍棍了。還不快走。”

    葉南星一時語塞，只得摸摸空蕩蕩的肚子，跟江秣陵先走了。

    ……

    回去的時候，葉南星才明白自己到底迷路了多遠。她頗為彆扭的跟江秣陵共騎一馬，卻不敢碰他。

    江秣陵感受到了葉南星的避諱，但不點破，只問道：“老將軍的情況你也看見了。他雖有心康復，可那法子到底太過兇險，他冒不起這個險，我也冒不起這個險，你不如再想想，看看能不能再想出別的法子？”

    葉南星皺起眉頭：“你怎麼又問起這個問題了？我想我已經回覆過你無數次了吧？若是我真有別的法子，我會不說？”

    “老將軍這是舊傷，且早已長好，就目前來看，再無逆轉的可能。倘若當真想要逆轉，也只有我之前說的那種法子。”

    江秣陵抿抿嘴，不再說話。

    他能理解葉南星的說法，但實在承擔不起其中的風險。

    比起他，老將軍纔是軍中真正的主帥，倘若主帥死了，他又哪兒來的自信撐起這數十萬大軍？

    “這法子的兇狠程度，我心中有數。”江秣陵沉吟了許久，“既然你沒有辦法保證他在這個法子之後還能活著，那我是否可以選擇不治？”

    不治，起碼還能活著。但治了，就有一定的死亡機率。

    葉南星十分痛快的點點頭：“當然，事實上，我也建議暫時不處理。我來之前聽城裏人在說，又到了戰時？”

    “他既是將軍，便不能出事。若是主將出了事，那士氣必然也會收到影響。老將軍這麼多年保養的不錯，沒這個必要在這個時候去冒險。”

    江秣陵沒想到葉南星居然有這樣的見識，詫異扭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詭異一笑，忽然加快了速度，往軍營趕去。

    ……

    到了軍營，江秣陵立刻換了副認真的表情，先是交代別人安全的將葉南星送回營帳之中，並“好好招待”，然後立刻回了主帥軍營。

    熊家麒早就等在其中了，見到江秣陵回來了，立刻鬆了口氣：“你可算是回來了，那小大夫有問題吧？人都跑了！”

    “已經抓回來了，別擔心。”江秣陵坐回去，慢悠悠道，“你著人到伙房問問，今日都給她送去了什麼。”

    熊家麒愣了愣，葉南星的飯菜都是按照最高標準準備的，這還用問麼？

    但熊家麒沒有反駁江秣陵的話，而是著人去問了，等問的人回來說了之後，熊家麒的表情一寸一寸龜裂了。

    那毛小將軍也太過分了吧！明知道葉小大夫是客人，還這麼整人家！怪不得人會跑！

    “江秣陵，你這要還是護著他，那就是你不對了啊！”熊家麒不等小卒離開，便發難道，“小大夫再怎麼說也是我們請來的客人，他這麼做，可就是打了你的臉！”

    毛小將軍一直跟熊家麒不大對付，但因為毛老將軍的赫赫戰功，江秣陵一直對毛小將軍多有縱容，但這次打臉可是打在皇族臉上，若再不整治，便容易釀成大禍！

    “沒這個必要。”江秣陵無比冷靜，“他不過是擔心自己的父親做傻事罷了。情有可原，不必苛責。”

    連江秣陵都沒有追究的意思，他又何必去做這個壞人呢？

    熊家麒被氣笑了，情有可原？那麼，那些叛徒是不是也情有可原？可不都是該殺就殺，從不留情面麼？

    “江秣陵！江兄！我勸你可想好了！你覺得人情有可原，人可未必領你這個情！”熊家麒笑得猙獰。

    “這樣的事情，若第一次不加以禁止，以後倘若再發生呢？若是朱先生來了也遇上了這樣的事情呢？”

    “你可想過沒有！”

    江秣陵陷入了沉默之中。

    如今戰事將起，而軍中卻無軍師之才，為此，他確實請了朱先生來軍中主持戰局，但依毛小將軍的脾氣，也確實可能造成大禍。

    “我……我會想辦法控制好毛小將軍。”江秣陵想了許久，卻也不能給出一個穩定的承諾。

    “婦人之仁！”熊家麒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江秣陵，我是不是早就與你說過，對待敵人，要永遠兇狠，絕不能有婦人之心！”

    “你當時答應了我什麼？可你現在在做什麼？是，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你若不能加以控制，會造成什麼後果，你難道一點都不清楚麼！”

    江秣陵被罵的啞口無言，他張張嘴，想要解釋什麼。

    “將軍！”一個小卒忽然衝了進來，“毛老將軍要見葉小大夫！”

    江秣陵嚇了一跳，趕緊站起身，對小卒道：“快，前方帶路。”

    走了幾步，江秣陵忽然站住，對熊家麒道：“我知道了，這一次，我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