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不好的，墨小姐儘管收下就是。”

    雖然不知陸嬤嬤是在賣什麼關子，但既然她送上門開，司卿芸總不好辜負她一片心意，接過瞧了眼，朝陸嬤嬤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陸嬤嬤忍著肉疼，扯出一抹笑意來，“應該的、應該的。”

    司卿芸瞅了眼帕子包住的木盒子，可是夠沉的，“讓陸嬤嬤破費了。”

    “不破費。”

    瞧著司卿芸出了門，陸嬤嬤臉上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捶胸頓足，含淚抽泣道:“我攢了十年的家當啊！”

    司卿芸拿著陸嬤嬤的給的東西回去一瞧，好傢伙！全是真金白銀，這陸嬤嬤也真夠富裕的。

    不過，陸嬤嬤可不像是大善人的樣子，怎會平白給了她這麼多銀子？思來想去，也只有可能是因為齊尚司了。

    得找個機會謝謝齊尚司纔是，司卿芸這般想著，其他秀女也都是眼睛賊尖的，很快就都知道了陸嬤嬤討好司卿芸的事兒了。

    一個個猜測著她是什麼來頭，沒幾日，司卿芸的身份就被挖了出來，墨老的嫡親孫女！從前那些不屑同她說話的也都紛紛上前討好、阿諛奉承。

    司卿芸在朝試殿的日子也算是格外舒服。

    “芸兒，咱們都進宮這麼多時日了，什麼時候能見面皇上啊？”秀女陳芳菲忍不住開口詢問。

    她這一問可算是問出了大家夥兒的心聲，一個個都湊了過來，等著司卿芸說答案。

    “這個……我也不知啊！”司卿芸也很憋屈，按照之前的規矩入了選之後應該很快就會被皇上召見，可是眼下都已經好幾日了卻一點兒訊息都沒有。

    沒有皇上召見，她們這些小秀女又不能出朝試殿。

    眾人還想在問，司卿芸已經起身笑道:“我去午睡了，就不陪姐妹們聊天了。”

    眾人明面上不敢得罪她，只好讓開了路，瞧著她進了屋子，纔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夜，趁著眾人都睡著了，司卿芸悄然出了屋子，好在那日之後陸嬤嬤就單獨給她安排了間屋子，她一個人住著這般半夜偷偷溜出去也不會有人發覺。

    朝試殿外有不少巡視的侍衛，縱使司卿芸身形敏捷，也費了些功夫才避開他們，離朝試殿不遠的就是她之前住過的寧軒閣了。

    祁宴書對外是宣稱司卿芸已經搬回鳳儀殿了，這兒只留了幾個打掃的侍女，如清、如雪好似也不在這兒。

    司卿芸沒有多逗留，快步去了鈺軒殿，之前祁宴書親自去了長白山，生了她的氣卻還知道把兒子帶回來。

    祁小墨的寢宮燈還亮著，外頭倒不見侍從，想來是這小子半夜睡不著了，司卿芸從視窗瞅了眼，確定屋內只有祁小墨一人才進了屋子。

    祁小墨正坐在那兒端端正正的寫著字，模樣認真極了，司卿芸進來他也沒聽見，就是眼眶有些紅。

    受了委屈了？

    司卿芸皺了皺眉，有些心疼自家兒子，默默上前看了眼，發現他在默寫千字文，忍不住誇讚一句，“小墨真棒。”

    聞言，祁小墨立刻轉過頭來，瞧著司卿芸，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確認自己沒看錯，立刻跳起來撲到司卿芸懷裏，連喊著，“孃親孃親孃親！”

    司卿芸忙捂住他的唇，低聲道:“噓！”

    祁小墨眨眨眼，會意的點點頭，“是不能告訴爹爹嗎？”

    司卿芸笑著拍了拍祁小墨的腦袋，“咱們小墨真聰明，其實孃親是偷偷回來的。”

    祁小墨垂著眸子掰著手指頭低落的開口，“其實我知道，娘娘肯定是又把爹爹惹生氣了，不然爹爹就不會不管孃親直接把小墨帶回來了。”

    司卿芸還想開口與祁小墨說這事兒，沒想到他已經知道了，輕咳了聲，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這個……都是孃親不好，傷著你爹爹的心了。”

    司卿芸忍不住深深嘆了口氣，這麼多天祁宴書都不找她了，這回可怎麼哄？

    祁小墨也撐著下巴與司卿芸一樣的動作，跟著嘆了口氣，“小墨也聽說了，爹爹還選了秀女，要給小墨找後孃了。”

    司卿芸默了默，實在丟不起那個臉說自己也偷偷潛進秀女裡了。

    “孃親，你放心，小墨一定會看好爹爹，絕不會不讓爹爹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祁小墨信誓旦旦的說道。

    司卿芸重重點頭，聽著自家兒子這般說，她差點兒要熱淚盈眶了。

    卻沒想到，後來自己的挽回行動也正是因為自家兒子的阻攔而變得異常艱難。

    司卿芸前腳從鈺軒殿離開，後腳便有道影子悄然進了乾清殿外，“皇上，臣發現鈺軒殿有異樣。”

    聞言，祁宴書動作微頓，抬眸瞥了他一眼，“鈺軒殿？什麼異樣？”

    “有人闖入鈺軒殿，與太子見面，看身影，有些像……”他猶豫著沒把話說完。

    “像什麼？”祁宴書漫不經心的問道。

    “像皇后娘娘。”

    他話音一落，祁宴書原本平靜的眸子像掀起一驟風雨，緊盯著眼前的人，“你說什麼？”

    “興許是……臣看錯了。”影子忙俯身請罪。

    祁宴書皺了皺眉，思忖了片刻，詢問道:“進幾日可有什麼人進宮？”

    影子一愣，隨即道:“除了秀女之外再無旁人了。”

    “秀女？”祁宴書微微眯起眸子，而後輕輕揮手，影子俯身拱手，退了出去。

    翌日一早，司卿芸纔剛醒過來，外邊就傳來一陣雜亂了聲音，她起身推開門，就瞧見秀女們都在整理自己頭上帶的首飾，穿的衣裳。

    她挑了挑眉，還沒開口說什麼，一旁的陳芳菲就湊了過來，朝她笑道:“墨芸姐姐，方纔陸嬤嬤叫人傳話，說是一會兒咱們就可以見到皇上了。”

    說著，她轉了轉眸子，試探般的問道:“墨芸姐姐可見過皇上？不知皇上是長什麼模樣呢？”

    司卿芸抿唇笑了笑，拍拍她的肩頭低聲問道:“不知令尊今年貴庚？”

    陳芳菲愣了愣，不知司卿芸為何問這個，還是很快回答了，“三十有五了。”

    司卿芸點頭，笑道:“皇上而今已經年過三十了，興許就與令尊差不多模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