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如清從殿裡出來，瞧見這圍著的一大群人疑惑詢問道。

    “我們要見皇后娘娘！”其中一位尚司開口。

    如清愣了愣，“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此刻不在寧軒閣。”如雪打斷她的話，朝眾人道:“我方纔已經說過了的，既然各位尚司大人不肯讓我代為傳話，那便去正廳等著吧！”

    “如雪姑娘，咱們這兒手上可都有數不清的活計，哪有那功夫在這兒等上一天半天的？你說皇后娘娘不在寧軒閣，那你倒說說皇后娘娘在何處啊？”

    如雪臉色一沉，冷聲道:“放肆！皇后娘娘去哪兒還要同你報備不成？今日諸位尚司聚集於此又不肯說明原因，若是叫皇上聽見了只怕是會以為諸位見新後溫厚純良，故意為難。”

    “只怕這寧軒閣住的不是溫厚純良的皇后，而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不知誰嘀咕了聲。

    如雪神色微變，剛要開口，便見尚衣局的尚司呵斥了她一句，“住口！”

    “你方纔說什麼？”如雪目光落在方纔開口的人身上。

    那人說的話不過是脫口而出，此刻被如雪目光一望，立刻心虛了起來，往司衣局身後躲去，司衣局尚司朝如雪淡笑道:

    “如雪姑娘見諒，她就是被嚇破膽了，其實是各司這兩日都有人遇害，方纔我們瞧見兇手往寧軒閣來了，便追了過來，皇后娘娘不在也無妨，還請如雪姑娘讓咱們進去找一找，若是能抓到兇手皇后娘娘也就安全了不是？”

    “不行。”如雪想也不想一口拒絕，若讓這些人進去四處翻找定然會打擾皇后和即墨蘇。

    如雪這話音一落，眾人心裏也忍不住生出一股怒意了，“如雪姑娘，說白了，你不過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一介侍女，若娘娘知曉是因你這般阻攔，讓兇手跑了，你可擔待的起？”

    “擔得起。”

    一道淡淡的聲音傳來，尚司們皆是一愣，瞧著出來的司卿芸，一個個忙垂首福身，“皇后娘娘……”

    “方纔本宮正在與即墨神醫討論醫術上的事兒，便命如雪不許人來打擾。”司卿芸頓了頓，目光一一掃向尚司。

    她目光所落之人都不約而同的垂首避開她的視線，司卿芸輕笑了聲，繼續道:“本宮聽聞兇手進了寧軒閣？本宮確實沒看到什麼兇手，諸位若是不信可以進去搜一搜本宮的寢殿，看看本宮有沒有窩藏兇手。”

    開玩笑，方纔那話不過是尚司仗著自己的品階高嚇唬如清如雪的，誰敢真的去搜皇后的寢宮啊？

    在眾人裡為首司衣局尚司朝司卿芸拱手訕笑道:“娘娘既說兇手不在寧軒閣，那定然便不在，只是近幾日這各司的姐妹接連喪命，導致人心惶惶，還請皇后娘娘定奪，早日抓到兇手，以安眾人之心啊！”

    “本宮知道了，本宮會讓江空徹查，還那些遇害之人一個公道，該補償的也不能少。”司卿芸話音微頓，看向如清，“如清，一會兒你再另外去庫房多取些銀子分給遇害者的家屬。”

    如清應聲，這些尚司原本就是奔著個解決方法過來的，心裏也的確是害怕，生怕下一個遇害的就是自己，眼下聽到司卿芸說會徹查，心也安了些下來。

    司卿芸讓侍女送他們離開，步伐有些虛浮的回正殿，方纔衝忙出來，她體內藥效尚未起效，得先躺會兒才能恢復。

    如清拿著鑰匙去庫房，按照司卿芸的吩咐取些銀子安撫那些遇害的人，想著自家皇后娘娘方纔的樣子，她心裏的敬佩忍不住多了幾分。

    能把他們這些侍女放在心上，皇后娘娘的確是寬厚仁德，難怪如雪那般認定了似的，她彎了彎唇，心裏也為跟了這麼一位主子慶幸。

    把銀子都裝好了，如清便打算出去，可是剛走了兩步，她便停了下來，微微屏息凝神，庫房內安靜了一會兒，一道喘氣聲傳來。

    由輕到重，好似就在她的右手邊，如清忍不住轉頭看了看，庫房裏除了銀子，也堆了不少金銀珠寶，右邊有兩行櫃子，上面擺著各種貴重的奇珍異寶。

    她緩步走過去，緊緊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到第二行架子，便瞧見一抹素白衣袂，她忙拔下頭上的簪子指著那個身影。

    隨著腳步邁過去，那人的模樣也漸漸出現在視線裡，看清那張容顏時，她頓時愣在原地，一雙素白的手忽然朝她伸了過來，把如清狠狠一推——

    “你瞧瞧你，去個庫房也能把自己摔成這般模樣。”如雪看著她手臂上的傷搖搖頭，“把袖子擼起來，我給你上藥。”

    如雪拿著藥，瞧著如清半天也沒反應，她皺了皺眉，敲了敲她腦袋，如清才反應過來，慢吞吞的擼起袖子。

    看著仔細替她上藥的如雪，如清猶豫了半晌，才輕聲試探般的開口，“如雪，你說這兇手會是誰……”

    如雪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頭，這兇手一開始殺害了地牢裡的凌山，所有人都沒有太在意，可是不過幾日的功夫，她又殺害了好幾個侍女。

    還都是各個尚司局的，可見兇手不僅歹毒還膽大，簡直是有恃無恐，更重要的是……

    “兇手對宮裏的路似乎很熟，殺害了這麼多人都能全身而退，如雪，你覺得……會是誰？”如清一邊詢問著，袖中的手一邊控制不住的輕顫了起來。

    如雪搖搖頭，“這宮裏人那麼多，兇手或許咱們都沒見過，你別擔心了，你受了傷，先休息吧！娘娘那兒我替你說一聲……”

    “如雪，娘娘她……”

    話到一半，不知想到什麼，如清又停了下來，她垂著眸子，腦海裏浮現庫房裏瞧見的那個嘴角都是鮮血的身影。

    想到她，如清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那雙眸子盡是嗜血的意味，與平日溫和的皇后根本截然不同，可又是同一張臉……

    她究竟是誰？

    “你說什麼？皇后娘娘怎麼了？”如雪一臉疑惑。

    如清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朝如雪扯出了一抹笑意，她搖搖頭，“沒什麼，我就是怕娘娘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