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祁宴書臉色頓時變了變，“鶯妃，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臣妾句句屬實，還請皇上信臣妾一回，太后親口告訴我明日，她要宴請臣妾和皇上，為此前臣妾下藥之事做個緩解，她要臣妾屆時敬皇上的酒，那酒中便是下了劇毒的。”

    蘇盈盈字字說得真誠，不像假話。

    祁宴書眸色微轉，神色仍舊淡淡，“可朕記得，你昨夜亦是用過卑鄙的手段，叫朕如何信你？還有，太后讓你敬酒，你怎知那酒中就是下了毒的？”

    蘇盈盈臉色一白，跪著上前，輕聲把昨夜見到的同祁宴書說了一遍，“他們所說全是大逆不道之言，臣妾隨犯了錯，可所念所想不過是想得皇上恩寵，萬不敢與太后等人苟合，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望皇上明查呀！”

    祁宴書眯起眸子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淡淡道:“此事朕已知曉，你且回去，莫要聲張，明日按照她所言去做便是。”

    蘇盈盈點頭，朝祁宴書福了副身，才帶好帷帽悄然離開。

    殿門一關，司卿芸便從屏風後慢悠悠的走出來，“蘇盈盈的話你信麼？”

    瞧見來人，祁宴書眸色頓時溫和了下來，隨手把手邊的茶遞給她，“皇后覺得呢？”

    司卿芸想了想，點頭道:“我聽著，情真意切，還是可信的。”

    祁宴書笑了笑，“芸兒信，我便信。”

    司卿芸眸色一轉，不知想到什麼，忽然拉住他的衣襟，俯身湊近他，“阿宴，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祁宴書眸色微暗，修長的指尖勾住她下顎，嗓音也染了幾絲嘶啞，“想起來？芸兒指的是昨夜……”

    他嗓音刻意拉長，落在她腰間的手又不安分的遊離起來，司卿芸頓時就想入非非無法自拔了，臉頰熱得像煮熟了。

    “啪”司卿芸毫不客氣的打在他手背上，示意他正經點兒，“祁宴書，這裏可還是乾清殿呢！”

    “那我們回寧軒閣？”話落，他的唇壓了下來，司卿芸忙抬手擋住，一邊開口道:“你還沒回答我方纔的話呢！”

    祁宴書握住她擋在兩人中間的手，緩緩拉到腰間，“與芸兒在一起的每時每刻，我都記得。”

    熾熱的唇瓣停在她臉上，司卿芸愣了愣，這人什麼時候這般油嘴滑舌了？正愣神的功夫，整個人又被他搬起來到了側殿。

    乾清殿是專為祁宴書處理公務所設，但側殿的小榻完全可以容納兩人。

    等等……這不是能不能容納的事兒。

    司卿芸忍不住擰了他一把，“你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側殿不遠，只有幾步路，可祁宴書抱著她這姿勢，加上手腳都在忙，根本閒不下功夫走過去，是以，便是這幾步遠的路程也走了好一會兒。

    “昨夜。”

    好不容易到了小榻，祁宴書把她輕柔的放在榻上，手剛碰到她衣襟，就又被“啪”的打紅了。

    “這是今兒司衣局才送過來的。”司卿芸等了他一眼，繼續把話題拉回來，“那你是昨夜在冷水桶裏恢復記憶的？真是奇怪，被本尊抹去記憶的人從來不會恢復的。”

    “或許是我對芸兒太過情深，芸兒的手法纔會因此失效吧？”

    “可是……”

    唇瓣忽然祁宴書的手指抵住，他眸色晦暗的望著她，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別可是了，芸兒，專心些，我很想你……”

    司卿芸原本還有許多未說出口的話，都被他最後一句瞬間破防，她閉上眼，開始輕輕的迴應他。

    *

    翌日用過早膳，司卿芸便窩在祁宴書懷裏膩歪，陪著他批閱摺子，快到中午時，太后宮裏的人便過來了，說是請皇上去壽康宮用膳。

    司卿芸轉眸與祁宴書相視了眼，“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必。”祁宴書笑了笑，撫著她的臉道:“你在這兒等我回來。”

    司卿芸只好點頭，忍不住叮囑一句，“那你小心。”

    祁宴書捏了捏她手心，示意她安心，司卿芸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眉頭緊緊蹙在一起，“江空。”

    她沉聲開口吩咐道:“你讓人盯著壽康宮，若有不對立即來報。”

    即便她在乾清殿，心裏也免不了擔憂壽康宮的情況，可她知道，除了待在這兒等他回來，她什麼也做不了。

    蘇盈盈口中的雪粥不知是誰，更不知是什麼模樣，司卿芸最擔心的就是雪粥便是影子。

    還有洞府的事，眼下三月之期又快到了，腦海裏還回蕩著即墨神醫話，“今日我尋古籍殘卷，才知鍼灸壓制法只能使用三次，三次過後您體內的靈力便會自動形成與它對抗的力量，到時候即便是再施針也沒有用。”

    司卿芸揉了揉眉心，許多事堆壓下來，還真是壓得她喘不過氣。

    “娘娘！”門外傳來一道焦急的聲音。

    司卿芸驀地睜開眸子，“進來。”

    如清進來，便朝司卿芸開口，“壽康宮出事了，蘇盈盈指認酒中有劇毒，太后為自證清白飲下了原本敬給皇上的酒，結果……結果太后無事，這會兒，太后要追究蘇盈盈的污衊之罪了。”

    司卿芸皺了皺眉，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可是不管如何，她還是相信蘇盈盈的話，她昨日那般神態不像在撒謊。

    “別慌，咱們去壽康宮。”

    江空讓如清通知司卿芸，便是希望她過去阻攔太后。

    司卿芸是南周皇宮，有管理後宮之責，眼下這情形，她出麵最合適不過。

    司卿芸到壽康宮時，門口的侍女都跪著，殿中只有皇上和太后端坐著，祁宴書神色淡然，太后卻是氣得不輕。

    司卿芸還未進殿就聽見她指著蘇盈盈怒道:“哀家疼你寵你這麼多年，原本是想著讓你同皇上認個錯，哀家再捨去這張老臉替你求情，可沒想到你竟然糊塗到下毒謀害皇上，你、你實在是讓哀家太失望了。”

    蘇盈盈跪在地上啞口無言，眼淚都快流乾了，只能一個勁兒的搖頭，“臣妾沒有，皇上明查呀！”

    “放肆！”司卿芸清冷的聲音傳入殿中，太后一愣，抬頭望過去，臉色頓時微微一變。

    司卿芸上前對著蘇盈盈便是一巴掌，“你竟然謀害皇上，便是按照宮規，本宮也容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