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墨的傷好在並不嚴重，加上徐御醫醫術高明，養了幾日便好了大半，只是司卿芸不放心，怕又出什麼事兒，便讓江空陪著他一起去御軒堂。

    至於那日害祁小墨的兇手，當日便在茅廁蹲到了，是司卿芸在太后宮裏見過的那個太監察六子，只是他嘴嚴得緊，什麼也不說。

    祁宴書便把人先帶下去審問了，訊息很快傳到壽康宮，太后氣得摔了手邊的茶盞，侍女忙跪了一地，不敢大喘氣兒。

    “你們都下去吧！”

    一道慢悠悠的嗓音落下，侍女們才鬆了口氣，忙退出去。

    “你怎麼來了？”太后看了眼來人，眉頭微微皺起，似有些不滿。

    “自然是來幫您解決麻煩的。”女人穿著一襲素白長裙，在披杏白薄紗衣帷帽遮住了臉只露出一雙異常美麗的眸子。

    聞言，太后臉上更浮現了幾分怒意，“幫我解決麻煩？哀家今日這麻煩是誰帶來的？先是榮竹，今日又折了察六子，若不是你出的什麼破主意，非要說什麼從那個小賤蹄子下手。”

    越說，太后就越氣，如今祁小墨平安無事，她的人卻落入祁宴書手裏了，她忍不住嘀咕道:“當初直接要了司卿芸的命不就沒了這些麻煩事兒？”

    “砰”的一聲，女人把茶盞重重放在桌子上，原本帶著幾分笑意的眸子在太后話音落下時頓時化為冷意，“我說過了，司卿芸不能動，她是我的，必須由我親自了結她。”

    太后臉色也沉了下來，她是當今太后，是這南周最為尊貴的女人，還從未有人敢這麼對她說話。

    “雪粥，你別忘了，是你苦苦哀求著要幫哀家，哀家才容許你在哀家身邊出謀劃策，可你瞧瞧你辦的蠢事兒！你若就這點兒本事，就趕緊給哀家滾。”

    隨著太后的訓斥聲，雪粥的眸子也發生了變化，原本漆黑的眸子竟然漸漸浮現幾分晶瑩的綠光。

    她身形一閃，忽然從坐位上出現在太后跟前，太后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掐住了脖子，頓時說不出話來，只能被迫望著她。

    雪粥微微俯身，眸色與太后的眼睛相視著，太后瞪大了眼睛，瞳孔裡閃過一抹驚恐，心底更是不可置信，眼前的人怎敢如此對她？

    “若是本尊願意，本尊隨時可以殺了你。”雪粥淡淡的開口，身上莫名帶著一股睥睨一切的氣勢。

    “若還想一統南周，把祁宴書踩在腳底便乖乖聽本尊吩咐，否則本尊隨時可以讓你去陪你那先帝。”

    說完，太后感覺到脖子一鬆，眼前的人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太后怔了怔愣在原地，心底震撼著方纔那一幕，回過神，又後悔自己當初這麼招惹了這麼個人？

    但賊船已上，由不得她返回了，況且，只要雪粥能幫她解決祁宴書，讓她成為南周最為尊貴的人，其他的又算什麼？

    *

    “唔……”

    原本躺在軟榻上的司卿芸忽然捂著心口，臉色發白，端茶進來的如雪瞧見忙放下茶盞上前把司卿芸扶起來。

    “娘娘，您怎麼了？”

    司卿芸搖搖頭，心口的異樣又消失了，她忙起身跑到殿外，看著外面的天空，如雪疑惑的看著她的動作，也不敢輕易開口。

    等司卿芸的臉色好些，她才輕聲詢問道:“娘娘？”

    “沒事兒。”司卿芸微微垂著眸子，緩步回到殿中，而後便是坐在軟榻上發怔，也不知在想什麼。

    祁宴書和祁小墨、夏之韻三人過來時，她也絲毫未發覺，用膳時更是頻頻發呆，不光祁宴書發覺了她的不對勁，就連祁小墨和夏之韻兩人也發現了。

    祁宴書讓姐弟兩人先回去歇息，屏退兩旁侍女，他俯身蹲在司卿芸跟前，握著她的手溫聲詢問道:“你今日怎麼心神不寧的？”

    司卿芸回過神，想著之前的事兒，眸色閃了閃，扯出一抹笑意來，“沒什麼，阿宴，我沒……”

    “不許敷衍我。”祁宴書忽然伸手，食指抵在她唇瓣間，眸色溫柔，嗓音醇厚，司卿芸的心頓時就被撫平了。

    “我……”司卿芸眉頭緊緊皺著，眼底劃過一抹擔憂，“我還不確定。”

    “不管是什麼，告訴我，我會同你一起面對，嗯？”

    看著祁宴書的目光，司卿芸心底一軟，“你可還記得我同你說過的我是這天地間唯一的靈尊？”

    祁宴書點頭，“自然記得，怎麼了？”

    “我今日感覺到靈尊的存在了。”雖然只有短短一會兒的功夫，那種異樣的感覺就消失了，但司卿芸還是可以肯定自己的預感是沒有錯的。

    祁宴書已經從司卿芸口中瞭解過靈力的力量了，靈力可孕育世間一切力量，而靈尊的力量更是強大到可怕。

    若這世上當真還有另一位靈尊的存在，那位是心存善意的還好，若是心生惡念之人那南周恐怕就要生靈塗炭了。

    此事不能太大意，祁宴書微微思量著開口道:“靈尊與常人可有什麼不同？”

    司卿芸想了會兒開口道:“氣息，靈尊的氣息與常人氣息是不同的，但普通人分辨不出來，這世上能感知到它出現的恐怕也只有我了。”

    只是，司卿芸擔憂的倒不是這個。

    這天地靈氣有限，她自天地未開時便吸食天地精華孕育為靈，數萬年才修得靈形，再數萬年才得靈身，能有如今這一身模樣費的時日常人根本無法想象。

    正是因為極其難得，她才清楚，這世上除了她不會有第二位靈尊了，可是今天她又是的的確確的感知到靈尊的氣息……

    莫非，還有什麼是她沉睡時不曾得知的？

    “好了，你別多想了，該來的總會來，咱們且先靜觀其變就是。”祁宴書寬慰道。

    司卿芸點頭，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對了，阿宴，這幾日能不能多派些人保護小墨和之韻？我怕它會對他們下手……”

    “好，我讓江空去辦。”祁宴書拍了拍她腦袋，溫聲道:“有我在呢！別怕。”

    聽著他溫柔的聲音，司卿芸忍不住撲進他懷裏，從昨日祁宴書對他表明心跡，她便總有一種一切又回到了之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