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抓住凌山
宮中宵禁的時辰便是戌時,每日這宮裏的泔水得在宮門關之前送出去,而這喜公公便是負責運送泔水的。
職權說大也不大,但宮裏旁人辦不成的事兒他卻可以辦到,這也是凌山為何花大價錢與他做交易的原因。
銀子交給喜公公了,眼下時辰還早,凌山怕自己離開久了引人注意,便又先回了乾清殿,只等戌時再過去。
另一邊,寧軒閣。
司卿芸端坐上首,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半晌,才微微抬眸,“既然魚兒已經入了網,便再等上一會兒吧!”
如清應聲,想到殿外的人,朝司卿芸開口道:“娘娘,小殿下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娘娘去瞧瞧他吧!”
司卿芸點頭,起身去外殿,如雪正立在哪兒,瞧見司卿芸過來,忙朝她福身,“娘娘,殿下說先生快到了,他晚些再來。”
司卿芸點頭,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她最近確實沒有太多時間顧及祁小墨,還是等把殺害如嬋的兇手再好好陪他吧!
“娘娘,您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閤眼了,去歇會兒吧?”看著司卿芸疲憊的模樣,如清忍不住開口道。
司卿芸搖搖頭,“我沒事兒,你記得讓人盯緊點兒,別出了差錯。”
很快就能抓住兇手了,她現在哪裏睡得著?
見勸不動,如清只好作罷,站在一邊看著司卿芸一件一件理著如嬋的東西,如清鼻子忍不住發酸,扭過頭不忍看到這一幕。
這些都是給如嬋準備出嫁的首飾嫁妝,還有嫁衣,司卿芸忽然很後悔,若是當日在乾清殿閆修立誓承諾會好好待如嬋時,她就讓如嬋跟著閆修離開,如今就不會是這樣的光景了。
“娘娘……”耳邊傳來如清擔憂的聲音。
司卿芸吸了吸鼻子,朝她扯唇笑了笑,“我無礙,你先出去盯著吧!我收拾完這些就好……”
如清和如雪相視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身後的門一關,隔絕了大半的光,司卿芸忽然有些繃不住,埋頭抱著嫁衣,肩頭輕輕顫動起來……
戌時快到,身後的屋子卻仍舊一片漆黑,連燭燈也未點燃,如清與如雪猶豫著相互看了眼,敲了敲門,小心翼翼開口,“娘娘?時辰快到了。”
裡頭沒有動靜傳來,如清皺了皺眉,忍不住道:“娘娘在裡頭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如雪心裏也有些擔憂,聞言道:“咱們進去瞧瞧吧?”
兩人剛要推門,便見門忽然開啟了,司卿芸神色平靜的從裡頭出來,兩人愣了愣,忙跟上去。
院內已經準備好了桌椅,司卿芸慢悠悠的坐著,手裏端著如清遞上來的茶盞,剛飲了一口,門外便傳來腳步聲,她放下茶盞,微微抬頭。
幾個黃門抬著一個泔水桶進來,為首的正是喜公公,他朝司卿芸俯身行了禮,笑道:“娘娘,人帶到了。”
司卿芸揮手,幾個黃門便把泔水桶開啟,裡頭的人便站了起來,瞧見司卿芸,臉上笑意一頓,迅速轉頭看向喜公公。
“這兒是哪兒?喜公公,你這是什麼意思?”
喜公公看了眼司卿芸,朝凌山笑道:“凌公公,你自己犯了事兒還想逃出宮去?做夢。”
聽見喜公公這話,凌山心裏頓時一陣慌亂,看了眼望著自己的司卿芸,心裏便已經清楚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兒了。
但又想到自己殺如嬋時無旁人在場,她們根本不可能留下什麼證據,凌山又很快鎮定了下來,“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可是乾清宮的人,沒憑沒據的,你們可莫要誣陷我。”
說完,凌山從泔水桶裏爬出來就要離開,剛轉頭走了兩步,門口的兩個侍衛便攔住他,凌山臉色沉了幾分,轉頭看向司卿芸,“皇后娘娘,您這是何意?”
“大膽,見了皇后娘娘還不行禮?”一旁的如清開口呵斥道。
隨即,門口的侍衛對著他便踹了一腳,凌山被迫跪在地上,他咬牙撐著身子給司卿芸磕了個頭,“是奴才不懂規矩,請皇后娘娘責罰。”
不問罪,反而追究起他行禮的事兒來了,凌山心裏的猜測又有些動搖,或許是他多慮了,這位皇后根本就沒懷疑到他頭上來,更沒有證據。
他轉了轉眸子,打算把躲到泔水桶出宮的事兒推到喜公公身上,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喜公公拿出個包袱來,朝司卿芸諂媚的開口,
“娘娘,這個就是凌山的包袱。”說完,喜公公又從懷裏拿出另一袋銀子,“這個是他今日託奴才運他出宮收買奴才的銀子。”
凌山眉頭一皺覺得不妙,他明明記得他的包袱是自己揹着的,怎麼到喜公公那兒去了?
司卿芸起身,看了眼包袱裡的東西,除去銀子和少量值錢的物件兒,大多數都是慈寧宮裏的東西,司卿芸冷眸看了眼凌山,“凌山,你還有什麼話說?”
“奴才無話可說,東西的確是奴才的,都是宮裏貴人賞賜的,不知娘娘是要因為這些東西就定奴才的罪嗎?”
司卿芸輕笑了聲,“私逃出宮是死罪,本宮若想追究也並非不可。”
凌山臉色一白,原以為司卿芸會逼問他殺害瞭如嬋,他只要不認罪,她沒有證據也拿他沒有辦法,卻沒想到人家一句關於如嬋遇害的事都沒有問,反而從另一樁事上給他定了個死罪。
如此出乎意料,讓凌山措手不及。
司卿芸好似沒了耐性跟他多說,直接揮手吩咐道:“來人,凌山私逃出宮,罰五十板子,以儆效尤。”
凌山徹底懵了,五十板子和直接要了他性命有什麼區別?她都不審問審問嗎?
眼見著侍衛過來壓著他下去挨罰,凌山一個激靈,忙開口,“等等,我、我知道如嬋的死……”
司卿芸眸色一頓,開口道:“等等。”
聞言,侍衛鬆開了凌山,退到門口,司卿芸目光冷冷的盯著凌山,“如嬋是你親手所殺?”
凌山從進了這院子,她便一直是漫不經心的樣子,眼下冰冷的目光緊盯著她,渾身的氣勢也不自覺的顯露出來,壓得凌山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他嚥了咽口水,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