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朝臣目瞪口呆的看著駿馬上的男人騎馬直奔宮門纔回過神來，看向身旁的人詢問道:“方纔那小娃娃是喚皇上爹爹吧？”

    “皇上什麼時候有兒子了？”

    “話說，那小娃娃看著有些眼熟啊……”

    朝臣猜測著議論紛紛，從祁小墨的身份猜測到了生祁小墨的女人是何許人也，但此刻可無人敢闖到皇上面前當面詢問。

    翌日上朝，祁宴書把楊誠養私兵弒君的證據往朝堂一扔，原本想替他求情的立刻緘口不言了。

    “大理寺，說說，按律該如何處置？”祁宴書淡淡開口。

    大理寺忙顫顫巍巍的上前，“回皇上，楊誠豢養私兵，意圖弒君謀反，其心可誅，罪該萬死，按照南周大律理應立即處死，株連九族。”

    “皇上。”墨義週上前開口，“楊誠雖罪不可赦，但其家眷罪不至死，已故楊閣老曾為救先帝而死，先帝欲報其恩卻一直不得機會，還望皇上看在楊閣老的份上，留楊家一條血脈。”

    墨義周的話落下，其他人也不敢吭聲，有些話墨義周敢說，他們可不敢。

    大殿安靜了好一會兒，上首的人才開口，“那便按照南周大律處置楊誠，其家眷遣往北境，永不得入京。”

    楊家世代忠心，只有楊誠這一代不甘安於現狀，被野心矇蔽了雙眼，最後害人害己，祁宴書一翻處置已經算是手下留情。

    楊誠兩位夫人及兩個女兒都被送去北境，至於楊薇，司卿芸下山之後才聽說楊薇留下和離書便離開了。

    誰也不知她去了哪兒。

    倒是李家那位浪蕩公子卻好似忽然轉了姓，成了痴情男兒，非要鬧著要去尋楊薇，李陳康攔不住，只能由他去了。

    京都所有的事兒在祁宴書回來後不久便漸漸平息了下來。

    轉眼間，也到了夏首，朝局穩定，大臣們便開始操心起了祁宴書的後宮了，一個個催選秀的貼子被送到案桌上。

    寧軒閣。

    司卿芸理著剛送來的小墨的衣裳，正要送到鈺軒閣去，順便給小墨帶些剛熬的湯去，剛走到門口就見兩個小侍女坐在門外欄杆上閒聊。

    “你說若是選秀了，咱們裡頭這位算是什麼位分？”

    “咱們雲姑娘性子溫和，那些世家小姐可不是吃素的，若是進宮了，手段可少不了，只怕咱們雲姑娘要受委屈了。”

    “你擔心什麼？咱們雲姑娘可是為皇上生了小墨殿下的，母憑子貴，誰敢欺負了她？”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到現在皇上都還未冊封雲姑娘，也未下旨昭告天下小墨殿下的身份……”

    “咳。”輕咳聲忽然響起，殿外兩個侍女抬眸瞧見來人立刻閉嘴朝司卿芸福身，臉色煞白生怕她責罰。

    “你們過來。”司卿芸淡淡開口。

    兩個侍女心驚膽戰的上前，司卿芸把衣裳遞給兩人，淡淡道:“既然這樣閒，就替我把這衣裳送去鈺軒閣，還有，告訴小墨，晚些過來用膳。”

    侍女忙點頭，按照她的吩咐辦事。

    天色稍晚些，司卿芸這的飯菜差不多備好了，祁小墨便來了，司卿芸抬頭瞥了眼，朝侍女吩咐道:“把那粟米百合紅棗羹放這邊，小墨喜歡這個。”

    說完，看向祁小墨身旁的人，皺眉道:“你剛回宮，公務繁忙，怎麼還有空來這兒？”

    “自然是來用膳的。”祁宴書自顧坐著，看著祁宴書給祁小墨盛了碗湯，很自然的把手裏的空碗也遞過去。

    “自己盛。”

    司卿芸冷冷丟下三個字，端著菜餚進來的侍女聽見這話嚇得手裏的盤子差點兒沒拿住，這可是皇上！

    敢如此對皇上說話的怕也就只有眼前這位了吧？侍女一邊擔心皇上大發雷霆處置司卿芸，一邊擔心自己被牽連，不知該不該上前。

    正在原地躊躇時，卻見祁宴書沒脾氣的起身，自己盛了碗湯遞給司卿芸，一邊笑著道:“怎麼了這是？誰招惹你了？”

    司卿芸臉色緩和了幾分，淡淡道:“沒誰。”

    南周皇上如此溫和的哄著，偏偏這位冷著臉，這一幕可叫侍女目瞪口呆了，她默默掩下心底的震驚，把手裏的菜餚端上去，而後退到一邊。

    祁宴書從司卿芸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來，轉眸拍了拍祁小墨的後背，詢問道:“你孃親怎麼了？”

    祁小墨一邊咬著雞腿兒，一邊淡然的開口，“昨天云云看到你選秀的摺子了，然後回來就把給你做的衣裳剪了。”

    “誰說是給他做的？”司卿芸瞪了眼祁小墨，坑孃的玩意兒！

    祁小墨眨眨眼，絲毫沒有看到自家孃親惱羞成怒的臉色，“可是那衣裳小墨又穿不了，孃親除了宴宴身邊也沒有別的男人啊！”

    “誰說沒有？”司卿芸梗著脖子道:“你青玄叔叔過幾日就要來看你了，我就不能是給他做？”

    說完，還不甘示弱的睨向祁宴書，就准許他選秀，她還不能給別人做衣裳了？

    祁宴書眉頭微微蹙起，直接放了筷子，“既然你這麼閒，不如選秀的事兒就交給你了。”

    “交給我？”司卿芸一愣，心底更惱火了，“祁宴書，你休想我給你選妃，我如今可不是你的官兒，纔不幫你。”

    祁宴書揚起唇角笑得風輕雲淡，“這可是阿雲分內之事。”

    說著，他話音微頓，傾身靠近司卿芸，輕聲開口，“誰叫阿雲是朕明媒正娶的妻？”

    司卿芸瞪大了眸子，看著眼前這張俊俏的臉，在自己陷入他的美貌之前伸手推開，“皇上怕是記差了了，衆所周知，您明媒正娶的妻五年前就已經生死不明瞭。”

    聞言，祁宴書撐著下巴若有所思片刻，而後點點頭，“阿雲說得是，是該昭告天下了。”

    說完，他忽然起身離開。

    司卿芸愣了愣，轉頭看了看自家兒子，“小墨，你爹方纔說什麼？昭告天下？”

    祁小墨吃完最後一口雞腿兒，淡定的朝司卿芸開口，“宴宴昨日問我當不當太子。”

    司卿芸沉默了片刻，詢問道:“那你呢？你……是如何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