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卓利“有理有據”的分析，司卿芸只想嗤笑一聲，“若不是卓副將，本官還真不知曉本官有如此野心。”

    卓利哼了聲，在他看來，司卿芸這是無言辯解了。

    司卿芸揮手，直接開口道:“來人，把卓利給本官綁起來。”

    卓利愣了愣，隨即臉色一沉，看著那些聽從司卿芸命令的將士果真過來綁他，他一邊掙扎著，一邊朝司卿芸喊道:

    “你瘋了？你要幹什麼？我可是提督副將，你敢動我？你們放開我！你們都反了嗎？”

    司卿芸揉了揉耳朵，不耐煩的開口，“太吵了，把耳朵也堵上。”

    憤怒的聲音漸漸變得模糊不清，司卿芸拍了拍他的臉頰，冷冷道:“閉嘴！再吵……”

    她未說後果，但眼底的威脅之意讓卓利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嚷嚷的聲音也消停了下來，司卿芸躍上馬，看了看石棲，轉眸朝他喊道:

    “卓副將，少了匹馬，就委屈你辛苦一會兒了。”

    卓利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她一揮馬鞭，一聲“駕！”

    駿馬便迅速奔騰起來，卓利也被一股力道扯著往前奔跑，等回了城，司卿芸下了馬，就瞧見卓利趴在地上，灰頭土臉的、衣裳也擦破了幾處。

    司卿芸默了默，打量了他一眼，上前輕輕踢了踢他，“喂？卓副將？還活著？”

    卓利抬頭，惡狠狠的瞪著司卿芸，忽然，他怒吼一聲，朝她衝了過來，“啊——”

    司卿芸微微閃開了身子，便見卓利趴在地上，聲音也戛然而止。

    “出什麼事了？”陸驍等人聽見聲音出來。

    司卿芸剛要開口，原本趴在地上暈死過去的卓利忽然抬頭，指著司卿芸，“她！”

    卓利大約不知自己此刻是什麼模樣，一張臉烏漆嘛黑的，衣衫破了幾處，也被灰塵染得看不清本來面目，剛說了一個字，兩行鼻血便從鼻孔裡緩緩流出來。

    說不上可憐，甚至還有點兒滑稽，讓人忍不住想笑又礙於他那副將的名頭不太敢笑。

    卓利毫無察覺，一雙眸子滿是怨恨的盯著司卿芸，“陸大人，你要替我做主啊！她竟然如此折辱我！我卓利再不濟也是您的副將，您可不能包庇她。”

    不等陸驍開口，他又補充道:“還有，卑職懷疑她與路陽早有勾結，故意不燒燬糧草便是爲了路陽，這等亂臣賊子該誅啊陸大人！”

    陸驍神色平靜，等他說完纔看向司卿芸，“雲大人，你可有話要說？”

    “自然是有，其一，卓利冤枉本官與路陽勾結，本官希望陸大人能還本官一個公道，其二，今日所為並非是本官故意折辱卓副將，而是因為……”

    她頓了頓，看了卓利一眼，緩緩開口，“此乃路陽城主投誠的條件。”

    她話音一落，眾人譁然，連卓利自己也是一愣，沒想到竟是如此，但下一刻，他又回過神，指著司卿芸道:

    “你胡說，當時碧波亭內只有你和路陽城主兩人，誰能證明這是他的條件？況且，我與他又無冤無仇，說起來，我與雲大人倒是有些不和，莫不是雲大人藉着路陽的名公報私仇？”

    聞言，司卿芸挑了挑眉，有些詫異，卓利這腦子還能想到這一層，還真是讓人意外，不過……

    司卿芸從懷裏拿出與路陽城主商議好的議和書，“陸大人可以看看，這上面蓋著路陽城主的大印。”

    陸驍掃了一眼，的確如司卿芸所說，有懲戒卓利一條。

    右下角也的確蓋著路陽城主的大印，不過……

    陸驍的視線落在上面免賦稅十年的字樣上皺了皺眉，“雲大人，本官記得之前是答應免三年的。”

    卓利聽見陸驍的話，立刻跳起來指著司卿芸道:“你聽聽！你們聽聽，免賦稅十年！這還敢說不是與路陽勾結串通一氣？”

    司卿芸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拽過他衣襟堵住她的嘴，而後才朝陸驍淡淡開口，“陸大人，之前的確是答應了三年，不過，路陽地處貧瘠，緊是三年賦稅根本解決不了百姓饑荒的問題。”

    “可是十年會不會太久了？皇上那邊……”陸驍仍舊有些疑慮。

    司卿芸笑了笑，“陸大人放心，皇上那邊我會親自同他說。”

    聞言，陸驍才放了心，把議和書遞還給她，按照上面所言，司卿芸的做法倒是讓人挑不出錯來。

    不過，路陽為何如此憎恨卓利，不僅他自己想不通，旁人也不明白，這卓利可與路陽城主沒見過幾回呢！

    司卿芸轉了轉眸子，瞧著眾人眼裏的疑惑，和仍舊怒氣昂昂瞪著自己的卓利，心情頗好的揚了揚唇角，“卓副將與其一心怨恨我，覺著是我在公報私仇，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什麼。”

    “唔唔唔……”被塞住了嘴的卓利嗚咽著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來。

    司卿芸瞥了眼石棲，示意他取下卓利嘴裏的東西，卓利立即瞪著她開口道:“你少血口噴人。”

    司卿芸嗤笑了聲，“看來，卓副將是做過的蠢事兒太多了，自己都記不清了。”司卿芸看向一旁的人，“石棲，此事你最是清楚，便由你來說吧！”

    “那日，卑職擔心雲大人的安危，便想著跟過去掩護雲大人，卻沒想到……”石棲冷冷看了眼卓利，繼續開口，

    “卓利忽然出現，並告訴卑職要與卑職一起去掩護雲大人，卑職雖然心有疑慮，但想到這畢竟是敵營，卓副將再糊塗想必也不會爲了一己之私在敵營動什麼手腳。”

    說著，他冷笑了聲，“還是怪卑職想得太少，高估了卓副將，更沒想到卓副將竟然趁我不備將我打暈，又故意把路陽的守衛引到糧倉，讓他們發現雲大人。”

    石棲一說完，眾人更是五味雜陳，一時都不知道該唾棄卓利，還是同情司卿芸了。

    卓利也愣住了，他一心記著司卿芸，倒是忘了石棲這個臭石頭，竟然不聲不響就把他做的事兒給抖了出來，看著石棲，卓利就來氣。

    忍不住怒瞪著他道:“你胡說八道，此事與路陽何干？他憑什麼替你們報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