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錦顏長公主遇害
“不要——”
驚呼聲驟然響起,緊隨著的是血流一地,錦顏長公主安靜的趟在血泊裡,而常宣縮在不遠處驚魂未定。
司卿芸趕到長公主府瞧見的便是這樣一幕,她微微屏著呼吸緩緩上前,似乎每踏出的一步都猶如千金重。
“長公主……”她輕喚道。
可躺在血泊裡的人早已沒了氣息,更不會應她,司卿芸想不明白,前兩日還活生生的人怎麼忽然就滿身是血了?
“王妃,這是發生什麼了?”如嬋隨後趕來,看著這般場景,忍不住輕吸了口氣。
“常宣。”司卿芸抬頭,目光探究的盯著她,“是不是你?”
常宣輕輕搖頭,目光凝視著她,忽然露出個怪異的笑容,隨即又變得驚恐起來,她指著司卿芸,壓低了聲音,像是害怕被旁人聽見,“你瞧瞧你的手。”
司卿芸垂眸,看著自己的手,因為方纔觸碰到錦顏長公主而染了鮮血。
常宣忽然站了起來,指著她,大喊道:“是你!是你……是你殺了她。”
司卿芸皺了皺眉,有些想笑,這突如其來的誣陷還真是讓人錯不及防,她目光打量著常宣,方纔她的注意力全都在錦顏長公主身上,瞥了眼常宣,見她瑟瑟躲在角落裏便下意識地以為她也是受害者。
如今看來,倒是她大意了。
“你失蹤了兩日,便是藏在錦顏長公主府?你做了什麼?”錦顏長公主身手不差,若論單打獨鬥,絕不可能是眼下這般情景。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已經殺害了長公主,如今又想把這罪名推到我身上來,司卿芸,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歹毒的人?你都沒有心的嗎?”
今日的常宣情緒格外激動,與平日行屍走肉的康王妃截然不同,她字字指責司卿芸,眸子裡泛紅,像是傷心極了。
司卿芸微微閉上眸子,讓自己冷靜下來,才淡然的望著她,“我看沒有心的人是你,你佈下如此縝密的局就爲了殺了錦顏長公主,她將你養大成人,待你如親生,你卻是這般回報她的?”
常宣痴笑了聲,緩緩上前,目光凝視著地上的屍首,她停在司卿芸身前,“正是因為,她待我恩重如山。”
微微傾身,唇瓣停在她耳邊,嗓音壓低,“我才這般回報她,總比她日日夜夜備受煎熬得好,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偏偏這會兒來了。”
話落,她猛地推開司卿芸,“如此,我便拿這條命相抵,只求殺害她的兇手將被繩之以法。”
司卿芸一時未防,身子往後倒去,卻並未落在地上,熟悉的氣息涌入鼻尖,只是卻容不得司卿芸細細,她忽然意識到什麼,抬眸望去,便見朝一旁的靈璧石上撞去的身影被江空攔下。
那一刻,司卿芸幾乎是鬆了口氣,同時又吊了口氣。
常宣此舉無疑是把所有的罪推到了她的頭上,除卻死去的錦顏長公主,現場只有她與常宣兩人,她覺得是常宣,常宣卻又指正她。
原本嫌疑算是不相上下,可她這般以性命相抵,只願求得一個真相的舉動傳了出去,旁人只會覺得是自己殺害了長公主……
“阿宴……”
司卿芸轉眸,想要開口解釋,不論旁人如何,她最不希望他也誤解自己。
只是她還來不及開口,扶著她肩頭的手忽的鬆開,祁宴書越過她,走向地上渾身是血的錦顏身邊。
“下官來遲了。”一道中年男人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便見大理寺進來,朝祁宴書恭敬拱手,“宴王殿下放心,殺害錦顏長公主的兇手下官定然會查清楚。”
說完,他揮手,讓身後的侍衛去周圍查查有沒有什麼可疑之人。
常宣待坐在那兒輕聲抽泣著,祁宴書沉默不語,其他的人也都似乎在忙著,反而司卿芸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她盯著祁宴書的背影,她告訴自己應該堅定的相信他,可是,他會信自己麼?
“大人,此人躲在那間屋子裏鬼鬼祟祟的。”侍衛帶了個侍女出來。
侍女臉色蒼白,有些瑟瑟發抖,侍衛指的屋子正巧是案發之地後面的屋子,若當時她便躲在那兒,便極有可能親眼瞧見了兇手。
大理寺卿忙開口審問,“你叫什麼?為何躲在那兒?又瞧見了什麼?”
侍女顯然有些驚魂未定,聽見大理寺卿的話還在發抖,大理寺卿眉頭微皺,語氣沉了下來,“今日遇害之人可是當朝長公主,你若知情不報是要誅九族的。”
聞言,侍女的腿都軟了,癱在地上,忙朝著大理寺卿磕頭,“奴婢、奴婢麗香,是、是公主府一個灑掃的侍女,今日正巧在收拾屋子,就忽然聽見了聲音,好奇之下……就,就躲在門縫裏瞧了會兒……”
侍女微微抬頭,視線掠過司卿芸,又看了眼常宣。
“瞧見了什麼?”大理寺卿忙追問道。
“瞧見……”侍女顫顫巍巍的伸出食指慢慢的指向常宣,頓了頓,又忽然停在司卿芸身上,而後道:“是她,就是她,奴婢親眼瞧見她與長公主爭執不下,再之後……再之後她就殺了長公主。”
答案是有了,大理寺卿卻覺得腦門兒疼得厲害了。
眼前這位可是當今陛下下了旨,過兩日就要與宴王成婚的宴王妃,若在這個節骨眼兒下獄,將來查清實事若不是她,只怕自個兒的官場生涯就到了頭了。
可是今兒遇害的是當朝長公主,此事必然要轟動朝野,所有人都會盯著他,他不能有一點兒把柄叫人抓住。
大理寺卿正為難時,眸光瞥見那道天青色身影,忙上前,帶著幾分討好的語氣,“王爺,下官……”
祁宴書起身,淡淡瞥了他一眼,視線落在他身後的身影上,大理寺卿忐忑不安的等著他開口,說來也好笑,從前八百年不見得與這位宴王打個照面,可這幾個月,時不時的就要見上一回。
他也算了解了,這位宴王平日溫潤如玉,可只要遇見這位司姑娘就總失了幾分理智。
他只能祈禱著今兒可別叫他難辦……
“人,你帶走。”
大理寺卿差點兒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他愣愣看著祁宴書,卻見他的目光與司卿芸相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