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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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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不太妥當

    “屬下恭候王爺多時了。”江空朝他拱手,將手裏的燈籠遞給他,“王爺請進去吧!”

    祁鈺殊看著身後緊閉著的屋門,心裏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他緊緊握著拳頭,遲遲未接燈籠。

    江空看出他眼底的掙扎,站在一旁沒開口,等他自己想清楚。

    明月掛上枝頭,涼風習習拂面,不知過了多久,江空才聽見他略帶嘶啞的聲音,“把燈籠給我吧!”

    江空點頭,把燈籠遞給他,看著他進了屋子,裡面的燈被點燃,他收回視線,默默等在院中。

    天空漸明,江空靠著牆壁眯了會兒,聽見身後的動靜,轉頭望去,就見祁鈺殊從屋子裏出來,神色有些疲憊,眼睛裏布著紅血絲,像是受了什麼打擊,看起來頹廢極了。

    他上前,擔憂開口,“殊王殿下,你沒事兒吧?”

    祁鈺殊抬頭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嗤笑了聲,“三哥他心裏一定很怨恨我吧?”

    江空微怔,垂著眸子,輕聲道:“不,在王爺心裏,您永遠是他的六弟,與賢貴妃曾經做過什麼沒關係。”

    “但她的母妃是我母妃陷害的!”祁鈺殊忽然覺得很諷刺,這麼些年,他一直覺得母妃寬厚善良,待三哥視如己出,甚至有時候他心裏都有些嫉妒。

    可視如己出的背後竟然算然是陰謀算計。

    “三哥這些年究竟是怎麼過來的?”祁鈺殊無法想象,一個只有幾歲的孩童被送到殺母兇手身邊要如何隱堅韌的忍活下來。

    要如何讓自己忘記仇恨裝作什麼都不知?

    *

    墨府,雲春苑。

    司卿芸靠在窗臺,看著樹下修長的身影,懶懶開口,“公子來都來了,不打算進來坐坐?”

    祁宴書轉頭,看著燦若星河的眸子,心底所有的痛處彷彿都被清空了,他緩步行至窗臺前,在與她不過一窗之隔的距離停了下來。

    司卿芸眨眨眼,朝他招手,“過來。”

    祁宴書上前一步,她又招手,“低頭。”

    祁宴書照辦,她柔軟的手覆在他臉頰兩邊,捧著他的臉如捧著什麼珍視之物般,她閉上眸子,在他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好了,阿宴所有不開心的事兒都被我趕走了,從此刻起,阿宴的心裏眼裏只能裝著我,不能裝著其他亂七八糟的。”

    祁宴書寵溺的揉著她的腦袋,“好,我聽芸兒的。”

    “嗯……”司卿芸轉了轉眸子,“其實,你也可以選擇告訴我,有些事兒說出來也就沒有那麼難受了。”

    祁宴書垂著眸子,沒有開口,司卿芸看著他的神色,笑了笑:“既然阿宴不說,那我就自己猜嘍?”

    “嗯……”司卿芸想了一會兒,側頭看著他道:“是不是與祁鈺殊有關?雲安寺?你準備了這些年賢貴妃所有的罪行?”

    祁宴書有些驚訝的看著她,忽然笑了起來,“有時候啊!我倒希望芸兒不必如此聰慧,這樣也就不會為那些瑣事傷神了。”

    “你的事兒纔不是瑣事。”司卿芸戳了戳他,“阿宴,既然我都猜到了,你還不準備告訴我麼?”

    祁宴書笑了笑,“既然你都猜到了,還要說什麼?”

    司卿芸眨眨眼,“自然是說些我不知道,比如雲安寺裡放著的究竟是什麼?是什麼能夠讓祁鈺殊相信他那位良善的母妃做下的惡行?”

    她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依據自己對祁宴書的瞭解猜測到了幾分而已。

    司卿芸說完,便見他又沉默了下來,微垂著眸子,看不清神色,“有酒麼?”

    他忽然問道。

    “有。”司卿芸轉身,把櫃子裡的酒拿出來遞給他,“這可是我偷偷藏的,媛兒說是墨沈黎釀的,你嚐嚐。”

    祁宴書猛地灌了一口,司卿芸皺眉,忙把帕子遞給他,“你這是做什麼呀?有你這麼喝酒的麼?真是糟蹋了我的好酒……”

    話還未說完,他忽然俯身,堵住了她的唇,司卿芸也因此看清了他眸子裡的神色,她怔了怔,有些心疼,“阿宴……”

    “雲安寺裡放的是她害死我母妃的證據。”

    他語氣淡然,彷彿說得不過是很尋常的一句話,卻叫司卿芸的故意猛地一窒,她張了張唇,心口裏密密麻麻的泛著疼,卻不知該開口說什麼。

    祁宴書率先抱住了她,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她的後背,倒像是安慰她,司卿芸把頭埋進他懷裏,輕輕開口,“阿宴,對不起……”

    祁宴書輕笑了聲,“傻芸兒,你同我說什麼對不起?”

    司卿芸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能緊緊抱著他,證明自己還在陪著他。

    耳邊是他的氣息,一直讓她覺得心安的氣息,“那些事早就過去了,從前我的確很痛苦,卻只能在仇人面前隱忍,看著她無辜的臉整夜餓夢,也想過拖著殘驅把她一同拉進地獄。”

    他的嗓音多了幾分嘶啞,似乎是想到過去,又顧及著她,刻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卻還是叫人聽出來幾分顫意。

    耳畔樹葉簌簌,夜晚的風似乎多了幾分涼意,但靠在他懷裏,司卿芸卻並不覺得冷。

    像是無邊的黑終會被光亮撕破,原本低沉的氣氛也被祁宴書的聲音給打破。

    “不過,如今她已經死了,我也有了芸兒,過去的事我早就放下了。”

    司卿芸抬頭對上他漆黑深沉的眸子,眼前的人是她的阿宴,他堅韌、隱忍、高雅、聰慧,似乎所有美好的詞彙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萬分之一。

    司卿芸忽然笑了起來,一邊捧著他的臉道:“阿宴,你知道嗎?我從前以為我沉睡不知多少年的光景,醒來後發現自己孤身在這世間是最大的悲,可如今,我才發現,醒來遇見了你纔是我最大的幸運。”

    祁宴書伸手擁著她,“遇見芸兒亦是我最大的幸運。”

    “你們倆幹什麼呢?”

    一道光照在兩人臉上,一雙手粗魯得把祁宴書推開,擋在司卿芸身前,而後,不善的看向祁宴書,“宴王殿下,雖說芸兒與你已有婚約,但終究還未拜堂成親,宴王殿下這三更半夜闖入府中的行為是不是不太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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