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知道她不懷好意，纔要配合她，等她露出馬腳。”

    司卿芸柔聲打斷他，那天她醒來之後便把在蓉城所遇告訴了祁宴書。

    乞爺說把她送到蓉城的人是個右手大拇指內側有顆黑痣的人。

    而賢貴妃身旁的心腹右手大拇指內側剛好有顆黑痣。

    還有順天府尹背後的人敢直接對上宴王府，便說明其勢力不小，除了賢貴妃便是皇后了。

    原本司卿芸還這在兩人之間猶豫，猜測著到底會是誰，今早賢貴妃句句字字便給了她答案。

    想到這兒，司卿芸抬手勾起祁宴書的下顎，故意問道：

    “今日賢貴妃故意引導我，讓我覺得自己在你心裏是雲姒的代替品，我是信了宴王殿下的真心纔沒有懷疑她，現下，宴王殿下可否給我個解釋了？”

    祁宴書彎了彎唇，一手攬住她的腰，溫柔開口，“不知阿姒想要什麼樣的解釋呢？”

    司卿芸原本還想逗逗他，沒想到一下就被他看出來了，頓時覺得無趣，伸手推了推他。

    “宴王殿下自重，我這兒還在生氣呢！小心叫人發現了，咱們的計劃就洩露了。”

    祁宴書低頭把腦袋埋在她脖頸間，“不想自重，阿姒好不容易纔想起我來，我要好好抱抱阿姒。”

    司卿芸無奈笑了笑，輕輕拍著他腦袋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都想起來了的？”

    祁宴書掀眸看了她一眼，“那阿姒先說是什麼時候都想起來了的？”

    司卿芸臉上笑意一頓，不知想到什麼，神色冷了幾分，在順天府，被割腕放血時。

    “阿宴。”她輕聲開口，“你聽說過匯靈陣嗎？”

    祁宴書擰起眉頭，細想了會兒，開口道：“有些耳熟，好像是個失傳了的上古陣法。”

    “是上古邪陣。”司卿芸神色凝重起來，看著自己的手腕道：

    “傳說，以千人之血匯聚於匯靈陣為輔，靈尊之血為引，便可將靈血注入體內，從此青春永駐，靈力無邊。”

    祁宴書眉頭皺了皺，看著她手腕的傷，神色頓時緊張起來，“你是說，那人目的是要取你的血？”

    “我也只是猜測。”司卿芸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再說了，這匯靈陣是上古邪陣，早在幾萬年前便被我收繳於洞府之中，旁人不可能知曉。”

    司卿芸眸色幽暗，眼底溢位幾分冷意，“若真流傳了出去，本尊也有責任將它追回來銷燬，以免再危害旁人。”

    祁宴書點頭，“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可以幫你，只一樣，你不能不顧自己的安危。”

    司卿芸笑了笑，順勢靠在他懷裏，“我知道了，你放心。”

    “嗯。”祁宴書輕輕擁著她。

    “阿宴。”司卿芸忽然開口。

    “嗯？”

    “等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我們就不管外面的事兒，搬到清淨的地方住下，院子裡隨意灑些種子讓它自己生長，再養幾隻雞鴨鵝，然後生一個像阿圓一樣的小丫頭玩，你覺得好不好？”

    “自然好。”祁宴書看著懷中的人，神色溫柔仿若最好的春色。

    *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司卿芸起了早曬太陽，府外忽然傳來訊息，說是賢貴妃的車攆到了。

    司卿芸點頭，她等的就是這一刻，剛出了院子，便瞧見往這兒來的祁宴書。

    “我陪你去吧！”祁宴書看著她開口，眸子裡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司卿芸輕咳了聲，提醒他別忘了這會兒他們還在鬧彆扭的！

    “不用了，王爺就在府裡好好處理公務吧！”司卿芸淡淡開口拒絕。

    “那你至少把如嬋帶上。”祁宴書開口。

    司卿芸知道他擔心自己，若不帶上如嬋他定然無法安心，便只好應了下來。

    “如嬋，等到了雲安寺，你就待在廂房，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出來。”司卿芸輕聲交代。

    “為何？”如嬋不解問道。

    司卿芸眸色閃了閃，淡淡道：“沒有什麼為何，你們家王爺讓你跟我出來就是聽我差遣的，你若敢不聽，我就讓祁宴書把你趕出宴王府。”

    “你……”如嬋氣惱的瞪了她一眼，但沒再說什麼。

    府外，賢貴妃在馬車上等了好一會兒，見司卿芸過來，忙溫聲笑道：“司姑娘來了？快上來。”

    司卿芸點頭，說了聲“多謝娘娘。”

    從宴王府到雲安寺只有幾刻鐘的路程，一路上賢貴妃溫柔關懷，與傳言裡賢良淑德的形象倒是相差無幾。

    司卿芸甚至有些困惑，這樣一個溫婉賢淑的人當真是會爲了一己私慾而殘殺上千人的魔頭嗎？

    或許，是自己猜錯了吧？

    她一邊想著，一邊靠在馬車旁一搖一晃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醒來時才發覺馬車早就停了，賢貴妃坐在一邊溫柔的望著她，“醒了？”

    “我不小心睡著了，娘娘，我們這是早就到了嗎？”

    “不妨事。”賢貴妃笑了笑，“這山下的美景也是不錯，就當看了場美景了，司姑娘可莫要放在心上。”

    善解人意，溫婉寬厚。

    若只是偽裝其心機當真是深得可怕。

    “愣著做什麼？走啊！再不進寺裡去，方丈怕是要以為我們今日不去了。”賢貴妃溫笑著開口。

    司卿芸回過神，下了馬車跟上她的步伐，方丈在門口親自接待著賢貴妃進去。

    “施主裡面請。”

    賢貴妃點頭，同方丈寒暄道：“我許久未來，方丈可一切安好？”

    方丈笑了笑，“多謝施主關心，老衲一切都好。”

    “那就好，上次方丈給我講的佛法銘記於心，今日，我還想聽一聽方丈講佛。”

    “施主願聽是老衲的榮幸。”

    司卿芸聽著方丈和賢貴妃語氣熟稔，微微挑了挑眉，看來賢貴妃平日沒少來這兒啊！

    “司姑娘，聽我們說這些可是覺得無聊？”賢貴妃忽然轉頭詢問她。

    司卿芸笑了笑，“不無聊的。”

    “你這孩子，不必如此遷就我。”賢貴妃笑著道：“這院中風景不錯，你若有興趣可以去瞧瞧，等一會兒我聽完方丈講佛再叫人去尋你。”

    司卿芸點頭，朝她盈盈福身，“那我就先去後院瞧瞧。”

    “好。”賢貴妃點頭，看著她離開，眼底的笑意也漸漸斂去，“方丈，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