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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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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逃離

    這種情況會逐漸加深,直至那人,什麼都記不下,也什麼都憶不起,成為一具徹徹底底的行屍走肉,變為下一隻黃粱妖。

    “抓到它要多久?”

    “尚未可知。兩天了,他還未醒嗎?”宮夢寒蹙眉看著床上彷彿正常酣睡一樣的肖炎。

    “是。”方想一雙最金貴不過、彈琴除妖的手從銅盆的冷水中撈出一方帕子,擰乾,小心為肖炎擦著眉目,“也不知黃粱說了什麼蠱惑他,還是主角,就這樣著了妖魔的道?”

    宮夢寒看了眼前這幕,將手中寫著黃粱的黃紙妖圖放下轉身離開:“誰心底還沒有一點慾望一點貪,黃粱最洞人心。”

    宮夢寒篤實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方想握著淋水的帕子一聲不吭,垂下的湛藍色眼眸裡倒映著肖炎的睡顏,緩緩勾畫描摹:“誰心底沒有一點慾望一點貪呢,宮夢寒,為什麼這麼說。”

    驀地,一隻纖細素白的手輕輕抓住了方想的手腕,方想一喜,不料想抬眼便撞進了肖炎罩著江南煙雨閒愁的眼底。

    肖炎不知何時醒來斜倚在床邊的。

    “方想,我怎麼聽到你喊我的名字,趁我暈倒說我壞話呢?”

    肖炎與平時有些不同,似乎更不拘謹。

    “是又如何?肖炎,你還知道醒來啊,不在黃粱給你的美夢裏多待會?”方想把帕子摔進水盆臉色發黑。

    肖炎眼睛眨了眨,順勢滑回被窩,嘴掩在被裏悶悶道:“現在也不錯。”

    方想沒聽清:“你嘟囔什麼呢?”

    肖炎大聲道:“方想,我口渴。”

    方想冷哼一聲去倒水,端著水回來看肖炎大口喝下去,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喝飽了水的肖炎又大聲道:方想我要聽曲兒。”

    看著臉色仍然蒼白的肖炎,方想嘴動了動,終究沒有拒絕。掏出長琴,打著拍子在房間中旋轉起來。

    黃金絲縷樣的頭髮和華麗衣袂一同翻飛,輕盈歡快的舞步踏的木製地板咚咚作響,方想的眼睛裏淌過流光。

    此間有美人,傾城絕色。

    肖炎痴迷的看著他,視線追隨著他的身影。

    一曲終了,肖炎痴痴問:“方想,這是什麼曲子?”

    方想整個人渾身一僵,心驟的被抓緊,他輕聲道:“霓裳羽衣曲,肖炎,這是霓裳羽衣曲。”

    你忘記了?方想無力的張了張嘴,明豔不可方物的面容終於像蒙上了一層大漠的沙,暗淡起來。

    “肖炎,你等我。”他從喉嚨中艱澀吐出一句話,轉身離去。

    殺戮之氣快要溢位離去的方想妖冶的眼眸,肖炎開始忘了,他開始忘了!該死的妖怪!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憤怒,但內心深處的恐懼憤怒像出枷猛獸,支配著方想在陰了整整一天終於降下瓢潑大雨傾城的夜裏行走。

    逢鬼殺鬼逢妖殺妖,雨夜帶琴不帶傘,屠妖三千三!

    長琴悠揚的琴聲使每一滴落在長安城的雨都帶了殺意,長安皇宮大內、五府三衛無不震動,鐵卷冷刃寒光森森在黑暗中出動。

    “是誰?”

    “是誰?”

    “這長街妖血橫流,是誰?”

    宮夢寒撐著傘出現在驚疑不定的長安武力部門面前,低沉磁性的聲音穿透雨水。

    “鎮魔司公事。”

    “原來是鎮魔司,無意冒犯宮大人。”

    “嗯。”

    另一邊,追殺黃粱無果的君三少找到了渾身是血的方想給了他一拳。

    “方想,今日才知道,你他媽的就是個瘋子!”

    方想不抬眼:“抓到了?”

    “沒有。”君三少恨恨道,“那東西狡猾,偏又極強。再加上,你威風凜凜殺盡主街妖的行為,恐怕更是打草驚蛇了。”

    “我會殺到它無處遁形。”

    君三少欲言又止的抬手,方想卻早已離去。

    幻境中的長安百年沒有過這樣大的雨了,連下十二日。

    第六日,子時。

    “方想,外面問我們,鎮魔司是在趕業績嗎?”好不容易抓住殺紅眼的方想的君三少說。

    “不好?”

    君三少搖搖頭:“不知道,你回去看看肖炎吧。”

    出乎意料的,方想冷漠道:“不去了。”

    不知其中緣由的君三少愣住,在君三少反應的空檔,方想已經離去。意料的,方想冷漠道:“不去了。”

    君三少欲言又止的抬手,方想卻早已離去。

    幻境中的長安百年沒有過這樣大的雨了,連下十二日。

    第六日,子時。

    “方想,外面問我們,鎮魔司是在趕業績嗎?”好不容易抓住殺紅眼的方想的君三少說。

    “不好?”

    君三少搖搖頭:“不知道,你回去看看肖炎吧。”

    出乎意料的,方想冷漠道:“不去了。”

    不知其中緣由的君三少愣住,在君三少反應的空檔,方想已經離去。

    “大抵是,著急了。”君三少猜想,隨即向與方想離開方向相反的地方走去,他們從未停止追捕。

    在雨中穿梭,神色越來越難堪,終於,他停了下來,呆呆站在漆黑無人的長街中央。

    只有方想自己知道為什麼不想再去看。

    秘境之中已經過去五天了,今天是第六天。他夜夜疲憊之時翻窗進入肖炎的房間,躡手躡腳,從未驚醒過沉睡中的肖炎。

    只在昨晚,肖炎未眠。看著渾身狼狽突然破窗而入的方想,他愣了愣,隨即端上一杯熱水走近方想跟前。好看的眼睛不住在方想臉上徘徊,方想一口一口從裡往外嗆著血水,疲憊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拿著。”方想把熱水遞給他,他伸手接過,剛要一飲而盡,就聽方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肖涼?”

    肖炎同父異母的哥哥。

    方想不可置信的抬起眼看著肖炎,肖炎卻彷彿得到了肯定一般有些雀躍:“你是肖涼吧?為何纔來,我等你許久了。”

    方想只覺杯中熱水彷彿世界上最滾燙的東西,正一點點炮烙他的手指要灼燒他的心臟。他不敢聽,他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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