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藍惜見大哥莫清華並沒有拒絕，反而在考慮事情的可行性。

    “你家中只有你一個？”莫清華眉頭一挑，一個人不會無端端地賣身的。

    “我家中有一個妻子，和五歲的兒子，我家裏欠著別人五十兩銀子，所以……”那個人有些意難言的說道。

    “哦？”莫清華幽光一閃，這就難怪了。

    “是我兒玩火時不小心點著了我主家的廚房，所以燒掉了主家的店，我賣了家裏所有的地，房子都不夠，別人家也不願意僱傭我。”男子叫林淵，正一臉惶恐地看著莫清華。

    “一個月二兩銀子。”莫清華面無表情，平時飯館的廚子也就一兩銀子，但是如果簽了賣身契的話，等是他以後的安排都得聽莫家的。

    莫清華現在也急需要人，如果是可以籤賣身契的話，等於他們家裏說了算，犯了事情，他們家可以自行處置，這是對小惜的菜方也是一種好的保障。

    “好，我願意。”林淵聽到莫清華同意，站起來連忙點頭。

    莫傢俬房菜館裏麵就有筆墨紙硯，雙方寫好了東西，需要拿到衙門裏備註，這賣身契纔算成。

    “好，你明天辰時過來吧。”莫清華寫好賣身契，讓他蓋了手印，就讓他離開了。

    莫藍惜被他們的一系列動作驚呆了，雖然來這裏也有幾個人月了，但像這樣公然買賣人口還是第一次見，尤其是發生在自己的大哥身上。

    莫清華見那人離開，看到小妹的表情，他知道她內心單純，對這些事情並不瞭解。

    “是不是不可理解？”莫清華將賣身契放好，準備一會拿到衙門備案。

    “是的。”莫藍惜點點頭，她是知道古代大家弟子都有丫鬟侍衛，而這些都算是被賣進去的。

    她以前的招工，真的是簡單的招工，沒想到卻是賣身。

    幾十年的現代生活，她自認為人人平等是生活法則。

    可是，當這種法則被打破後，她的內心說不出贊同又難以拒絕，一時心中隱隱有些悵然。

    “你的一道菜賣上天香居掌櫃多少錢？”莫清華知道小妹冰雪聰明，現在只是鑽到牛角尖裡了。

    “三百五十兩。”莫藍惜回答。

    “那如果我們莫傢俬房菜的任一菜方被賣出去的話，值不值這個價錢？”莫清華再出一問題。

    “當然可以……”莫藍惜自豪地說道，同時，她也聽明白了大哥的弦外之音。

    他們現在招的是廚師，更確切地說他們招到的人是要替換莫藍惜的，那麼她就必須將菜館裏麵的菜品教給這些廚師。如果這些廚師學會了菜品，偷跑了，隨意賣給一家酒樓的話，他們的損失就不可估量。

    莫清華見小妹已經陷入到自己的思考之中，知道她已經想到了這一層關係，欣慰地笑了。

    “賣身契是對他們對我們都一種保障。對我們是保證我們的東西不被偷出去，也是信任。對他們何嘗不是一種生存的保障呢？”莫清華摸了摸小妹的頭髮，沒有人那麼傻地自願為奴，都是權衡之下的考量。

    “我懂了。”莫藍惜看了眼自己的大哥，做生意，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並不是你做的好吃，別人買就可以。還得權衡各方因素，這樣才能讓自己走得穩，生意纔會長久。

    “好了，只要我們善待他們，他們忠心，這就是一件好事。”莫清華笑著說道，看見石頭在他們兄妹倆談話的時候自動去廚房裏麵忙活了，心下滿意。

    石頭就是上次來他們店裏應聘店小二的那個男孩，沒有姓，只知道自己叫石頭。

    幹了一天，人比較勤快，只是在跟人回話的時候有些不敢說，做事勤快，有眼色。

    莫清華知道他沒有一個固定的住所，要麼是破廟裏或者廢棄的地方湊合一晚，就讓他晚上住在店裏，順便看店。

    二哥莫清和已經去南風書院唸書了，中午的時候會回到店裏來吃飯。

    三哥被莫阿爹勒令去一傢俬塾唸書，本來三哥一點都不想去的，可是知道私塾旁邊有一家武館的時候，二話不說點頭答應。

    莫藍惜偷笑，三哥肯定是想學武了，肯定會偷偷去武館的，這可是三哥能幹出來的事。

    中午就是莫清華、莫藍惜、石頭三人的忙碌下結束，中間不斷有人進來應聘，莫清華爲了莫藍惜早點開分店，招了店小二，想想早早培養起來。

    “大哥，你喝了藥膳就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和石頭呢？”莫藍惜已經適應了這種強度，感覺自己可以輕鬆應對，現在午後也是有零散的人進來吃飯，這石頭一個人都可以，她只要在旁邊介紹就可以。

    “不準說不，必須回去。”莫藍惜見大哥臉色有些無奈，立馬阻止。

    “好吧。”莫清華無奈，只能悻悻地離開了。

    “小惜姐，廚房裏麵已經拾乾淨了。”石頭見莫藍惜站在帳臺裡面看著賬本說道。

    “嗯，你去那邊休息一會。”莫藍惜見店裏只有一個客人，對說輕輕一笑。

    “我……我不累。”石頭像一個受驚的小兔子，快速地離開莫藍惜的範圍，他生怕莫藍惜趕自己走一樣，拿起毛巾將桌子上不乾淨的地方重新擦拭一下。

    莫藍惜抬頭，就見到被自己嚇壞的石頭，摸了摸臉，自己有那麼可怕嗎？

    “小惜，只有你一個人在？”外面，煜子帶著一個跟石頭差不多的男孩子進來。

    “煜子哥，我大哥回去休息了。”莫藍惜從帳臺裡出來，招呼他們坐下休息。

    石頭見狀，連忙給他們兩人倒了兩杯水。

    “煜子哥，今天我做了一道新菜，我打來你們嚐嚐。”這個時候已經過了午後了，莫藍惜還是主動要去他們打飯。

    “不用了，我是聽說你店裏在招工，這是我遠家一個親戚，想看看你們這裏還需要人不？”身份的轉換，讓煜子一時有些不好意思張口，平時都是別人求他，沒想到自己還有求到莫家的時候。

    “在招呢。”莫藍惜點點頭。

    “這是在我在隴川的一個親戚，家裏發生了變故，想找一個工作。”煜子也是沒有想到，他跟家裏百八十年沒有聯繫，也沒想到他走了一個月竟找到自己。想到莫家正在招工，過來問問。

    “可以啊，那明天就讓他過來上工吧。”莫藍惜高興道，她對於煜子哥的為人挺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