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頭呼吸急促，用槍頂著聞東青的腦袋，然後扯了一把聞東青的衣領，怒不可遏的咆哮了一聲，“在我的眼裏，你現在和死人沒什麼區別了，你不知道嗎？”

    聞東青輕描淡寫的說道：“你之所以會這樣，無非就是因為你沒有解藥，所以你必須被他控制，但是我有解藥。”

    “咔嚓”一聲，小平頭微微顫抖往後退了兩步，手中的槍也掉在地上，他的臉上出現過很多表情，而且一下子無法淡定起來。

    就好像他一直堅信的東西，被活生生打碎了一樣。

    看到這一幕，聞東青松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注射的應該是Q一病毒吧，Q2病毒還沒有注射過，對不對？”

    “現在我已經把那幾家制藥公司的配方弄到手了，所以你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說了吧？”

    “只要我想，我可以隨時掌握你們的命運，你們的生死在我的手中。”

    “當然了，這件事情的前提是，你一定要帶我找到楚氏。”

    聞東青的語氣無比堅定，目光如炬。

    “你在六眼蜘蛛呆了這麼久，不會不知道？就算你有配方也沒什麼用吧？”

    “你有配方，也未必能製造出解藥。”

    這一下小平頭逐漸冷靜下來，眼神當中再度涌現出殺意。

    聞東青冷聲說道：“換句話說，其實藥方就是一把鎖，他把解藥給鎖住了，而開啟這個解藥，秘密的鑰匙在楚氏手裏。”

    “呵呵，真可笑，我們是敵人，我憑什麼相信你？”

    小平頭陰沉著一張臉，想從聞東青的臉上找到點什麼。

    “你是可以不相信我。”

    聞東青扯動了一下嘴角又說道：“但我說過了，現在就殺了我，然後回去交差，繼續當他們的狗。”

    “要麼和我賭一賭吧，背叛他們，爭取你被奪走的自由。”

    他停頓了一下，腹部的疼痛又加深了一些。

    “六眼蜘蛛的人，也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枚棋子，你覺得你替楚氏殺了我，你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和機會嗎？”

    “任何事情都要有自己的預判，你能不能動點腦子好好想一想？”

    小平頭臉色鐵青，陷入了沉思之中。

    聞東青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紮在了他的心臟上面。

    從很小的時候，小平頭就意識到自己的命運，無非就是一個陷入了黑暗中的棄子，他只能任人擺佈，而且永遠看不見光明。

    這些年來，他被六眼蜘蛛一直掌控，看不見希望的日子，他變得很冷血，而對於那些親手被他殺掉的人，他從來沒有感覺惋惜。

    不過幫他們解脫了痛苦罷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聞東青的出現，讓他看見了什麼是光明。

    “憑什麼呀？為什麼？”

    小平頭很自嘲地笑了笑。

    “你這個臭乞丐，你居然敢偷你大爺的錢包，特麼的！上給我弄死他。”

    “小小年紀還敢偷老子的東西，好好要飯不行嗎？非得招惹你爹。”

    “我沒有啊，大哥，這錢包不是我偷的，別打我了。”

    “特麼的！這次我放過你，下次你敢來要飯，我弄死你。”

    “哼！叫花子罷了，這種人到處都是沒必要可憐他。”

    “就是這種人手腳沒斷，憑什麼來要飯？活該，一分錢要不到。”

    那些曾經經歷過的畫面，歷歷在目，小平頭額頭輕輕暴起，冷汗從面板那裏滲了出來。

    他抬起手，把槍口對準了程怡。

    “你要幹嘛？”

    聞東青微微眯著眼。

    小平頭只是淡淡的說兩個字，“你給我證明。”

    “你要我證明什麼？”

    “砰”的一聲，子彈貼著程怡的頭飛了出去，程怡肩膀一抖，用雙紅的眼睛盯著聞東青，嘴角都快被咬出血了。

    “你這個死騙子。”

    可聞東青沒有迴應他，而是伸出手，按住了小平頭手中的槍，用手指頭堵住了槍口。

    “你現在還搞不明白嗎？你非要我證明什麼？”

    小平頭面無表情的說道：“想讓我替你賭命可以，你得拿出證據拿出誠意。”

    “不如我給你出個主意，怎麼樣？”

    緊接著他的手腕，輕輕翻轉，就把槍扔在了聞東青的手心裏麵。

    “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把她殺了，代表你的誠意，要麼你們兩個跳樓死。”

    聞東青臉色微微抽搐，“你簡直就是瘋子。”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傢伙在這個時候居然會這麼聰明。

    想要見楚氏就要殺了程怡，這算什麼。

    “做選擇吧！”

    小平頭靠在牆頭，“我只給你30秒鐘的時間，你給我想清楚。”

    聞東青也沒有動，更沒有迴應。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這些無辜的人，更何況程怡還是自己身邊的人好朋友，他怎麼可能忍心扣下扳機。

    布了這麼大一盤局，現在成敗在此一舉，到底怎麼選？他沉默了。

    “聞東青，開槍，開槍啊！”

    這個時候，程怡往前走了一步，一臉憤恨的盯著聞東青，她身體緊繃，彷彿身體就要變成冰塊一樣。

    她嬌喝的聲音，讓聞東青心中一起。

    “你以為你有多厲害，你知不知道你在我的心目中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是爲了破案，什麼都可以不顧的人，從頭到尾你只會覺得自己的聰明才智有多厲害，你壓根也不知道什麼叫尊重。”

    “你以為你真是神探呀，你不過是個廢物罷了，你只會逃避，聞東青，我告訴你我自始至終都看不起你。”

    程怡笑了笑，然後擦了擦通紅的眼角，“別猶豫了，開槍吧！”

    然後小平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手錶，“再給你10秒鐘。”

    聞東青低著頭嘆了一口氣，“程怡，對不起。”

    “沒關係。”

    程怡閉上眼睛悽慘的笑了笑，過了10秒鐘之後，槍聲和痛苦都沒有出，她睜開眼睛，卻看見小平頭正盯著聞東青手中那個盒子，也就是之前林虎去弄的那個裝藥的盒子。

    “怎麼樣，這夠不夠當做證明了？”

    聞東青把槍遞給了小平頭，當著他的麵把盒子開啟，盒子裏面有4顆藥，那4顆藥黑漆漆的，上面還有一些古怪的紋路。並且有一種藥香，輕輕一聞就能夠聞到。

    “這些東西，你從什麼地方搞來的？”

    小平頭看到這四顆藥，嚇了一跳，也沒有之前那麼淡定了。

    “告訴我，這些藥的作用是什麼？”

    聞東青並沒有把藥交給他，而是把盒子蓋上，“你難道不知道嗎？”

    小平頭一臉詫異，臉色很難看，“這是楚氏給其他幾個製藥公司老闆他們提供的藥，每一顆藥都可以維持他們三年的性命。”

    “這種藥是這段時間才研製出來的，以前的藥只能維持一年的壽命。”

    “大家都是一視同仁，據說是爲了準備研製新的藥物。”

    “是Q2病毒嗎？”

    聞東青問了一句，小平頭突然看向聞東青，眼神中多了一絲疑惑的神色，“你是想套我的話吧，這樣你會死的更快一點。”

    “事實上，我們的談話已經沒有必要進行下去了。”

    聞東青笑了笑說道：“你已經不想殺我了不是嗎？這4顆藥我交給你，你可以無憂無慮的過12年，可以自由自在的過12年，與其不知道哪天死，還不如和我做這筆買賣，自由自在過12年，對於你來說已經夠了。”，

    說道這裏，聞東青就從口袋裏麵掏出一個筆記本，上面寫著一個小孩的名字，那個字好像小孩子自己寫上去的，歪歪扭扭的。

    “這裏麵就是那個病毒的配方了。”

    聞東青輕聲說著這麼一句話，但是卻讓小平頭大腦震動了一下，槍掉在地上。

    聞東青又問道：“怎麼了？我看你很驚訝。”

    看到小平頭如此驚訝的反應，他把筆記本放在兜裡面，眼神當中閃過一絲驚訝，很淡定的無奈，“這可是我費了好大的力氣纔拿回來的，但是這裏麵都是一些很奇怪的文字，看都看不懂，我想這就是爲了防止別人參透這其中的秘密，刻意留下來的吧！”

    小平頭猶豫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然後臉上的冷血，也被融化了，他朝聞東青伸出手說道：“把東西給我。”

    聞東青把裝著藥的盒子，扔給了他小平頭，愣了一下，撿起地上的槍，握著盒子反問道：“你不怕我把你給殺了嗎？”

    “呵呵！不會，你和我都是一類人。”

    聞東青捂著肚子上的傷口，滿頭大汗的靠在牆壁上，然後盯著小平頭說道：“我們都是失去自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