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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牛家村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經過這段時間的適應和了解,陳朝明白這是一個與原先自己熟悉的前世,完全不同的且獨立的世界。

    在這裏,力量體系最高是修行者,並有著自己所熟悉的許多教派。

    這其中,莫過於道教和佛宗,讓人耳熟能詳。

    不過陳朝清楚,此道教與佛宗,非彼道教與佛宗,很多事情都不一樣。

    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他們卻又有相同之處。

    但隨著後來發生的幾件事,和了解的一些資訊,讓陳朝覺得,這個世界,彷彿有些地方,有著前世的影子。

    佛宗的佛祖,不是自己記憶中那個阿彌陀佛,但在佛宗,卻有一個感悟出菩提樹心境,與釋迦牟尼極為相似的佛教徒。

    而在道教,也並不提倡無為思想,而是主張丹鼎修行,可在千年前,建立道教的道主,卻能將修道一道,詮釋的淋漓盡致,與自己記憶中近乎吻合。

    石胎的最終形態,徹底證實了陳朝心底的這一猜測。

    道主所用的遠大理想,就是前世自己認識的道教精髓。

    道法自然這一思想,取自道經之中,也是最精華的部分。

    陳朝之前只是抱著嘗試態度,但最終的成功,說實話,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換句話說,這一核心要訣,或者說道之氣,能得到石胎認可,那必然是因為這股道之氣,受石胎認可,受天地認可。

    不然,絕對不可能隨便說一個詞,就能讓石胎完成蛻變。

    而這些,絕對有道主的影響在裡面。

    這林林種種的世間結合到一起,給陳朝的感覺,就好像這裏是前世世界時間洪流中分出的一個枝杈。

    根,是相通的,但生長環境,千姿百態。

    有人說,每一秒的時間都存在千萬般的變化,那每一秒的世界,也必然如此。

    腦子裏想到這些事,霞客宗主卻隔空凝聚出一本黃皮書,丟了過來。

    陳朝接住沒有立刻開啟,而是目露疑惑的看向霞客宗主。

    “這裏麵,記載了我道教所有術法,想用的時候,只需撕下用氣機引燃便可,算是本座給你的補償,雖然無法讓你硬碰那些高境修行者,但在你完全恢復修為之前,此書,可為你保駕護航。”

    農夫的身體緩緩軟倒在地,一朵充斥五色霞光的光團離體,好似一輪驕陽,在空中微微停留時,傳出霞客宗主的聲音:

    “小兄弟為我道教做出過卓越的貢獻,算本座欠你一個人情,若是以後遇到無法解決之事,可來齊鳴山尋我,能力之內,本座不會拒絕。”

    空氣像水面一樣波動,眨眼間,又恢復平靜,但在這平靜之後,那五色光團也消失不見。

    “那就是霞客宗主現在的形態?”等人走後,陳朝陷入沉思。

    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霞客宗主的真身,也不知算不算真身,但剛纔那光團,絕對是霞客宗主沒錯。

    “唰!”

    一道紅色身影落在陳朝身邊,聲音沉重:“剛纔怎麼回事,你遇到什麼了?”

    出現的人,自然是紅鳶,許是那身白衣不喜歡,在小塘鎮上,紅鳶變換了一身紅衣,氣質脫俗。

    陳朝回頭看她,略顯詫異:“你剛纔沒看見嗎?”

    “沒有。”紅鳶還在四處警惕觀察,一邊說道:“剛纔你們突然從這裏消失,我想靠近,但空氣中就像有一堵牆在阻止我。”

    結界!

    一瞬間,陳朝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剛纔霞客宗主不僅弄昏了他那些同伴,還在周圍佈下了結界。

    怪不得剛纔沒看到紅鳶出現,雖說霞客宗主很強,但以紅鳶的性子,言出必行,即使再危險,也絕對不會連麵都不露。

    搞明白一切,陳朝對她笑笑:“沒事,是道教的霞客宗主,來找我說些話。”

    從馬上跳下,檢查幾個同僚,發現只是昏睡過去,沒有什麼大礙,這才放心。

    身後,聽到這話,紅鳶面色頓時變得古怪。

    “霞客宗主找你做什麼?”

    陳朝也沒有再急著趕路,乾脆坐在一邊土坡上,等待同僚甦醒,同時把手裏的黃皮書對紅鳶揚了揚:

    “找我拿回一件東西。”

    把事情大概說了下,紅鳶眼睛睜大,聽到霞客宗主臨走時還給了陳朝一本記載道教術法的書,更是驚詫無比。

    “霞客宗主竟對你如此慷慨?”

    見到紅鳶臉上的震驚,陳朝心想這算什麼,那銀鏡纔是真正的寶物。

    不過現在事已至此,陳朝也沒有過多失落,“許是我們之前談話的緣故,那天在丹鼎峰,你不是也看見了,霞客宗主救了我們。”

    隨手翻開黃皮書,陳朝發現裡面每張紙都顯得與衆不同,且上面分別寫著一些繁奧的符畫。

    好在上面都有文字介紹,避免陳朝兩眼一抹黑。

    一看不得了,全是些道教知名的術法,陳朝認識的,像什麼縛靈陣、伏妖陣、小挪移陣等等,包括能觀測妖氣的開天眼、御空術、御物術各種術法琳琅滿目。

    還有很多叫的上名字,卻從未見過的術法,如真言術、傀儡術、招魂陣等。

    厚厚一本書,寫滿了各種道教術法,而且陳朝全看了一遍,發現都是能用得上的術法,即使那些生僻的名字,都給他一種隨時都可能派的上用場的感覺。

    紅鳶也在旁邊看完全部,和陳朝對視一眼,眼神中滿是震撼。

    “有這東西在手,即使四境武夫恐怕你也能周旋逃生。”

    紅鳶發出這樣的驚歎,拿武夫形容,也是因為論戰力,各大體系中,武夫的戰力絕對是名類前茅的存在。

    四境武夫,在當今都可以算是絕世高手一列。

    而陳朝,只需靠手中這本書,便能與之周旋,可想而知有多可怕。

    本來還有些不平衡的心情,在看完這本書後,陳朝忽然覺得也不是那麼難受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陳朝心理安慰自己。

    從另一個層面來說,這本書的用處,比單純的一面鏡子,確實實用性更強。

    心滿意足收起黃皮書,貼身放好,陳朝拍拍屁股起身:“這趟沒白出來。”

    “這東西你莫要經常顯擺,當心被人盯上,雖然你有玄師的身份,但此書記載之術,皆是道教珍品,難保不會有人鋌而走險。”

    紅鳶看他春風得意,忍不住出聲,警告的提醒他一句。

    陳朝轉頭打量她,隨後笑道:“你看我像是那種傻瓜嗎。”

    紅鳶聞言,就知道自己擔心是多餘的,撇撇嘴不再說話。

    剛好這時候,旁邊傳來幾聲驚疑的聲音。

    幾個同僚相繼醒來,對於之前的事,一個個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爲了不讓這些傢伙心裏有陰影,陳朝就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下,當然隱瞞了過程。

    霞客宗主既然故意弄昏這幾人,自然是不想這些事傳出去,陳朝剛拿了那麼大的好處,也沒有過河拆橋。

    雖然心裏還有點不自在,但是聽說是道教宗主那樣的人物出手,而且自身也沒什麼損失,幾個同僚也就沒有再追究。

    在他們醒來時,紅鳶再次消失不見。

    陳朝已經習慣對方的神出鬼沒,從田地裏找回那些跑散的馬屁,幾人再次上馬趕路。

    這一走,就是兩個多時辰。

    終於在午時,趕到一處最近的小鎮上,進行補給,填飽肚皮,稍作休整,便再次踏上歸程。

    這一路上,他們翻過山,踏過河,走過泥濘不堪的沼澤草地,穿過寂靜而陰森的森林,才勉強走出劍州三分之一的路程。

    剩下的路,有一段是需要經過青州河才行。

    這又回到他們之前商議的問題上,走水路還是走露露繞遠。

    但大家經過前面這麼一遭,已經無心再去繞遠路,憑他們幾人的實力,就算再遇上那頭水龍王,打不過,跑還是跑的掉的的。

    遠遠地,看見山地中一片破敗的村莊,已經人去屋空,很多年都沒人居住,殘垣斷壁,雜草叢生。

    這是幾人從森林中艱難穿行而過,花費好久才終於找到一條路,從這村莊過去,便能回到原先的官道上。

    馬匹在前不久,就因為翻山時遇到滑坡,跌入崖底喪命,後面這段路,大家全靠步行。

    這也讓陳朝充分認識到,這個年代,想要拋棄開闢好的官道走小路,是多麼不明智的一件事。

    這一路上,他們遇到的危險,不亞於七八次,有些大自然的危險,即使修行者也無法完全避免。

    就比如之前那片沼澤地,朱遠光和杜勇就差點陷進去出不來。

    那種死地,沒有任何預防的方法。

    也是因此,幾人纔不得不改道,放棄之前走小路的想法。

    當看到前面那處村莊,幾人臉上紛紛露出喜色。

    雖然村莊已經破敗,荒廢很久,但這說明這附近曾有人居住,那必然就有通往外面的路。

    剛到村莊外,正準備一腳踏入,死寂沒有任何的村莊,突然讓陳朝汗毛炸立,臉色劇變,連忙伸手拉住準備走過去的朱遠光。

    “等等!”

    然而晚了。

    黃騰和朱遠光兩人一腳不知踏進什麼地方,腳下忽然升起一圈烏光。

    緊接著,大家就眼睜睜看到兩個大活人憑空消失在眼前,失去蹤跡。

    “昇平,厚福!”

    幾人瞬間驚醒。

    趙開景急忙呼喊,但過了許久,也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面前死寂的村莊內,就像黑暗中,一頭張開巨口的兇獸,欲將幾人吞食。

    “怎麼回事?!”

    杜勇連退幾步,他和黃騰朱遠光走得很近,剛纔差一點,就步了兩人的後塵。

    陳朝面色黑沉,眼睛死死盯著村莊中某處,心中那股危機感並沒有消失,反而越發有種不安。

    但是兩個同伴突然失去蹤影,肯定不能不管。

    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丟出去,詭異的一幕出現了,石頭在飛出一丈遠之後,忽然憑空消失,並且在原地有一圈微弱的波紋盪漾,旋即又迅速消失。

    “法陣!”

    聽到陳朝的話,趙開景愣了下,“這裏怎麼會有法陣?”

    “先別管這些,救人!”

    說完,剛想動身,陳朝忽然又想起什麼,從身上拿出那本黃皮書,翻到其中一頁,上面畫着一顆類似眼球形狀的符畫。

    撕下這張紙,陳朝對其他兩人開口:“抓著我跟我走,不要鬆手!”

    “紅鳶姑娘,你莫要跟來。”

    趙開景和杜勇上前抓住陳朝的衣服,忽然聽他回頭對遠處說出這話,不禁一愣。

    但沒給他們思考的時間,陳朝邁步向前,帶著兩個同僚衝向村莊,瞬間消失在一丈之外的空氣中,原地只留下一圈漣漪。

    後方樹林邊緣,紅鳶緩步走出,皺眉看向遠處。

    如果不是陳朝剛纔那句話,此刻,他已經跟上去,但是她也明白陳朝的意思,定是對方察覺了什麼。

    而且,她雖是高境武夫,但是面對法陣,卻是一竅不通。

    想了想,紅鳶便躲到旁邊的樹上,暗中觀察外面的情況。

    與此同時,陳朝帶著兩個同僚,就像穿過一層冰冷的寒水,陰冷的寒意拂過身體,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入目處,依舊是那片村莊。

    但是,村莊上的天空卻是一片血紅,周圍的景物除了破敗荒蕪,還多出許多枯骨,放眼望去,近乎鋪滿了街道。

    在那些已經蛛網羅結的腐朽房屋上,貼著一張張白色符紙,無風而動,只是看一眼,便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森然。

    尤其進入這裏後,便被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惡意包裹。

    彷彿連空氣中,都充斥著弄弄惡意。

    “這.....是我眼花了嗎?”

    杜勇的手不自覺緊緊抓住陳朝的衣服,臉上表情有些發白。

    不能怪他膽小,連陳朝和趙開景此刻臉色也不好。

    在進入這片環境的瞬間,他們好似被人按進一片充斥惡意的潭水,渾身黏糊糊,伴隨刺骨寒意不斷入體。

    “煞氣!”

    走了幾步,趙開景停下來,感受片刻,說出一個令三人心情沉重的答案。

    煞氣出現的條件,只可能是這片區域曾經發生過極為慘烈的事情。

    諸如此類的情況,最常見的,就是這裏發生過屠殺,聚集了很多負面情緒。

    比如京城的菜市場,又叫斷頭場,那裏便常年煞氣籠罩,每次有人被斬首,就需要星術師前去“清理”。

    煞氣過多,普通人如果碰上,就會出現煞氣入體,中邪的症狀。

    而對於修行者而言,這種氣息更是敏感,因為煞氣與真氣更好違逆,就好像冷水和熱水一樣。

    話雖如此,趙開景這些年在京城待著,菜市場也不是沒去過,煞氣至今還有殘留,無法全部清除。

    可那裏的煞氣,比起現在這個村莊,依舊遠遠不及。

    “這裏麵肯本不是人能待的地方。”忍了會兒,杜勇說道。

    這是實話,最常見的,煞氣入體,會導致走火入魔。

    所以連修行者,也都不願意去這些充滿煞氣的地方。

    陳朝擺擺手,取出那張紙,外放氣機的一剎那,紙張無聲自燃,旋即,一顆燦燦的金丹升空而起,落在陳朝頭頂。

    灑落的光芒,頓時驅散了三人身上的寒意。

    “這是什麼?”

    “道教的金丹之術,但只能維持一炷香的時間。”

    見到有用,陳朝心中鬆了口氣,膽氣也壯了起來,對兩個同僚解釋了一句。

    兩人知道霞客宗主送了陳朝一份禮物,但是沒想到居然是道教術法!

    “這算是對你的補償嗎?”想起陳朝在齊鳴山的遭遇,趙開景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陳朝點點頭,帶著幾人繼續前進。

    路上,他們避開那些白骨,但是因為太多,有些白骨都被草叢掩蓋,還是不小心踩到一些,瞬間就碎成齏粉。

    見狀,陳朝微微蹲下身檢查,起身時說道:“看這年份,不短了。”

    正說著,忽然瞥見前方草叢裏睡到一塊石碑,上前扒開雜草,上面還能看出寫的是牛家村幾個字。

    “牛家村?”

    趙開景唸叨了一句,微微皺眉:“看來這個村子,不是搬走,而是被人屠殺了。”

    忽然發現陳朝的面色有點不對,奇怪道:“怎麼了?”

    “沒事。”深吸口氣,陳朝打量周圍,片刻,開口出聲:“我在齊鳴山聽說過一件事,羅天峰曾經為滿足自己煉製血丹,屠了一個村子。”

    聞言,趙開景一怔,旋即睜大眼:“你不會是說就是這個村子吧?”

    “我也想不是,但那個村子就叫牛家村。”

    世上沒有這麼多巧合,陳朝之前聽說還只是單純覺得羅天峰這人該死,但此刻真正見到牛家村的慘狀,陳朝覺得羅天峰再死十遍都不足惜。

    就在這時,陳朝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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