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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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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老董,借我點銀子

    如果是假畫,那剛纔沒看出來也可能是畫有缺漏......宋漪薇微微蹙眉,神色狐疑看著他:“你為什麼說這畫是假的?”

    朱員外也豎起耳朵,別看他一臉鎮定,其實也想知道陳朝從什麼方面認為畫是假的,看看是否有什麼地方出了紕漏。

    對此,陳朝不覺有什麼好隱瞞的,掃了朱家父子一眼,淡淡道:“是我推測出來的......”

    隨後,他就把自己接手字畫後,結合董志山交代的點滴資訊,一點點深入,抽絲剝繭,最終如何發現畫的問題,緩緩說出。

    裡面自然有他添油加醋的成分,但沒有過分誇張,只是將一些後知後覺的發現,移到適合的時間而已,目的是爲了增添可信度。

    譬如,他是吃葡萄時候不小心畫上沾上水漬,變成爲了復原董志山所說的潮溼情況,把字畫在院子裡晾了一夜,充分受潮。

    而後,便重現了董志山當時的景象。

    要知道,成品畫即便受潮一夜,也不會讓紙張一戳就破,只有新畫纔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個情況朱員外可能考慮過,但留給他操作的時間不多。

    畢竟這時候還沒有烘乾技術,畫作完成需要放在乾燥房間擱置很長時間,達到自然‘烘乾’效果。

    朱員外從接到貨物,再到時限交送宋縣丞,哪裏有那麼多時間,頂多也就經過簡單處理。

    聽完這通分析,朱員外臉色微微發黑。

    別人不清楚,但他很明白,因為陳朝的推測,正是他這個計劃中最大,也是最無法抹除的弊端。

    “當然,還有很關鍵的一點。”

    末了,陳朝故意賣了個關子,宋小姐很配合的當了次捧哏,笑著問道:“哪一點?”

    “墨色。”

    陳朝指著畫上一處,語氣篤定,緩緩說道:“咱就先不說這墨的好壞了,據我所知,中元人常用墨有兩種,一則油墨,二是鬆墨,而文人作畫多為油墨,對鬆墨若非必要,通常是不屑一顧的。

    分辨兩種墨的區別很簡單,就拿這畫來說,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色烏無光澤呈現,並且聞起來有股淡淡臭味,顯然是稍次一等的鬆墨,這也是作畫之人不喜的地方。”

    “另外,此畫是由遠地送來,肯定不會新作,但這畫受潮後便會墨色鬆散,紙張稀薄,落筆處一觸即透,成畫時間作對不超過七天,而真正的成品畫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現在,我們再說說運輸,就算排除陸路顛簸選走水路,也難免出現擠壓情況,請問宋姑娘,一幅七天內剛剛作好的畫,如果經過這一遭,最終導致的結果會是怎樣?”

    宋漪薇還真就凝眉思索了下,遲疑了下,道:“畫的其他地方會被汙染?”

    “沒錯。”

    “啪”打了個響指,陳朝一副孺子可教笑笑,說道:“會出現大面積汙染情況,這玩意很容易就能看出來,但我手裏這幅畫,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所以它沒有經過運輸,而是在本地完成。”

    聞言,宋小姐怔怔望著陳朝。

    沒想到這人心思如此縝密細膩,還以為只是一個單純的武夫而已,她就看不出這些問題。

    或者說,宋漪薇肯定不會去在意這種小問題。

    然而陳朝卻明白,往往就是那些看似平常的小問題中,蘊藏著事情真相。

    這是他法醫生涯中養成的習慣。

    畢竟有些時候,就需要他們這樣的人出現,陳朝曾幫助警方破過不少無頭案件,在同行中也屬於一騎絕塵那種。

    至於他為什麼會知道中元文人用墨的習性?簡單,腦袋一轉猜唄,反正能忽悠瘸了最好。

    當然,也不全是靠猜。

    陳朝依稀記得前世一些文章,好像鬆墨多用於書寫,油墨則作畫較好,剩下純屬他添油加醋的繪色。

    還別說,真就讓他蒙對了......

    聽到這裏,朱員外冷笑一聲:“也可能是你自己弄了一張假畫來糊弄大家,而且,誰說新作的畫就不能經過運輸?轉運司保護貨物辦法多的是。”

    多個錘子......陳朝早就料到這個結果,朱員外肯定不會承認。

    不過,他也沒有生氣。

    掃了朱浪一眼,呵呵笑了一聲:“我還沒說完呢,既然朱員外還想抵賴,那咱就來點真材實料的,不過我需要一點時間。”

    不知他又想弄什麼么蛾子.....朱員外眯眯眼,內心是拒絕的,陳朝剛纔的話聽得他心驚肉跳。

    因為這個人說的越多,就會顯得自己漏洞越大,正準備開口打壓,讓如今事實鐵板釘釘。

    “可以,你需要多久?”

    這時,宋漪薇當先開口,一臉求知慾望,撲閃著美眸。

    她爹宋縣丞纔是畫的主人,有決斷權,朱員外心中不滿,哼了一聲,卻無法反駁。

    “就明天......嗯,午時正合適。”心中則補充一句,我要讓這正道的光,照亮大地上,洗刷所有罪惡。

    這個時間不算很久,宋漪薇滿意點了點頭,起身抽出馬鞭,看著陳朝一挑眉:“那我就等你明天的表現,畫我拿走了,不送。”

    說完,人就邁著輕快步伐離開,小馬鞭在手裏肆意甩動。

    “老董,看來你找個不錯幫手啊,哼,就是不知他能否承擔以後的結果。”正主都走了,朱員外也不想多待,只是臨走時留下一道意味深長的眼神。

    朱浪頗為得意看了陳朝一眼,似乎讓後者吃癟他就很舒服,也昂首挺胸跟著離開了。

    “陳小兄弟,這下可怎麼辦吶?”

    作為土生土長的永安人士,董志山深知朱員外的強大,想跟對方鬥,他看不到任何希望。

    而且,他聽出來剛纔朱員外的威脅之意,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先不要著急。”

    擺了擺手,陳朝沒有多說,杵在椅子上指頭摩擦著茶杯,他其實也發愁,情況還是到了最壞的情況。

    “現在只能去嘗試一下了......”抬頭看了眼天色,陳朝搖了搖頭。

    “明兒再說吧。”

    晚飯時候桌子上,董思憶也從爺爺那裏聽說了剛纔的事情,尖俏的臉蛋拉跨,愁眉不展,她時不時偷看一眼陳朝,小口啜著稀飯。

    最後陳朝被看煩了,嚥了口稀飯,看向董志山,沉聲道:“老董,借我點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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