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跳樑小醜
“喲,易丞相來了,趕快裡面請!”
就兩人一本正經的感慨人生的時候,突然兩道熟悉的聲音從大廳一閃而過。
讓正在說話的易楚楚嗓音一頓,猛地回頭望去,只見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穿著一身華麗的官服,身後跟著一個穿著蛋黃色襦裙的年輕女子,看上去淡雅秀麗。
是他……
是五年還是六點,易楚楚已經快忘了到底有多久沒有見過易泉了,這個她名義上的父親,在將她逐出府之後竟然真的從未想過在尋找她。而她的好妹妹卻名正言順的過上了丞相府嫡女的優渥生活。
見到他們的那一刻,易楚楚無法剋制的想起幾年前,她挺這一個大肚子,在鋪滿積雪的的屋門前苦苦哀求,可那高大的高門大院,始終沒有為她開啟。
易楚楚握著酒杯的手一緊,“碰”地一聲手中的黑瓷碗竟被內裡震碎,那雙平日裏,珠光閃閃,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一片死寂,眼前似乎又浮現了幾年前易沐沐那個令人作嘔的笑臉。
突然起來的響動將一旁的蘇曉和小易都嚇了一跳,察覺到易楚楚的不對勁,蘇曉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頓時像是打了結似的,一句話一說不出來。
順著她的眼神看去,心中頓時瞭然了幾分,可這種事,卻又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勸慰纔好,一時間四下無聲。
小易是何其聰慧的寶寶,察覺到易楚楚的不對勁兒,連忙靠了上去,熟絡的環保住了易楚楚手臂,緩聲安慰:“孃親?怎麼了,你不開心嗎?”
兒子的聲音,將易楚楚從回憶中拉了回來,看到近在咫尺的小易稚嫩的臉龐,易楚楚有些恍惚,突然又釋懷了幾分。
也罷,至少她還有一個聰慧可愛的兒子不是?
“孃親不沒事,就是看到了幾個故人,心中一時有些感慨罷了,小寶不用擔心。”
雖然易楚楚是笑著說的這話,但小易可不是普通的寶寶,一眼就看出了易楚楚此刻的強顏歡笑,立刻信誓旦旦的說“故人?孃親以前可是被人欺負了?孃親放心,小易如今也算是個男子漢了,要是當初誰欺負了你,大可告訴小易,日後小易非替你報仇不可!”
聽到小易的這一番話,易楚楚心中繞是有再多的苦楚,如今也消散殆盡了。
“你孃親是誰?赫赫有名,令人聞風喪膽的神偷易楚楚,也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欺負的嗎?小寶放心,要是真有什麼事,孃親自己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因為有你的陪伴,孃親覺得很開心,有你在,孃親受過的一切苦難,如今看來都值得了。”
雖說小易從小聰慧過人,但是到底是個孩子,這一番長篇大論下來,竟然聽得雲裡霧裏的,一時間竟然有些搞不清狀況了。
但是看著孃親眯著眼睛慈愛的看著自己,小寶的一顆星突然變得軟糯糯了起來,伸出兩隻短胖的小胳膊,環住了易楚楚脖子,奶生奶起的道:“小易不要孃親受苦難,小易最喜歡孃親了,要孃親一直都開開心心的!”
環抱著懷裏小小的一團玩,易楚楚終於發自內心的笑了。
看著這服母子情深的場景,蘇曉不禁也嘆了口氣,她與易楚楚相識快五年了,對於易楚楚的過去,不說了若指掌,但至少也是知根知底的,誰能想到堂堂元朝丞相的嫡女有一天竟然會淪為江湖兒女呢?
看著樓下那個穿著光鮮亮麗的年輕女子,蘇曉也不由得替易楚楚惋惜,同樣是丞相之女,有人過的光想靚麗,有人卻帶著一個夫不明的孩子日日奔走江湖,風餐露宿。
可這又能怎麼樣了,命運本來就是不公平的,蘇曉的思緒也不由得回到幾年前,易楚楚帶著一個襁褓中孩子,昂首挺胸的站在她面前,明明落魄不已,卻絲毫不顯窘迫,而是十分驕傲的說:“蘇曉是吧?我叫易楚楚,有單生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看著女人明媚的雙眸,鬼使神差的,蘇曉答應了她,一眨眼,幾年過去了,那個襁褓中的嬰兒已經長成了一個稚氣可愛的小少年了。他們之間的革命友誼也深深建立了起來。
雖然平日裏兩人一言不合總是大打出手,但蘇曉還是打從心裏心疼這個女人的,一個女人無依無靠,憑藉一己之力拉扯大一個孩童,這樣的毅力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蘇曉心中動容,臉上露出幾分不忍,有感而發:“如果有什麼需要的,一句話的事,我蘇曉在所不辭!”
易楚楚一愣,似乎沒想到蘇曉會說出如此煽情的話,隨即又是一笑,眯著眼睛道:“無妨,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對這些人早已經沒有感覺了,只要他們不來招惹我,我也是在懶得去惹得一聲腥臊。”
“跳樑小醜,就由他們蹦去吧。”
不過是兩個可有可無的人,易楚楚實在是不打算讓著兩個人再出現在自己的生命力蹦噠,她沒功夫,也懶得奉陪了。
時光易逝,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吧,賤人自然會有賤人收,她且等著看著兩個人的報應。
另一邊易沐沐跟在易泉身後,一副乖巧的樣子,乍一看確實有大家閨秀的嫻熟之色,然而屁股剛剛沾到凳子上,就見大廳的方向,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走了進來,頓時易沐沐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爹爹,快看!”
易泉聞聲望去,只見一個一襲黑衣,手握暖爐的男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侍女隨身時候,雖然看上去英俊不凡,然而臉上卻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
“翼國公子?”易泉皺了皺眉,似乎有些驚訝,“沒想到他也會來?看來今年的武林盟主大會,影響已經遠遠超過武林這個範疇了……”
聽到易泉的話,易沐沐的眼睛明顯亮了亮,然而她的關注點顯然跟易泉不在同一個頻道上,而是落在了“翼國公子”這四個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