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臺柱子
第二天,也不知道蘇曉找了什麼門道,平日裏扣的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今日竟然在傾華樓這麼寸土寸金的地方,揮金如土的包下了一個包廂。
兩大一小三人圍坐在一起,一邊吃著桌子上的零嘴,一邊有限的欣賞著大廳裡的盛況。
蘇曉這死丫頭,果真沒有騙她,今日各路英雄豪傑分分從四面八方聚攏到這,當中還有不少打扮成商家,旅客的貴族子弟。
才一會的功夫,易楚楚已經見到了不少眼熟的了,看來今天確實是有好戲看了。
看著易楚楚不動聲色的露出了一個略微猥瑣的笑容,蘇曉的嫌棄之心再也抑制不住了:“我說,昨天不是交代你打扮的好看些了嗎?你怎麼還是這麼副鬼樣子?”
易楚楚低頭審視了一下自己的著裝,青山白麪,長髮束起,嫣然是一個偏偏公子的模樣,哪有蘇曉口中那麼不倫不類?由此可見,這廝分明是故意找茬!
“我這打扮怎麼了?殷俊帥氣,高大威猛,信不信我出去隨便走一圈,都能吸引一幫大家閨秀,黃花姑娘?”
“得了吧你,好好一個大姑娘,我現在都要懷疑你真正的性別了。誒,這歌舞大賽耶,你就不想上去爭妍鬥豔一番?”蘇曉還不肯放棄,循循善誘道。
誰知易楚楚這傢伙柳眉一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k臉上露出幾分不屑:“你還好意思說我?看看吧,我好歹蓋章了一張國色天香的臉,就你長的這樣,還不好好打扮一番,我怕改日我們家小易討媳婦了,你還未曾嫁的出去呢!”
“噗!”蘇曉被易楚楚刺的一口氣堵在喉嚨裡怎麼都吐不出來,都說殺人誅心,也莫過於此了吧?
要知道婚嫁一事一直都是蘇曉的心頭之痛啊!畢竟在人均十五歲就成親的社會環境下,蘇曉這樣的那都不能夠被稱為剩女了,那是比棄婦還可怕的存在。
“唉,”眼見著乾孃被他親孃親激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小易不禁嘆了一口氣,心中不免對乾孃又多了幾分無奈,何必呢,明明每次都被她氣的鼻孔冒煙,還是非要往槍口上撞。還真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呀……
就在小易被兩人孩童似的鬥嘴鬧得無語之時,突然一陣悅耳的笛聲傳來,只見大廳裡,一個紅紗女子翩然落下,及腰的長髮翩翩飛起猶如一隻耀眼的蝴蝶,在眾目睽睽中,翩然落地。
“哇!”就連小易如此處變不驚的孩童,都忍不住長大了嘴巴。“孃親,孃親,你看那個姐姐好漂亮呀。”
易楚楚內幕一挑,順著小易指的方向看去,她到要看看是哪個女人能得到她兒子的如此好評。
只見大廳邊上,一個男人盤膝而坐,手中握著一隻竹笛,悠揚的音樂從普通的的牧笛中傳出,竟美的猶如天籟,大廳中央,那紅衣女子,足尖親點,在眾目睽睽中放肆的旋轉著,猶如一隻盛放的烈焰玫瑰。
“還真是……美不勝收啊!”就連易楚楚都忍不住由衷的感概了起來,“沒想到這種煙柳之地竟然也會有如此之人,倒是讓人意外啊。”
“哼,廢話,沒點拿得出手的人才,傾華樓又怎麼敢自詡天下第一樓?”
一旁的蘇曉還在生著悶氣,見他們都被樓下的沒人吸引,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勉強引起了身旁兩人的注意。
見兩人看向自己,蘇曉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了,接著說道:“樓下這個跳舞的女子,便是傾華樓的頭牌,名叫媚娘,吹笛的男子叫做白宗,這兩人就是傾華樓的兩大臺柱子了,平日裏已經很難見到這兩人登臺演奏了,沒想到今日居然還能看到他們的合作之曲!真是妙哉啊!”
見蘇曉的臉上流露出欣賞之色,易楚楚接茬道:“男子也能做花樓的頂樑柱嗎?”
誰知蘇曉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到:“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兩人可不是什麼尋常意義的花樓戲子,白宗雖是男子,但是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詩詞音律更是信手拈來,就是尋常的京城顯貴想得他一詩一曲也是難如登天。”
“像這樣的才子,能夠甘願留在傾華樓,怎麼算不上臺柱子?”
易楚楚點了點頭,雖然她天生對音律不是很感冒,但是也能聽出,這個男人曲中的旋律的確難得。
“那那個女子呢?”
蘇曉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媚娘,又開口吹了起來,“你說媚娘?那媚娘就更不得了了,生為女子又在亂世,偏偏此人並不自甘墮落。據說當年媚娘剛來傾華樓的時候,這邊並不如此時這般繁花。那時傾華樓樓主正瀕臨關門大吉之危,只是因為心軟給了落難的媚娘一個饅頭,誰曾想就是這個饅頭成就了現在的傾華樓。”
“落難?”本來興致缺缺完全就是爲了敷衍蘇曉的易楚楚,一下來了精神,看著蘇曉格外認真的問道,“以媚孃的才情,應該不至於回落到那般田地吧。”
“唉”蘇曉嘆了一口氣,又道,“那就不得而知了,如今亂世,能活下來的都是有本事的,但也不發有本事的橫死街頭,這種事情,若不是當事人誰有說的清呢。我所說所感也都是道聽途說而來,真想到底如何,其實大家並不在意了。”
易楚楚點了點,也有些感慨,“不過,這媚孃的確長的傾國傾城,留在這裏的確可惜了。”
蘇曉卻搖了搖頭,笑著說:“哪有什麼可惜不可惜的,這個世界上,比他們慘的多了去了,他們竟然能憑藉一身本領留在這裏,有吃有穿,有人追捧,已然不錯了。”
“確實。”
也不知道蘇曉這憨憨究竟怎麼了,竟然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看著這兩個前一秒還打的不可開交的兩人,如今坐在一起,暢談古今,小易突然感覺整個人都凌亂了,這……這也太恐怖了吧……
思維要不要這麼跳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