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是班主任的英語課，劉冬梅拿著U盤走進教室，開啟投影儀，一組監控照片投放到大螢幕上。

    照片中不是別人，正是凌晨兩點，藉着走廊微弱燈光學習的林川。

    監控按照時間順序排列著，下面的時間沒有任何規律，以此來表示這不是特意擺拍。

    “這是林川同學晚上學習的照片，”劉冬梅一臉嚴肅的解說，“沒有什麼事情是容易的，天才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靈感，才能取得成功。”

    “想要學林川突擊競賽的同學，必須要做好廢寢忘食的準備。否則，乖乖準備文化課，參加高考吧。”

    桐山中學三個年級，二十七個班，相同的圖片被展實，不同的老師，不同的話，匯聚成一個意思。

    想要成功，就拼命學，天上不會掉餡餅。

    林川看著這組圖片，莫名有些尷尬。他不是想要熬夜學習，他單純只是因為【深度睡眠】天賦，不困了，在學校沒事幹，只能學習罷了。

    但飛速上漲的驚歎值，迅速將這些尷尬全部衝散。

    林川啟動了六門天賦，又往自己身上拍了一張思維加速卡後，低下頭繼續練字去了。

    只不過，因為是英語課的緣故，林川把漢字改成了英語字母。

    下課後，林川想要去吃飯的時候，許豐突然出現，將林川和葉淺溪帶到了物理老師辦公室。

    江夢竹鬼鬼祟祟地跟著走了進來，被許豐發現後，做了個鬼臉，成功萌混過關。

    “這次叫你們過來，主要是和你們詳細地講一下物理競賽的賽制。”

    “好。”林川就近找個椅子坐了下來，葉淺溪坐在他對面，江夢竹繞著辦公室轉了一圈，找到一名老師午休用的躺椅，悄悄拉出來，舒服地躺了下去。

    許豐看了她一眼後，一邊拆分試卷，一邊講解。

    “在預賽結束後，我省一般會根據具體的報名人數，選擇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的人進入複賽。”

    “這點你倆都不用擔心，一個第一，一個第四，無論如何都能去的，除非你們忘記報名。”

    許豐開了個有些冷的玩笑，只要江夢竹配合地笑了笑，這讓他頗為尷尬，只能繼續往下講，藉此遮掩。

    “複賽考試分為理論和實驗考試，理論方面，根據去年的改制，現在滿分為三百五。一般來說，只有理論考試前五十名，纔有參加實驗考試的機會。”

    “林川你雖然這次初賽考了滿分，戰勝了上屆金牌，但你也別驕傲，對於物理競賽來說，初賽只是爲了選拔出刻苦認真學習物理的那些人，理論上只要智力正常，好好學習物理的話，都能獲個獎。但複賽是爲了選拔那些真正具有物理天賦的人。”

    說到這，許豐嘆了口氣，“物理這個學科，是所有學科中僅次於數學的變態，在這裏，你如果沒有天賦，強行加入，要麼學到崩潰離開，要麼徹底淪為瘋子，物理學，不歡迎庸人。但是，這門學科和數學還不一樣，他需要大量的實驗來獲取資料。”

    “這些實驗器材，每一個都是百萬起，其中不乏千萬，乃至於上億的裝置，國家不可能有足夠的裝置給每一個學者，你就算有天賦加入，也需要足夠優秀，才能進行自己的研究，抱歉，說多了。”

    許豐端起保溫杯，猛灌了一口枸杞水，藉此壓下眼角的淚。

    林川看到這一幕，衝着許風扔了一個掃描。

    中級天賦：【物理推演】。

    在物理方面也算是有天賦了，但是，只有一個孤零零的中級天賦，沒有高階，沒有神級，連初級都沒有，是不可能支撐起物理研究的。

    推演，需要大量的計算，需要能敏銳的發現規律的雙眼，需要健康的身體，還需要許許多多的資料。

    年至中年，已經在喝枸杞水的許豐，確實沒有資格去研究物理。

    雖然，這是他最初的夢想。

    “老師，”林川抬頭迎向許豐的視線，溫柔地笑著：“看起了你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故事，我這裏沒有酒，也沒有茶，只有一杯剛剛接的礦泉水，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聽到你的故事。”

    看著林川端著一次性紙杯，細細的品嚐礦泉水的模樣，許豐被逗笑了，原本的哀怨一掃而空。

    “這是一個有些老套的故事，你既然想聽，我講給你就是了。”

    許豐再次端起保溫杯，喝了一口枸杞茶，好像飲下美酒一樣，雙眼迷離，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

    這確實是個老套的故事，山裏的孩子仰望星空，想要探索未來，考入了仁大的物理系，廢寢忘食的學習，考上了研究生，最後卻發現，自己沒有足夠的天賦在科研路上，繼續走下去，只能黯然離開，到一所普通高中，當一個物理老師，換一種方式延續自己的夢。

    “我導師挺好的，師兄師姐對我也很好，但我真的沒有天賦，檢查不下去了，怪不得別人啊，是我的錯。”

    許豐笑著解釋，眼中全滿是遺憾。

    林川不知道該怎麼勸告，他乾脆不勸了，站起了用力一拍胸脯，“不就是研究物理嗎？不就是走向星空嗎？老師，你的夢想，我接下了，我一定要帶著人類，走出地球，走向更遠的星空。”

    “好！”許豐也被感染，抓起眼前的試卷，拍到林川面前，“這是我找人要的試卷，你先坐著，我這就去聯絡導師，讓他幫忙安排你去實驗室，聯絡一下物理競賽的實驗。”

    許豐說完，從桌上拿起手機，風風火火的出去了，連最愛的保溫杯都落在了桌子上。

    “老師還真是性急啊，”林川拿起試卷翻了翻，比起初賽，難度確實翻了個倍。

    但沒什麼關係，吳星川這個上屆冠軍，考九十八是因為大意，他考一百，可不僅僅是隻有一百的實力。

    分了一份卷子給葉淺溪後，林川注意到貼著牆角想要從辦公室溜走的江夢竹，伸手把她抓了回來。

    “小竹子，故事聽完了，試卷也一起做一下吧，很簡單地。”

    “唔！”

    江夢竹被林川鎮壓，無法逃脫，只能發出一聲哀鳴後，坐在椅子上，開始做那份對於她來說，極其恐怖的物理競賽複賽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