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枱一跛一跛走近希伯來的私人辦公室時，希司長正對著一份檔案發呆。

    “愁眉苦臉的給誰看呢。”榕枱咬牙切齒地坐下。

    他還是第一次被女人打，不對，從小到大能打他的就只有一個青詞，要不是共情了一下她的傷心，榕枱非得把她逮回來揍一頓不可。

    希伯來看見榕枱就牙疼，把檔案一推：“自己看。”

    上面一堆複雜的化學實驗，還有病毒細胞分析學名什麼的，榕枱都是能看懂的。

    他飛快的看完三頁紙，最後眉頭跟希伯來一樣鎖起來了：“新型病毒？當年那個X病毒的疫苗也不能殺死它們？”

    分析報告有一列是專門的圖文分析，上面顯示，新型病毒——也就是甫聆從Psi帶回的樣例中，當年的抗體疫苗注射量高達十倍，但它仍然存活。

    “會不會是抗體疫苗失效了？”

    希伯來搖搖頭：“你以為我是個繡花枕頭？我當然是先用抗體疫苗去實驗了當年的X病毒，它依然能在十幾秒內完全消滅X病毒，但用在新樣例上就是不行，無論我是用五倍，十倍，它甚至一點影響都沒有。”

    這是個什麼徵兆不用多說，榕枱知道，這是進階性的病毒，甚至都不能說它是變異了，變異病毒不會對疫苗一點反應都沒有。

    但它導致的傷口潰爛的病症又是一樣，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個病毒被升級了。

    它變得更頑強，能抵禦疫苗，或許不止疫苗，榕枱猜，現在如果要研製出能對付它的抗體，估計猶如登天。

    紀靈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們——他回來了。

    “我得去一趟Psi。”希伯來站起來，他身上永遠充斥著對實驗的熱情，但星球的安危也在他的肩上：“甫聆發現那個病體絕對不是偶然，是有人，或者說是紀靈刻意製造的，這是他給的一個訊號，他的動作遠不會這麼簡單。”

    一旦病毒擴散，而星球又沒有能壓制的抗體，那麼將會掀起新一輪的星球戰役。

    敵在暗，我在明，這本身就是個壞局勢。

    紀靈是個瘋子，早在四十年前希伯來就領會過他的手段，他身上充斥著反社會人格，爲了快感什麼都敢做。

    而他沉寂了這麼久，這一次會帶來什麼，真的沒人能說的準。

    也沒人能承受的住這個後果。

    他得去見刑倉，獲得Psi的出入證，一切猜想要在見過那個感染者之後纔能有下一步動作。

    “我也去。”榕枱跟著他往外走：“我瞭解過一些紀靈早期的生平，不敢說絕對，但給你們提供一點思路應該還是可以的。”

    榕枱沒有離開過β，星球穿行如今也還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大的不說，光是磁場都會讓人難受一陣子。

    希伯來本來想張口拒絕，但一瞬間他像是想到什麼，只點了點頭：“校司估計不會同意，我幫你勸勸。”

    人總要有承擔責任的過程，過程越難，越能磨人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