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再次談話
坐在輪椅上的李永興也一眼就看到了崔巖等人,只是神色不同於第一次見面,多少有些躲避的意味。
護士推著輪椅路過崔巖等人的時候,胡波一上前打招呼,李永興也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從身邊緩緩駛過去了。
“八成是那個趙永健又說什麼了。”
趙家珍當下便下了結論。
不過這下倒是更預設了,這件事得從這兩兄弟這裏尋找突破口。
崔巖等人找了個地方暫時躲了起來,在看到護士把趙永健退走去做檢查以後,才慢慢的回到病房前。
裡面,李永興正侷促不安的坐著,盯著病房門口。
見到崔巖等人再出現以後,李永興快速的避開了。
三個互相對視了一眼,抬腳走了進去。
病床前,崔巖看著悶著頭裝睡的李永興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幾人搬了幾把凳子坐在床前。
崔巖淡淡開口,“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我只問你一些你想說的,如果是你不想說,或者是你表哥不讓你說的,你可以不回答。”
李永興久久不做聲,許久才隔著被子悶悶的說了一句,“真的嗎?”
崔巖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了一千塊錢,對李永興說,“這次的事情你們也受驚了,說起來還得多謝你,要不是你及時救下了你表哥,這件事恐怕更加難處理。”
“這些是多謝你幫我們省了很多麻煩,也是謝謝你在這種身體狀況下還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說完,崔巖把錢放在了床頭,等著李永興的迴應。
李永興慢慢的把被子拉下來,瞥了一眼床頭上的錢,毫不避諱的坐直了數了數,然後撇撇嘴,“你們想問啥,你們說吧。”
崔巖看了一眼胡波一,才問道,“你跟你表哥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你家家庭條件怎麼樣?”
李永興似乎沒想到崔巖會問這個,與這次的突發事故毫無關係的事情。
但是不算是自己不能回答的範圍,於是如實的說到,“不怎麼樣,我和他是叔伯弟兄,我爺就我爸和我大伯兩個兒子,我和我哥一樣是屋裏頭唯一的男人。我是家裏的老小,我上頭有是三個姐姐,我哥是老大,下頭有一個妹妹。”
“本來以前在老家雖然活的不咋好,但是也餓不死。後來我爸和我大伯在外頭打工的時候發生礦難,死了。礦上給賠了一筆錢,但是給爺看病很快也沒了,後來爺也沒留住。就這麼的,家裏頭就剩我倆了。還得養活一大家子人,就過得更艱難了。”
“前年我哥家的小兒子得了個奇怪的病,就要留不住了,要做什麼透析。我們逼得沒辦法了,就來城裏了。”
“還好我倆學了點手藝,還能出來賣力氣吃點飯。我倆年前就跟著村裏頭的一個人出來打工了。這是俺們接的第一檔子營生,就出了這種事。”
李永興言簡意賅的照實說了,結果也與崔巖所料的大差不差,這兩兄弟是急缺錢的。
只是崔巖沒有想到缺錢到了這種地步。
透析……確實是很費錢的,而且基本是靠錢來吊着命。
但是即使是這樣,應該也沒有哪個父母能開口說出放棄那兩個字。
趙家珍和胡波一聽到這種話也沉默了。
胡波一之前去過趙永健家,只是覺得窮,卻沒與注意到那個小兒子有這麼嚴重的病。
崔巖想了想又問,“你們前一天晚上在做什麼?”
“前一天晚上?”
又是一個李永興沒料到的問題。
“前一天晚上,我早早回家吃了飯也就睡了,沒發生啥啊。”
“你哥哥也是嗎?”
提到趙永健,李永興稍微警覺了一點,但還是照實說了,“說實話,我不清楚,但是我們確實是一起回來的。”
崔巖剛想要繼續問,下一秒門口就響起了趙永健的聲音。
“你們想知道什麼,直接來問我,我和你們說。”
崔巖等人意外的回頭,看到坐在門口的趙永健,身後跟著一個手足無措的小護士。
“同志,那邊兒已經預約好了,還請你配合一下我們。”
趙永健像是沒聽到一樣,自己轉著輪椅的輪子,慢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說吧,你們想知道什麼。”
胡波一看看崔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崔巖指指門口的護士,胡波一心領神會的去和護士說了幾句,小護士無奈的點點頭,然後離開了。
崔巖看著趙永健,開口的第一句話是,“我可以給你錢去救你的孩子。”
一句話,趙永健立刻傻在了原地。
崔巖對趙永健說,“是尿毒症嗎?”
崔巖想想,透析大機率是腎臟方面拿出了問題。
趙永健木訥的點點頭,隨即反應過來,害怕崔巖反悔似得,趕緊追問道,“你剛纔說的是真的嗎?幫我的事情?”
崔巖點點頭,“我可以幫你,而且說到做到。但是在此之前,我想要什麼,我想你也應該明白。”
崔巖看著趙永健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他的靈魂一樣。
“這件事我不知道誰許給了你什麼,但是你要明白,現在我不過是想清楚,到底是誰在害我,現在超市的事情也面臨著停工的危機,我只是想知道來龍去脈,你只需要告訴我就行,具體的責任和你一旦關係也沒有。”
崔巖本以為的表情沒有出現,趙永健看著崔巖滿臉的愣怔。
“什麼誰害你,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別裝了,你不就是要錢嗎?現在我們把錢直接給你,還不用你負什麼責任,你非要豁出去命要那種不乾不淨的錢嘛?”
胡波一無語的看著趙永健。
說實話,要不是看他也是個可憐人,胡波一還真想開口罵他幾句。
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慾就把別人推倒火坑裏,這種人從本質上來說,沒什麼可同情的。
趙永健著急的擺手,衝着崔巖說,“你們誤會我了,我承認,我確實是想要錢救的兒子,但是你們說的什麼害人什麼的,我從來沒參與啊,我是真的不知道,也沒人指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