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羊，變成了虎。

    道都不同了，殘殺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楚墨淵的眸子顫了一下，繼續說：“嚴律的性格，你也是瞭解的。當嚴律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幫忙保守秘密，且那女人也是個狠角色，稍微煽風點火，嚴律就活不了了。”

    “是牡丹和小八哥，聯手殺了嚴律？”姜漓苦笑兩聲，兩個會武功的人，合起來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也不嫌臊的慌。

    她什麼都明白了，小八哥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仗義疏財的小八哥了，被權勢矇住眼睛的小八哥，變成了長著獠牙的鬼。

    殺了嚴律，殺了牡丹，還要定國公府的人動手，這樣的小八哥，不再是她的朋友。

    手指死死的捏住面前空了的茶杯，聽見一聲脆響，手中的茶杯被姜漓捏碎了，瓷片劃破了她的手，血從指縫間流了出來，姜漓沒有皺一下眉，而是鬆開茶杯，用楚墨淵給她的帕子，在手掌心纏了一圈。

    “皇哥哥我要去替大哥和嚴律討回公道。”姜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殺氣。

    楚墨淵心疼的看著姜漓手上的手掌，對著姜漓勾勾手掌，讓姜漓到他的身邊來。

    把姜漓按到椅子上，楚墨淵十分小心，動作緩慢的解開姜漓手中的絲帕，見到姜漓掌心的兩道口子，楚墨淵開始自責。

    都怪他不好，偏偏挑了個姜漓手上有杯子的時候，告訴姜漓實情。姜漓手受傷，他要負全部的責任。

    楚墨淵把燭臺移近些，動作輕柔的拉著姜漓的手，往燭臺邊靠近，嘴上關切的問：“疼不疼，真是個小傻瓜，為什麼要捏杯子。你看看傷成這樣，還怎麼拿武器。”

    “我生氣！”姜漓粗著嗓子說。

    “誰生氣了把自己弄傷的？”楚墨淵低著頭，仔細的看姜漓的傷口，擔心瓷片的碎渣留在姜漓的傷口上。

    仔仔細細反覆看了三遍後，楚墨淵才重新幫姜漓把絲帕在掌心纏好。

    待姜漓冷靜些了，楚墨淵緩緩道：“對付楚無憂的事情，萬萬不可太過著急。”

    楚無憂的手中，有多少人馬，現在還不清楚。

    禁軍的統領，換成個了楚無憂的人，還有巡防營的人，也統統換了。若輕舉妄動的話，擔心楚無憂發起瘋來，傷害身邊的人。

    等不及想要找楚無憂算賬的姜漓說：“你不是已經回京了嗎?只有了回了皇宮，讓楚無憂把朝政還給你，再把楚無憂改變過的一切恢復原狀不就行了嗎？”

    她的皇哥哥可是當今天子，整個幽齊都要聽皇哥哥的話，想要對付一個小小的楚無憂，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回京也有些時日了，一直不肯回到皇宮的楚墨淵，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要對付楚無憂是肯定的，不讓楚羿軒好過，也是肯定的。

    只是楚墨淵還是有所顧慮，他登上皇位的時間也不長，身下的龍椅還沒有坐暖和，就著手對付自己的哥哥弟弟們，楚墨淵的擔心有心人，拿他與楚無憂、楚羿軒之間的爭鬥做文章。

    既然做了皇帝，那定要做一個好皇帝，不能留下詬病讓別人去說。

    楚墨淵之所以帶著傷還遲遲不肯回宮，目的就是要花更過是時間，讓楚無憂在不知不覺中，將他真實的面目，展露在大臣和百姓們的眼前。到了那個時候，楚無憂有心篡位的事，就明擺在大家眼前，楚墨淵要保住自己的皇位，自然有理由去好好的收拾楚無憂。

    至於楚羿軒，叛國之罪，當斬無赦。

    楚墨淵要讓天下人知道，不是他有心要對付自己的親兄弟。

    正好相反，是他的哥哥弟弟，總是想著法子與他過不去。爲了自保，楚墨淵當然要奮力還擊。

    把自己所想的跟姜漓解釋一番後，姜漓理解了楚墨淵的做法，她眨了眨眼：“楚無憂很信任我，不如我潛到他的身邊去，收集他的罪證。早些抓到他的把柄，我們就能早些對付他。”

    立馬搖頭的楚墨淵制止了姜漓的念想，認真的說：“不可。”

    “為什麼？”姜漓不解的問。

    頓了頓，楚墨淵話裏帶著酸味，說：“因為他對你有非分之想，朕纔不許你呆在他的身邊。”

    自己的小奶娃，肯定要護的好好的，萬不可被人佔了去。

    姜漓身子往前傾了傾，雙手捧住楚墨淵的臉，在楚墨淵的唇上啄了一口，笑眯眯的說：“皇哥哥又吃醋了。”

    楚墨淵大方的承認：“對啊，朕吃醋。”把臉拉的老長，楚墨淵又說，“我聽張謙說了，今日楚無憂佔了你的便宜，是不是？”

    不等姜漓做回答，楚墨淵牙齒咬緊，道：“改日，朕要把他的手給剁下來。”

    吃醋的楚墨淵，在姜漓眼中格外的可愛。

    酒醒的差不多了，還有人在外面等著，姜漓推著楚墨淵從雅間出來，跟張謙道別之後，三個人就回了定國公府。

    回到家的時候，姜尚敏和荀靈，就在大堂等著，見到閨女終於回家後，老兩口臉色不好看，荀靈對閨女管的嚴些，便指責姜漓：“姑娘家家的，總在外面喝什麼酒。若是喝多了，出了什麼意外，你叫家人怎麼辦！”

    王甜在一旁勸和，把荀靈的胳膊挽的緊緊的：“娘，漓兒只去茶館喝酒，那裏的老闆有分寸，不會讓漓兒出事的。”

    “萬一呢?”

    不忍心教訓閨女的姜尚敏，假裝吼了姜漓一聲：“渾身酒味，還不趕緊去洗洗。”

    這是給姜漓一個逃走的機會，姜漓老實個跟爹孃道了歉，便被下人們扶下去了。

    隔日一早，定國公府的人還未起來，京城中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天還沒有完全亮的時候，住在街上的百姓們，便被轟隆一聲巨響吵醒了。

    起初大家沒怎麼在意是什麼聲音，還是出早攤的小販，經過飲世茶莊的時候，看到昨日還好端端的茶樓，一夜之間，成了一片廢墟。

    伴隨著那轟隆聲倒塌的，就是張謙的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