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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人命,不值錢

    掌管後宮,所有的太監宮女,犯了事,都要聽從秋太后的處置。

    以一個外人的身份,姜漓的確不夠資格,去插手秋太后處罰奴才。

    楚墨淵站到姜漓的身邊,面色冰冷的對著秋太后說:“秋太后處置的,是朕宮裏的人,拿不出確鑿的證據來,朕決不讓你動他分毫。”

    僅是這樣,站在姜漓的身旁,便能給姜漓莫大的支撐和底氣。姜漓知道,有楚墨淵在,她壓根不用害怕秋太后。

    “皇上不是以為,只有做了什麼才能叫私通吧?”秋太后話語中,帶著濃濃的嘲諷,她對後宮的規矩,懂的比楚墨淵多的多。

    仗著自己是皇上,就對後宮的事情指指點點,那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楚墨淵不管秋太后怎麼說,想要藉機動他宮裏的人,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還未弄清楚,太后一句私通就要處死他人,莫非是想殺人滅口。”

    只是隨口說了一句,秋太后立馬急的跳腳,臉色發紅,語氣急促的指責楚墨淵:“皇上這話什麼意思,你休想污衊哀家。”

    “太后娘娘不也,隨意污衊了朕的人嗎?”楚墨淵冷冷的哼了一聲,“究竟這宮女是怎麼中的毒,待明日驗屍之後再說。太后想要處置人,也必須等弄清/真相之後再處置。來人啊,將屍體抬下去,好好看守,不允許出一點差錯。”

    楚墨淵身邊的,都是禁軍,個個都是精良。有他們看守,若是心虛之人,想要在屍體上動些手腳,肯定是沒有機會的。

    時辰不早了,一場事端,篝火會也進行不下去了。

    回到景寧宮後,楚墨淵命人準備了柚子葉和定驚茶。姜漓是用柚子葉泡的澡,沐浴完之後,一從盥洗室出來,楚墨淵就往姜漓手上遞了定驚茶,邊關切的問:“沒有嚇到吧?”

    接過茶杯,姜漓雙手捧著,卻無心去喝,坐下來之後,姜漓還在想水仙的事:“皇哥哥,你覺得,水仙是什麼時候中的毒?還有,她是邀月宮的人,為何要偷偷跑來參加景寧宮的篝火會?”

    一切都太過巧合了,如果說水仙今日是在邀月宮裏中毒身亡,事情就不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可偏偏水仙是在外面出的事,且篝火會是姜漓提出來的,所有的疑點串在一起的時候,似乎就是爲了讓景寧宮不得安寧,纔出的人命。

    楚墨淵慢慢的走到姜漓的身後,溫熱的手掌,放在了獎勵的額角。

    身子抖動一下,姜漓詫異的回過頭去:“皇哥哥,你幹嘛?”

    “查案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楚墨淵的手指輕輕的往下壓,動作溫柔的按著姜漓的額角。

    姜漓微微閉上眼,語氣緩緩:“怎麼能不管,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完全閉上眼的時候,姜漓想起來是在什麼地方見過水仙了,還記得小的時候,參加了秋太后的生辰宴,在宴會上秋太后的衣裳爛了,秋太后直接賞了身旁的宮女幾耳光,水仙便是其中之一。

    已經過去多年了,姜漓依然記得,那次宴會上,捱打之前和捱打之後的水仙,看著秋太后時的眼神,是何等的恐懼。

    究竟一個主子要可怕到什麼程度,才能在一聲不吭的情況下,都把身邊的伺候的人嚇破膽。

    楚墨淵淡淡的說:“宮裏便是這樣,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

    從小生長在皇宮,看過了太多,所以楚墨淵沒有覺得很驚奇。

    突然,姜漓把腦袋扭到一旁,不讓楚墨淵按了:“皇哥哥,在宮裏做事的宮人們,本就很苦了。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謹小慎微,可是就算他們再小心,只要是有一點沒有做好,主子們便能要了他們的命。甚至,主子們都不願意給他們解釋的機會。”

    姜漓在家裏的人時候,跟家裏的下人們就是打成一片了。在皇宮住了一段時間後,她與景寧宮的太監、侍衛們也交了朋友。還有宮裏那些與她有過言語的宮女們,姜漓也喜歡她們。

    “漓兒。”楚墨淵來到姜漓身邊坐下,靜靜的解釋給姜漓聽,“宮裏不比外面,哄得主子高興,就有賞,惹了主子生氣,隨時都有可能要死。你以為,只有奴才們的命不值錢嗎?那些地位不穩的娘娘、皇子、公主們,命也一樣不值錢。他們要被人碾壓,過著表面光鮮,實則悲涼的日子。”

    聽著楚墨淵的低訴,姜漓感受到了楚墨淵的苦澀。

    小的時候,她講過楚墨淵的母后,溫和漂亮,但是姜漓再想見到第二麵的時候,已經沒有機會了。那時候,姜漓只聽說,皇后娘娘是病逝的,但是沒有人告訴她,皇后娘娘是怎麼病的。更沒有人告訴她,為何宮裏這麼多妙手神醫,卻治不好皇后娘娘的病。

    默想楚墨淵的這一番話,姜漓忽然間,什麼都明白了。

    她把手中的茶杯放在身旁,用帶著暖意的手,去握住楚墨淵的掌心,心疼的說:“皇哥哥,你現在是皇上了,再也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沉默了半晌,楚墨淵露出一絲淺笑,對著姜漓說:“還是有人欺負朕。”

    “誰?我幫你教訓他。”姜漓一直是個仗義的朋友,她最願意幫朋友的忙了。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你說我嗎?”姜漓不傻,一下子就聽懂了楚墨淵的話。

    楚墨淵故作委屈的指了指床:“朕在地上睡了幾日,後背痠痛、渾身發涼、食慾不振、疲乏無力...”

    還想說出更多的病症來,姜漓一下子捂住了楚墨淵的嘴,生氣道:“皇哥哥胡說,不過是在地上睡幾日,怎麼會猛的生出這麼多的病。”

    楚墨淵深邃的眸中,透著愛意,他輕輕拿下姜漓的手,捏在掌中不肯鬆開:“朕在篝火旁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什麼話?”姜漓注視著楚墨淵的目光,深深的陷了進去。

    她好像聽見了,又好似什麼都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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