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煙兒坐在椅子上泡腳。

    隔著一道簾子，春香說：“清清身上有不少掐痕，我問她是不是娘弄的，清清不願意說，嚷嚷困了要睡覺。我覺得十有八九就是她娘做的，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之前，你還警告過她一次，看來她一點都沒把你的話放在心上。可能，這就是她不願意清清跟咱們走的原因。虎毒尚且不食子，這個女人也太歹毒了，連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周煙兒想了想，說：“你覺得，我把清清放在孤兒院裏，把胡曉桐支出去幹活，這個辦法怎麼樣？”

    “好是好，可胡曉桐能老實辦事嗎？她長成那樣，什麼都不幹，都能吸引一幫狂蜂浪蝶。要是出去了，只怕湊上來的男人更多了，那張先生可怎麼辦？”春香憂慮地說。

    “你倒是提醒我了，不如把張子誠和胡曉桐放在一起，讓他們互相監督。我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張子誠要是還看不住胡曉桐，也只能怪他太沒本事了。”周煙兒笑了。

    春香眼睛一亮：“這個主意好，大家都向著張先生，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想必她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葉子騫穿著鬆鬆垮垮的衣服從裡面走出來，語氣微酸地說：“爲了張子誠，你真是用心良苦，關健他還不知道。”

    “你懂什麼，我是爲了清清。”周煙兒白了他一眼，把泡好的腳從盆裏撈出來。

    葉子騫叫了個小廝進來，讓他把涼掉的洗腳水端出去倒了。

    胡曉桐不是想要錢嗎？

    那她就給胡曉桐一個機會，能不能抓住就看她了。

    “好了，睡覺了。”見周煙兒坐著發呆，葉子騫大步走過來，一個公主抱把她從椅子上抱起來，大步流星地往屋裏走。

    “你幹什麼呀？”周煙兒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嬌嗔地給了他一拳。

    葉子騫笑著走到床邊，動作輕柔地把周煙兒放到床上，然後吹滅了蠟燭。

    屋裏陷入了一片黑暗。

    葉子騫壓下來時，周煙兒的心臟重重地跳了兩下。

    怕壓壞下面的周煙兒，葉子騫雙臂撐在了她身體兩側，湊到她耳邊低低地說：“你現在有沒有更喜歡我一點點？”

    周煙兒只覺得那隻耳朵癢癢的，一絲熱意從她臉上升騰起來。

    幸虧眼前一片漆黑，不然她的窘迫全讓葉子騫看見了。

    周煙兒暗暗在心裏慶幸著，聲音淡定地說：“有啊，你有什麼要求？”

    “我...”

    葉子騫詞窮了，他俊臉漲得通紅，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很慶幸燈來了，不然他的窘迫就無所遁形了。

    “你是不是想索要一個吻？”周煙兒扳著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地說。

    “...”葉子騫咳嗽一聲，緊張地屏住了呼吸，他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就看周煙兒接下來說什麼。

    “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是想還是不想？”周煙兒笑著說。

    葉子騫悶悶地說：“你知道的。”

    “那就是不想。”周煙兒打了個哈欠，雙手軟軟地從葉子騫脖頸上滑下來。

    “誰說不想？”葉子騫聲音發急，情急之下抓住周煙兒的一隻手，語氣低落地說：“我長這麼大還沒有跟人親近過，你就這麼欺負我？”

    這話說得跟受氣的小媳婦似的。

    周煙兒不由反思起來：難道是我做得太過了？

    她主動湊上去，堵住了葉子騫的嘴唇。

    葉子騫起得很早，輕手輕腳地出門了。

    小桐稀奇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說：“你今天心情很好的樣子，是碰到什麼好事了嗎？”

    “有嗎？”葉子騫摸了下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從他的眼角眉梢流出來，任何人看他一眼，都會看出來他心情不錯。

    “有啊，不信的話，你去照照鏡子。自打出門起，你一直在笑。”小桐飛快地說。

    葉子騫又摸了下嘴唇，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你還喜歡摸嘴唇，是不是嘴唇上有傷？”小桐關切地說。

    “沒有啊。”葉子騫說欲蓋彌彰地放下手，一看就是有問題。

    “有。”小桐觀察得更仔細了，一看不知道，一看把他嚇了一跳，驚道：“大人，你的嘴唇好紅啊，是不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要不要，我去請個大夫過來給你看看？”

    “你懂什麼？我這是吃了好東西纔會這樣的，我以後還要天天吃，你要早點習慣纔是。”葉子騫板起臉，嚴肅地說。

    真好吃啊。

    葉子騫臉上露出回味的表情。

    小桐好奇心大起：“是什麼好東西？我若是表現好，大人能不能把這樣的好東西也賞給我嘗一嘗？”

    他的要求並不高，嘗一嘗就心滿意足了。

    他不說還說，一說葉子騫的臉都黑了。

    “你想得美，只有我能吃，你想都不要想。”

    葉子騫在他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

    小桐捂住腦門，不解又委屈地看著他：“大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有好吃的東西不拿出分享就算了，還敲我腦門。”

    “敲你腦門是爲了你好，你太不開竅了。”葉子騫瞪了他一眼，大步走了。

    “大人，你把話說完啊，我怎麼不開竅了？”小桐在後麵追狂。

    “少奶奶今天心情很好。”

    春香透過鏡子看了周煙兒一眼。

    周煙兒嘴角微微勾著：“你看出來了？”

    “我給你梳頭髮時，你一直都在笑。”春香說。

    周煙兒沒有否認，問起了清清：“那孩子呢？”

    “剛纔還在睡，現在應該起床了。有春眠照顧她，你就放心吧。”春香笑著說。

    “她要給我安排事情做？”胡曉桐有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少奶奶說，考慮到你們父母年紀大了，清清可以交由孤兒院。你們在家時，就把清清接回去。你們不在家，清清就呆在孤兒院裏，或者是呆在她身邊。反正她身邊的人很多，多一雙筷子多一又碗也不算什麼。”張子誠喜滋滋地說。

    胡曉桐心裏卻很不安，她都清閒這麼長時間了，周煙兒突然要給她安排工作，她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這裏麵不會有什麼陷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