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周煙兒催促道。

    葉子騫低下頭咬了一口芝麻餅，眼睛亮晶晶地說：“很香啊。”

    “那是，我帶你吃的東西都是美食。這家羊肉泡請饃遠近聞名，很多人都過來吃。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連這個門都進不來。”周煙兒笑著說。

    “是啊，都託了你的福。”葉子騫恭維道。

    就在這時，穿著圍裙的老闆走出來。

    “少奶奶能來我家吃飯，我家裏蓬蓽生輝。還有葉大人，您是為百姓辦事的好官。別人沒有位置，您還能沒有位置嗎？託少奶奶的福，這次藝術節我們家掙了不少錢，這頓飯我請了。”

    當然不能讓老闆請客，周煙兒搖了搖頭，笑著說：“老闆，你就別跟我客氣了，飯錢我們還是要給的。你這樣，我都不敢再來你這兒吃飯了。對了，多拿幾個餅過來，你做的芝麻餅太香了。”

    老闆轉身進了廚房，沒多久拿了一筐餅出來。

    “不夠了可能再加湯啊。”

    “我悄悄問你，這次藝術節你掙了多少錢？”周煙兒跟老闆說悄悄話。

    老闆伸出三根手指頭，眨巴著眼睛神秘地說：“你猜猜。”

    “三百兩？”周煙兒說。

    “不，三千兩。”老闆小聲說。

    七天時間，小本生意能掙到三千兩很不錯了，想必其他人掙的也不少。

    周煙兒對這個結果很滿意。這頓飯吃得很開心。

    吃了羊肉全身暖洋洋的，周煙兒提出到街上走走。

    天都黑了，還有人在外面擺攤。燈籠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方寸天地，其他的地方都照不到了。就算這樣，也沒有打擾人們出遊的興致，街上的人依舊很多。

    “要是有燈就好了。”周煙兒再次感嘆道。

    張子誠和胡曉桐邊走邊吵。

    胡曉桐不吃工地的飯，非要跑出來吃外面的東西。

    張子誠憋著氣跟出來，吃完飯後終於爆發了。

    兩個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路上有些黑，他們沒看到前面走過來幾個人。

    “你就是周煙兒的舔狗，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她身邊晃悠。你這麼討好她，她給你多少錢了？沒有！你比她身邊的丫鬟都不如，她對你揮之即來召之即去，你這輩子都不會有出息。”胡曉桐口不擇言，什麼話都往外說。

    張子誠：“你就是嫉妒，人家的一切都是自己掙出來的，你就沒有這個命，就老老實實地過日子，別總想著過少奶奶的生活！”

    胡曉桐正想反駁，一抬眼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周煙兒，整個人像是被潑了一桶冰水，從頭髮絲涼到腳底板。

    “少，少奶奶。”

    她六神無主地看了張子誠一眼，慌亂地低下頭去。

    “剛纔還直呼我名字，現在怎麼變了？”周煙兒斜了她一眼。

    張子誠憋著氣說：“我帶她去吃了陽春麪。”

    “陽春麪好吃嗎？”周煙兒閒閒地問。

    “好吃。”張子誠點頭。

    “清清，過來。”胡曉桐衝着清清招手，擺出一幅和藹可親的模樣。

    清清抱住周煙兒的腿，怯生生地搖搖頭。

    “清清！”胡曉桐覺得沒面子，黑著臉過來拉清清。她拽住清清的胳膊，使勁往外面拉扯。

    清清張著嘴，哇哇大哭起來：“我要跟姨姨在一起。”

    “清清，你看清楚，我是你娘啊。”

    胡曉桐尷尬地站在原地。

    “你是壞人。”

    清清還在哭。

    “你要是平時對清清好，清清不會是這個反應。”周煙兒說。

    “講話可得憑良心，我是她親孃，我能害她嗎？”胡曉桐委屈地說。

    “這個要問清清了。”周煙兒低下頭看著清清，說：“你願意跟著你娘，還是跟著我？”

    “跟著你。”清清毫不猶豫地說。

    胡曉桐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憤怒地瞪了清清一眼。

    清清縮了縮脖子，緊緊地貼著周煙兒。

    周煙兒挑了下眉：“你也聽到了，清清不願意跟你走。”

    “張子誠，你怎麼說？”胡曉桐把矛頭對準張子誠。

    張子誠看了看周煙兒，又看了看胡曉桐。

    “清清喜歡少奶奶，少奶奶也喜歡她，這是好事啊。少奶奶願意幫忙照顧清清，我感激都來不及。你就更不用擔心了，你一直嫌棄清清纏著你，解脫了應該高興纔是。”

    張子誠表情諷刺。

    “我什麼時候嫌棄過清清了？”胡曉桐聲音尖刻，她像瘋了一樣捶打著張子誠。

    張子誠弱弱地辯解著什麼。

    周煙兒不想看下去了，拉起清清地說：“我帶清清回去睡覺了。”

    走出去幾步遠後，清清還在扭著頭看後面。

    “清清，你是不是後悔跟我走了？”周煙兒看到了，搖了搖清清的手。

    “不，我要跟著姨姨走，不想跟著我娘。”清清仰起臉，口齒不清地說。

    “那就好。”周煙兒滿意了，把清清交給春香她們。

    春香可喜歡清清了，和春眠輪流抱著清清走，還不停地說話逗清清，逗得小姑娘格格笑。

    葉子騫一直沒有說話，他走到周煙兒身邊說：“你何必跟她置氣？清清畢竟是她的女兒，她再怎麼不好，也不對清清怎麼樣的。現在可好，你把她給得罪了，張子誠要遭殃了。”

    “我跟她本來就不對付，她每次見了我就跟斗雞似的，全身的毛都支楞起來了，我憑什麼讓著她呀？我就喜歡看她一臉不爽，又幹不掉我的樣子。至於張子誠，他既然娶了這樣一個老婆，這些罪就應該是他受的。”周煙兒說。

    “那清清呢？你有沒有想過清清的處境？”葉子騫嘆了口氣說。

    “清清？”周煙兒愣了下。

    “她總要回自己家的，她娘把她記恨上了，她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葉子騫說。

    “我太沖動了，只想讓胡曉桐難堪，沒有想到這一層。不過，清清不願意跟胡曉桐這個親孃呆在一起，肯定是有理由的。在這個世界上，親孃虐待子女的事又不是沒有。我會讓春香她們給清清做一個仔細的檢查，要是發現清清身上有傷，就算胡曉桐是親孃，我也不會讓她把清清帶走的。”

    她已經經給過胡曉桐一次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