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幹什麼？”春杏說。

    小桐和春香嚇了一跳，兩個人的腦袋撞在了一起。

    “哎呀。”

    他們的叫喚聲驚動了裡面的人。

    周煙兒撩起簾子，透過窗戶看過來，卻發現外面沒人。

    春杏一手拽著一個把他們拉走了，

    “春杏姐姐，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桐可憐巴巴地說。

    “還有下次？”春杏柳眉倒豎，看起來更兇了。

    春香：“不關我的事，是小桐先偷看的，我是跟著他。”

    “我是關心公子，公子進去很長時間了，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葉子騫進去時，周煙兒正在寫東西。

    桌子上放著兩個玻璃燈，蠟燭在裡面靜靜燃燒著。

    她披散著頭髮，拿著一支筆在紙上沙沙地寫。

    葉子騫邁著沉穩的步子走過來。

    周煙兒頭也不回，繼續寫她的東西。

    葉子騫沒有打擾，坐到一邊的椅子上等著，一隻手支在下巴上，眯著迷離的醉眼看著。

    周煙兒在寫文化藝術節的計劃書，想要把一件事情做好就要有計劃。她想把文化藝術節發展成一項產業。未來的幾年內。青雲將會成為一個集文化和旅遊為一體的地區，從而拉動青雲更多產業的發展。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大力發展旅遊業。

    寫得差不多了，周煙兒停下筆，喃喃道：“鉛筆就是好用。”

    唯一不好的一點是，這個世界的工業技術還不成熟，不能做出真正的鉛筆。

    周煙兒用的是石墨經過複雜的工藝做成的黑炭條，民族人用來當眉筆用的。她在外面包上幾層布條，握在手裏當鉛筆用。雖然粗糙一些，但比毛筆用起來方便。

    她一扭頭和葉子騫的眼睛對上了，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就聽到了外面的聲音。

    沒有看到人，她折返回來，看到葉子騫拿著她寫的東西在看。

    此時，葉子騫意識到自己可能是醉了，因為他努力眯起眼睛看了半天，還是看不清楚紙上的字。

    “看出什麼來了？”周煙兒走過來問。

    葉子騫不動聲色地放下紙，一臉鎮定地說：“有不少錯字。”

    周煙兒寫的是簡體字，對於葉子騫來說就是錯別字。

    “我能看懂就行，別人看不懂正合我意。”

    周煙兒奪過他手裏的東西。

    葉子騫看了她一眼，軟軟地趴到桌子上不動彈了。

    “你先別睡，我叫人送熱水進來，你好好洗一洗。”

    周煙兒把東西收搶好，又推了葉子騫兩下。

    葉子騫醉意上頭，眯著眼睛看著她的身影。

    周煙兒身形窈窕，微弱的光線透過來，正好能看到她薄薄春衫下的纖細身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特別韻味，讓人移不開眼睛。

    她開啟門，往外面喊了一聲。

    春杏和春眠幽靈般地出現在她面前，爭著搶著說：“少奶奶有何吩咐？”

    “準備一桶熱水來，郎君要沐浴。”周煙兒說。

    兩個丫頭笑嘻嘻地下去了。

    折返回去，她見葉子騫還保持著那個剛纔的姿勢，醉眼迷地看著她。

    “你這是喝多了？”周煙兒用手背貼了貼他的臉，發現觸手處一片滾燙。

    “怎麼喝這麼多酒？”周煙兒抱怨著，伸手去拉葉子騫，問他：“你還能不能起來？”

    小桐帶著人送熱水，支著耳朵聽到葉子騫笑著說：“我高興，所以多喝了兩杯。”

    他暗暗砸舌，這哪是多喝了兩杯？

    跟著葉子騫這麼長時間了，他第一次知道葉子騫這麼能喝，都把他給嚇到了。

    在周煙兒的拉扯下，葉子騫是站起來了，可人就跟木頭似的，一動不動地站著。

    周煙兒幫他脫了衣服，趕蒼蠅似地說：“你去洗澡吧。”

    葉子騫自己進了浴涌，被熱水一泡人就有點清醒了。

    他聽到周煙兒在跟人說話，聲音很清晰地傳進來。

    “明天讓周大哥和張子誠過來一趟，我有事吩咐他們去做。”

    “是。”春香答了一聲，又說：“廚房做了醒酒湯，要來一碗嗎？”

    “要一碗。”周煙兒點了下頭，讓她下去休息，不必在外面候著了。

    關上房門，周煙兒在簾子外面站了站，問他：“你沒有裡面睡著吧？”

    “沒有。”葉子騫睜開眼睛，笑著說。

    周煙兒的身影移開了。

    泡了一會兒，葉子騫才起身。

    周煙兒靠在床上翻一本書，整本書都是密密麻麻的繁體字。偶爾有一幅插圖，寫的女人和男人都很醜，讓人一點綺思都起不來。

    她想起來現代看過的漫畫書，小時候叫小人書，又叫連環畫的，可比這個時代的畫本好看多了。沒有電，沒有網，沒有電視臺，更沒有五花八門的小說，到了天黑就是吃飯睡覺，這個時代的娛樂活動匱乏得可怕。

    葉子騫踩著輕快的步子走過來，一把抽走了周煙兒手裏的書。

    “這麼晚了，你還看什麼書？”

    他拿著書坐到床上，隨手翻了兩頁後，燙到手一般把書扔了出去。

    “你怎麼看這樣的書？”

    葉子騫漲紅了臉，表情有些羞澀。

    “是春杏塞給我的，怎麼了？”

    周煙兒覺得他的表現很奇怪，不以為然地把書撿起來。

    上面都是繁體字，她讀起來十分艱澀，只看了個開頭就失去了興趣。

    不外乎就是一個愛情故事，講述一個大家小姐到了適婚年紀，後面巴啦巴啦一大堆。

    見葉子騫神色怪異，周煙兒翻到中間，耐著性子看了幾行。

    看完之後，她無語了。

    春杏送她的是一本帶顏料的小說，裡面的親熱環節描述得十分露骨。

    她突然想起來，周香兒之前神神秘書地塞給她一包東西，讓她到了晚上再看，被她隨手放到了枕頭下面。

    周煙兒開啟包裹，裡面也是書。不用一本一本翻看，她也能猜到裡面都是些什麼。

    葉子騫拿起來一本書，嘩嘩地翻著，隨口問道：“這些又是誰送的？”

    周煙兒瞄著他的臉色變化，饒有興趣地說：“我妹送的。裡面的圖片好看嗎？”

    葉子騫拿的不是別的東西，是一本畫功精湛的春宮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