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良心讓狗吃了，孩子的錢也貪，呸！”

    “李家完了！少奶奶就是仁義，都這樣了還留著老李，沒有趕盡殺絕。”

    “少奶奶這是殺雞儆猴看，是在告訴有些人老實點。”

    李大娘他們被帶走之後，村裏說什麼話的都有。有人諷刺，有人同情。

    警鐘敲響了，一些蠢蠢欲動的人安份下來。

    孫娘子帶著三姐和四姐去了葉家。

    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春杏出來了。

    “是孫娘子呀，你來找少奶奶有啥事？”

    孫娘子痛改前非之後，春杏看她順眼多了。

    如今孫娘子老老實實的，前面靠著摘辣椒掙了不少錢，嚐到了靠自己雙手吃飽飯的甜頭，她越來越有幹勁了。

    見她表現得很不錯，周煙兒還給她提供了一份新工作，在食堂洗洗涮涮，每個月都有固定的工資可以拿。周煙兒問過食堂的人，他們都說孫娘子乾得很不錯。

    “我是爲了三姐和四姐。”孫娘子把三姐和四姐往前面推了推，一臉討好地說：“我家那個犯了錯，就靠我一個人撐著這個家。三姐和四姐一天天大了，眼看馬上就要到嫁人的年紀了。可家裏什麼都沒有，拿不出來像樣的陪嫁。我怕她們到時候被人看不起，就想著反正在家裏也是閒著，不如來求一求少奶奶，讓她給安排個活幹幹。”

    春杏把三姐拉到面前，從她的頭髮打量到腳。

    “她們都還小呢。”

    孫娘子嘆氣：“家裏要是有那個條件，能讓她們無憂無慮地一輩子也不錯。可家裏沒那個條件，太窮了供不起她們。我這個當孃的沒用，只能靠她們自己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要是有別的辦法，我也不想這樣。”

    春杏也是從窮人家裏出來的，運氣好碰到了周煙兒。

    “行吧，你帶著孩子跟我來。”

    “少奶奶。”孫娘子謙卑地彎下腰去。

    周煙兒挑了挑眉。

    春杏走過去，湊到她耳邊低聲說：“她想讓你給兩個小姑娘安排個活。”

    “你們過來。””

    周煙兒招招手，兩個小姑娘乖乖地走上前。

    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她們還是孩子。”周煙兒說。

    孫娘子走上前來，把剛纔說過的話又重複一遍。

    周煙兒點點頭:“我理解你，但我想問問人你，孩子們掙的錢歸你管，還是歸她們自己管？”

    “這...”孫娘子看看兩個女兒，說：“我讓她們早早掙錢，也是想讓她們給自己掙嫁妝...”

    就在這時，三姐說話了。

    “少奶奶，我有話說。”

    她怯生生的，聲音裡還帶著顫聲兒。

    “你說。”周煙兒臉上帶上了笑容，想讓這個女孩放鬆下來。

    “來之前，我和四妹妹商量過了。我娘一個人很不容易，我們各拿一部分工錢給我娘，還有一部分錢自己攢起來當嫁妝。”三姐大著膽子說。

    周煙兒看向四姐，四姐用力點點頭。

    周煙兒：“這麼說，你們是自願出來工作的？”

    兩個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疼。

    “是的，我們願意。”四姐說。

    “我想掙錢，替我娘分擔，讓她不要那麼累。”三姐懂事地說。

    “你養了兩個乖巧懂事的女兒。”周煙兒笑著說。、

    孫娘子眼裏閃起了淚花：“是，以前是我太懶了，才把日子過成了那樣。”

    “你是女人，曾經也給人當過姑娘。你吃過的苦受過的累，就別讓你的女兒們再受了。”周煙兒說。

    “對。”孫娘子不住地點頭。

    周煙兒答應下來，給了春杏一個眼色。

    春杏拿了一堆東西進來，有一籃子花生大棗和一盤子點心，全部塞給了三姐和四姐。

    “少奶奶，這不行，我們不能拿！我帶孩子過來，已經給你們添麻煩了，不是爲了拿這些東西的。”孫娘子扎著兩隻手，攔住這個攔不住那個。

    最後，她只得拉著兩個孩子道謝。

    “三姐四姐，快謝謝少奶奶。”

    三姐和四姐拿著東西說：“謝謝少奶奶。”

    “行了，你就別跟我客氣了。小虎快放學了，你趕緊帶三姐和四姐回家吧。”周煙兒說。

    “哎。”孫娘子不跌地走了。

    走出大門，孫娘子的腰才直起來。

    她跟三姐四姐說：“以前，我怎麼沒發現少奶奶這麼好？”

    “村裏人都說少奶奶好，很少有人說少奶奶不好的。”三姐說。

    “哎，我知道得太晚了，其實幹活也沒有那麼累，還可以和很多人呆在一起，每天說說笑笑的，也挺開心。”孫娘子後悔地說。

    “娘，你可不能跟李家人學。”三姐忍不住提醒道。

    “李家人都坐牢了，你就不能想我點好？”孫娘子在她腦門上點了一下，沒好氣地說：“你娘雖然不聰明，但我長著腦子呢。李家人蠢得要死，爲了一時的眼前利益，就把出賣了少奶奶，還能落得了好嗎？我聽說，他們一家人都不能住在桃花村了，少奶奶不讓他們進來了。”

    不久後，有人說在青雲看到了李大娘，她兒子和兒媳婦。

    里正把他們從桃花村出名了，讓他們搬到桃花村的隔壁村子去。

    李大娘不願意也辦法，因為桃花村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了。

    要是他們回去，李大叔的工作也會丟掉。

    很快，村裏沒人再談論他們了，彷彿從來沒有這幾個人。

    孤兒院的食堂空了下來，想接手食堂的人非常多。

    “有幾個人選需要你親自過目。”周大把一份名單交給她。

    周煙兒過了一眼，指著其中一個名字說：“這個人也姓周？”

    “是，他是我遠方親戚。前兩天，天黑的時候，他提著東西找上門，讓我幫他開個後門。我沒有答應他，讓他走正常流程。”周大老老實實地說。

    “遠方親戚？”周煙兒笑了，清澈的眸子看著他：“第一次聽說你還有遠方親戚。”

    “以前，我太爛了，我家那些親戚都看不上我，覺得我爛得扶不起來了。很多年，他們都不跟我來往了。只有你扶了我一把，我一下子起來了。他們陸陸續續地找上門來，都是找我幫忙的。我牢記自己的本分，一次都沒有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