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不行。”浮生說。

    春杏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那就對了。我就當不知道，你也不要表現得太明顯了，讓少奶奶看出來。”

    “那王爺怎麼辦？”浮生操碎了心。

    “你還能把王爺趕走？”春杏斜了他一眼。

    浮生搖搖頭。

    “那就是了。少爺讓你看著少奶奶，又沒說讓你幹什麼。咱們就是下人，主子要幹什麼，咱們也只能幹看著。少爺要是問起，你就實話實說，讓他有點危機意識，早點跟少奶奶攤牌，也能早點結束你的臥底生涯。”春杏說。

    “知道了。”浮生說。

    “春杏姐！”有個小丫頭在遠處招手。

    春杏丟下浮生走過去。

    小丫頭指指外面：“外面有人鬧事。”

    春杏柳眉一挑：“我過去看看，誰這麼大膽子。”

    敢在葉家門前鬧事的人可不多。

    葉家的工坊開得越來越多，很多商人都是拿著錢找上門求合作。

    “讓我們進去。”

    “我跟子騫是好兄弟，要是他在家，你們這些狗奴才，誰敢攔著我？”

    張子誠大聲說。

    在他後面，站著抱著孩子的胡曉桐。

    胡曉桐輕輕一掐，懷裏的孩子就哭了起來，聲音驚天動地。

    “春杏姐。”

    春杏走出來，讓護院都退下去。

    春杏是周煙兒身邊的大丫環，底下的丫環和小廝都要看她的臉色。

    “春杏姑娘。”張子誠看到春杏，立刻換了張臉色，諂媚地湊上來：“我是來見少奶奶的，這些不長眼的下人攔著我，不讓我進去。”

    “張少爺，我沒記錯的話，你都來好幾次了，問你什麼事，你又不願意說，非要見少奶奶。可少奶奶要陪王爺，一時半會的抽不出時間來。”春杏笑容滿面地說。

    伸手不打笑臉人，儘管張子誠心裏面有氣，也不得不擠出一張笑臉：“我知道，我見過少奶奶一次，是她要我來找她的。”

    “少奶奶沒說呀。”春杏表情驚訝。

    張子誠趕緊說：“你現在進去問問，說不定她願意見我。”

    “好啊，你們稍等。”春杏進去，把這件事告訴周煙兒。

    聽到張子誠的名字，趙眠就皺起了眉毛：“又是他？”

    “想必是想通了。”周煙兒笑了笑，對春杏說：“讓他們進來。”

    趙眠一臉不贊同地說：“你既然不喜歡，幹嘛還要見他？”

    “我沒有不喜歡，只是想晾一晾他。”周煙兒笑著說。

    周煙兒要見客人，趙眠本來應該離開的，可他硬是坐著不動。

    進來之後，張子誠看了趙眠好幾眼。

    “嫂子，我有點私事想跟你說。”

    胡曉桐緊緊地抱著孩子，佝僂著身體躲在張子誠後面。

    她聽到一個好聽的男聲說：“我記得你，這次又是什麼事？”

    見周煙兒沒有說話的意思，張子誠硬著頭皮回答：“還是菇棚的事。”他偏了下身體，把後面的胡曉桐讓出來，支吾道：“還是讓我媳婦來吧。”

    胡曉桐只得走上前來，小聲說：“其實，我是在工坊偷學的種蘑菇技術。”

    “什麼時候的事？”周煙兒臉上沒了笑意，看起來有些嚴肅。

    既然開了口，後面就好辦了。

    胡曉桐擠出一絲笑容：“就是我進工坊那些日子，我在廚房幹活，活兒不重。後來，我看到工人在蓋棚子，知道你們要種蘑菇了，就花了些時間偷看。我以為自己學會了,就...”

    “就不幹了，準備另起爐灶，自己種蘑菇。”周煙兒平靜地說。

    胡曉桐難堪地紅了臉，不服氣地說：“我想過好日子，這有什麼錯？”

    “我沒說你有錯。”周煙兒說。

    “那你能幫幫我們嗎？”張子誠滿懷希望地問。

    “不能。”周煙兒冷下臉，沉沉地看著他們：“你們偷我的技術，又反過來求我幫忙。如果換作是你們，你們會幫我嗎？”

    “不會，我會讓人把這種無恥的人趕出去，以後都不會讓他們出現在我的視線裡。”趙眠接話道。

    張子誠臉色慘白，囁嚅道：“看在子騫的面子上，你就幫幫我們吧。”

    “我已經幫過你一次了，讓胡曉桐進了工坊，結果呢？她好像並不珍惜這個機會。”周煙兒站起來，冷冷地說：“是不是我脾氣太好了，所以你們總以為我不會發火？”

    春杏叫來了護院，他們虎視眈眈地看著張子誠和胡曉桐，一幅隨時準備撲上來的樣子。

    胡曉桐的身體抖了抖，心裏充斥著屈辱的情緒。

    她用怨恨的眼神看著周煙兒，彷彿周煙兒做了多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你不能見死不救！我把所有的錢都壓在上面了，我們沒有退路了。你要是不幫忙，我跟孩子就死在你面前！”

    她抱著孩子撲過來，瘋了一樣大喊大叫。

    “這是威脅？”趙眠笑了，躍躍欲試道：“你要是處理不了，不如交給我處理。我最擅長對付這種沒臉沒皮的人。”

    胡曉桐一狠心，狠狠地往一邊的牆上撞去。

    兩個護院如狼似虎地撲過來，分別按住了胡曉桐兩邊的肩膀。

    “你是誰？這兒有你說話的地方嗎？”胡曉桐大聲說。

    趙眠的身份，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張子誠只知道他是從京城來的，是葉家的貴客。所以，周煙兒以為他是一般人。

    “你問我是誰？”趙眠不笑了，陰沉著臉看著胡曉桐：“我姓趙，坐在龍椅上那位是我爹。”

    胡曉桐的身體當時就軟了。

    兩個護院鬆開手，她軟軟地坐到了地上，難以置信地說：“你，你是王爺？”

    “是啊，你不是要死嗎？”趙眠眼神輕蔑，抬了抬下巴說：“你們都別站在門口了，讓她死到外面去，免得髒了家裏的地。等官府來人，本王會親自作證的，保證任何人都不會受到牽連。”

    張子誠面如土色，慌張地看向周煙兒。

    “算了。”周煙兒終於出聲了。

    張子誠緊張地握住了拳頭。

    胡曉桐也停止了瘋狂的舉動，滿懷期盼地看著周煙兒。

    “不會吧？”趙眠不贊同地說：“你真要幫他們種蘑菇？”

    “我又不傻。”周煙兒白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我不打算幫他們種蘑菇，借他們一些錢度過這個冬天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