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私心
有趙眠在背後撐腰,周煙兒的膽子都變大了,出手把相連的店鋪也買下了。打通院牆做成推拉式的門。
一個火鍋店,一個麻辣燙店,還有一個烤肉店。
趙管家每天到場監工,都不用周煙兒早出晚歸了,她有大把時間呆在院子裡。
對了,他們搬家了,搬到寬敞的大院子裡。
葉玉珠非常喜歡,每天在院子裡跑來跑去,不用出去就有無盡的樂趣。
透過牙婆,周煙兒買了幾個下人回來。他們雖然長相一般般,但是無一不是手腳麻利的人。周煙兒把他們叫到面前,細細地問過每個人的家庭情況,把他們的底細摸得清清楚楚。家裏有困難的,周煙兒還出了額外的錢,幫他們安頓家人。下人們很感動,幹起活來就更賣力了。
除了葉子騫的終身大事外,葉大娘吃得好穿得暖,日子過得不知道有多舒坦。她是個好客的人,為人熱情又開朗,很快就和鄰居們熟絡起來。今天去這家串門,看看家裏的老太太,明天去找那個老太太喝茶聊天,化身是周煙兒誇誇團的團長,一言不合就開始誇周煙兒。搞得幾個老太太很是憋屈,因為葉大娘把周煙兒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她們找遍家族也找不到比周煙兒能幹的人。
周煙兒閒了下來,葉子騫卻忙碌起來。
拒絕進翰林院之後,他還要四處活動活動,參加好友和上司的聚會。
這天,他終於在天沒黑之前回來了,卻是被人攙扶回來的。
兩個書生模樣的人一左一右地攙扶著他往院子裡走。
他腦袋低垂著,清秀的的臉紅潤潤的,身上散發著濃重的酒氣,往日深沉的眼眸微闔著,看樣子醉得不輕。
小桐在前面領路,下人們都出來了。
“快來人,公子喝醉了。”
小桐喊道。
聲音把周煙兒驚動了,她拿著一把團扇走出來,身上穿著淡雅的華衣,面容精緻白皙,分花拂柳走過來,宛如仙子臨世一般。
兩個書生都看傻了,直愣愣地看著她。
“這是我家少奶奶。”小桐介紹道。
誰都沒有察覺到,剛纔還歪歪斜斜靠在一個書生身上的葉子騫,不知道什麼時候站直了身體,深沉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周煙兒。
周煙兒招招手,把小桐叫到面前,小聲問:“你家公子怎麼醉成這樣?”
“幾個同年邀請,公子推脫不掉只能去了,被灌了不少酒...”
小桐老老實實地說。
“燒點水送進去,讓他洗洗再睡。”周煙兒交待。
“是。”小桐點頭,領著人去了葉子騫門前。
葉大娘在家裏招待客人,之前她總是去別人家裏玩,今天輪到她招待別人了。
她招待的是幾個老太太,看到周煙兒都來了精神。
她們用隱晦又不隱晦的眼神,把周煙兒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又一遍,眼神直白得周煙兒想不發現就難。
她索性走過去,故意忽略盯在背上的目光。
把葉子騫送進屋裏,小桐出來送兩個書生。
兩個書生磨磨蹭蹭地不想走,邊往外走邊跟小桐打聽周煙兒。
小桐沒想太多,問什麼就答什麼。
“那是大少奶奶咯,纔不是葉家小姐。和大少奶奶成親沒多義,大少爺就離家出走了,聽說是心裏有喜歡的人,不喜歡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對他一往情深,也沒說要嫁給別人,就在葉家住了下去...”
“大少奶奶可不是一般人,估計一般人她也看不上。”
路過花園的時候,兩個書生聽到了說笑聲,忍不住探頭往裏面看了一眼。
周煙兒站在幾個老太太中間,用團扇擋住白皙的臉,漂亮的眼睛彎成月牙。
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她朝這個方向看了過來,眼睛亮晶晶的。
無意中跟她對視一下,兩個書生都不由紅了臉,覺得佳人看的是自己,暈陶陶地出去了。
幾個老太太都是熱心腸的人,聽說周煙兒被人拋棄之後,都想把自己家親戚介紹給她,這個說侄子長得多俊,多麼年輕有為。那個說自己的親孫子從來不去花樓,家裏的貓兒死了都要哭半天。
葉大娘一開始還樂呵呵的,回過味來後臉就黑了。雖然她大兒兒確實混賬,可這些人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地就挖她的牆角啊。兒媳婦可是她家的搖錢樹,誰來搶她就跟誰拼命。
葉大娘一來氣,黑著臉把幾個老太太都趕走了。幾個老太太還不樂意走,大聲邀請周煙兒去她們家裏玩。
有些話,葉大娘沒辦法跟周煙兒說,葉玉珠又什麼都不懂,她只能去找葉子騫。
葉子騫真的喝醉了,洗完澡後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
葉大娘敲敲門就進來了,伸手幫他掖掖被子,之後就沉默了。
葉子騫似睡非睡間,她輕聲說:“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葉子騫腦子裏清明瞭不少,閉著眼睛躺在那兒不想動。
葉大娘是來傾訴的,只要有個人長著一雙耳朵聽她說就行,她並不在意葉子騫是不是睡著了。
她接著往下說:“是你哥不對,對不起你嫂子,這些道理我都懂。你哥剛走那會兒,我不是不想他。夜裏睡覺的時候,總是做夢夢見他回來了,跪在我面前說娘,我錯了,我再也不離開了。還說他沒有拋棄我們不管,只是出去掙錢了。”
說著,她抹了下眼角,眼睛微微地紅了。
儘管她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傷心了,但葉子安的離開永遠是她心頭的痛。葉子安悄無生息地走了,傷害的不止是周煙兒,還有她這個當良的。子不家窮,葉子安會走,一方面是因為他確實不喜歡周煙兒,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葉家太窮了,生活的重擔全壓在他一個人肩上,他受不了才走了。他的離開意味著,他不要周煙兒也不要這個家了。
“我知道我是在自欺欺人,夢就是夢,我心裏清楚你哥是不會回來了。我有時候沒覺得就是我拖累了他,他本該跟你一樣讀書的。是我身子不爭氣,總是生病。他哪是不要煙兒,他是不要我這個娘了,不想再管這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