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來抓我啊。”葉玉珠咯咯笑著，朝著廚房靠近。

    葉子騫不說話了。

    周煙兒慌亂地跑出廚房，腰上還繫着帶碎花圍裙。

    緊接著，外面就傳來了周煙兒和葉玉珠說話的聲音。

    葉子騫在屋裏站了一會兒，把洗完的碗收進了旁邊的櫃子裡，又把泔水拎出去倒在水溝裡。

    等他回去的時候，周煙兒和葉玉珠都不在院子裡了。

    小桐燒了熱水，倒進桶裏剛要提出去，就被葉子騫單手拎了出去。

    “你再燒一鍋，我也要洗洗。”葉子騫說。

    “好。”小桐回答著，把鍋裡添滿冷水，坐回去繼續燒水。

    外面響起咚咚咚的敲門聲。

    周煙兒正在幫葉玉珠解衣裳，聽到動靜停下手裏的動作。起身開啟房門。

    沒想到是葉子騫來給她們送水，她愣了下，臉跟著熱了。

    “怎麼是你？小桐呢？”

    周煙兒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小桐在燒水。”葉子騫看了她一眼，低聲道：“要我幫忙把水提進去嗎？”

    “我自己提。”周煙兒提起水，轉身回到屋子，把熱水倒進浴桶裏，又回到門口。

    葉子騫還在那兒等著。

    她把桶遞過去，輕聲說：“要半桶涼水就好。”

    葉子騫又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拎走了空桶。

    周煙兒關上門回到屋裏，把葉玉珠身上的衣服全扒下來。

    三聲門響過後，周煙兒出去，外面放了半桶涼水，葉子騫不在。

    她把涼水倒進浴桶裏，試了下溫度覺得可以，才把葉玉珠抱進去。

    葉玉珠進了水裏就像是活了過來，雙手雙腳在裡面撲騰著，把裡面的水都濺出來。爲了方便幫她洗澡，周煙兒身上穿了件很輕薄的衣裳，被水打溼後緊緊地貼在身上，玲瓏有致的曲線都暴露出來了。

    “嫂子。”坐在浴涌裡的葉玉珠，兩條又細又白的胳膊撐在浴桶上，細軟的手指頭捏著周煙兒的衣服，白皙的小臉被熱水薰得泛着粉色，略微有些羞澀地看著周煙兒。

    周煙兒忙著給她攏頭髮，漫不經心地答應道：“嗯？”

    “你那兒為什麼那麼大，我的卻這麼小？”葉玉玫低下頭，一滴水珠順著她的額頭流淌下去，疑惑的眼睛看著周煙兒。

    周煙兒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又看了看自己，腳底下一滑差點摔倒在地上。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偏偏葉玉珠不依不饒，像個好奇寶寶一樣追問不休：‘嫂子，你怎麼不說話？嫂子，為什麼啊？”

    周煙兒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你還在發育，等你再大一些，就能跟我一樣了。”

    “是嗎？”葉玉珠睜大眼睛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低下頭撩水玩去了。

    周煙兒洗完澡，夜已經很深了。

    葉玉珠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小臉蛋睡得紅撲撲的。周煙兒輕輕捏了把她的臉，她也毫無反應。

    在她身邊躺下，周煙兒怔怔地看著頭頂，把白天發生的事情回憶了一遍。

    太突然了，一點徵兆都沒有。

    在桃花村時，喜歡葉子騫的人就很多。可葉子騫呢，好像誰都不喜歡，誰都不放在眼裏。

    從那個時候，她就常常想，不必兒女情長所困擾，這個小叔子一定是做大事的，人都有好奇之心，她也不例外，會好奇葉子騫將來會娶什麼樣的女子為妻，她從來沒把這個人跟自己聯絡在一起。無論怎麼看，葉子騫都不會喜歡上她,因為她是葉子騫名義上的嫂子。

    她甚至把自己跟葉子騫相處的細節,一些早就扔到角落裏變成陳芝麻穀子的小事都翻出來。從頭到尾捋了一遍，都沒發現葉子騫對她另眼相看的地方。她和葉子騫之間的相處沒有一絲曖昧，葉子騫看她的眼神也很正常。那麼，葉子騫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呢？

    周煙兒翻來覆去地睡不著，驚動了睡得正香的葉玉珠。

    葉玉珠睜開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問：“嫂子，你還沒睡啊？”

    “我馬上就睡了。”周煙兒貼在床上，一動都不敢動了。

    過了一會兒，她以為葉玉珠睡著了，正要長出一口氣時，葉玉珠說話了。

    “嫂子，你是不是想家了？”

    她的聲音穿透黑暗，驚雷似地在周煙兒耳邊炸響。

    周煙兒頓了下，由側躺著變成了平躺著，順著她的話說道：“有一點。我擔心幾個工坊了，不知道我不在家，周大能看好家嗎？”

    “周大哥是感謝的人就是你了。要不是你，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幹什麼。”葉璾珠小大人似地說。

    周煙兒皺眉：“這話你在我這兒說說就算了，不要出去跟別人說。讓你周大哥聽見了，他心裏會不舒服的。”

    “不會啊，你想多了，周大哥纔不會介意的。這話還是他跟別人說的，我不小心聽到的。”葉玉珠翻了個身，側著臉透著黑暗努力看著周煙兒的臉。

    “什麼時候的事？”周煙兒問道。

    “什麼時候的事，我忘了，可能很久了。有人要給周大哥說媒，周大不願意，說他這輩子都不會娶親，一心報答你的恩情。那人說他是死腦筋，全讓我聽見了。”葉玉珠聲音裡含著笑意。

    周煙兒有些笑不出來：“他真的這樣說？”

    “真的。”葉玉珠沉默片刻，小聲說：‘嫂子，每個人都必須成親嗎？”

    “你為什麼這樣問？”

    葉玉珠支吾半天，略帶著羞澀和緊張地說：“我聽村裏人說的，他們都說人長大了就會成親。女孩子要嫁到別人家去，當人家的媳婦。男孩子要娶一個女孩子回來。”

    “也不是所有人都要成親，要看自己想不想成親。”周煙兒說。

    “他們都說人都是要成親的，不成親的人就是不正常。”葉玉珠困惑地說。

    “他們說的不對，成不成親是個人自由。”

    “我不想成親，不想離開娘和嫂子，我想在家裏呆一輩子...”

    葉玉珠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完全消失了。

    周煙兒湊過去一看，就見她呼吸平穩，閉著眼睛面容恬淡，顯然是又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