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沒想到兩個人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彷彿滄海桑田，風雲變幻。

    一切都是那樣的，迫不得已。

    從猜疑到懷疑再到分裂。

    “你還恨我嗎？”

    宇文溪低低的垂著腦袋，彷彿自己是的罪人。

    謝臨安看著遠處起伏的山巒，清空白日之下。

    彷彿所有的黑暗都蒸發了一樣，無影無蹤，消失殆盡。

    “秋娘死了，楚國滅了，恨與不恨還重要嗎？”

    兩個人都被困在了山中，彼此都不再言語，心裏相信有個隔閡，但是卻始終也打不開。

    他們彷彿想起了從前，也是這樣幽靜的山林之中，他們曾一同沐浴在月光之下，聽風吹樹葉，聽悠悠蟲鳴。

    那樣安靜美好的時光，就這樣一去不復返了。

    謝臨安的拳頭突然緊了緊，一把抓住了身旁的宇文溪，嘴唇朝著他的嘴唇狠狠的印了上去，帶著衝動和懲罰，火熱又滾燙。

    宇文溪一點也不躲避他的吻兩個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似乎不分彼此天地萬物，在這此刻都安靜了下來。

    直到嘴唇火辣辣的，有一股血腥的味道，在兩人的口腔之間瀰漫着。

    宇文溪重重的呼了口氣，嘴唇火辣辣的。

    謝臨安這才放下了，他彷彿懲罰還不止於此，但也僅於此了。

    “若是能夠重來，當時你還會不會救我？”

    若是還能回到十年前的那個夜晚，他照樣駕著馬車出了城，在這樣的一個夜裏，他還會不會把他抱回來？

    “會！”

    當時也不過是見色起意，就衝他這副皮囊，無論如何他都會把他帶過來。

    “呵！”

    宇文溪輕嘆了一聲，只說道：“那你這生生世世，都逃脫不掉我的陰影了。”

    他望著山洞外，眼中也閃過一絲迷茫，他所苦苦追求的皇權權勢都來自於他年幼時候的母親。

    他生母的出身極其低微，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年幼的他無數次見到母親因為出身卑微，北富煌的其他妃子嘲笑使喚捉弄。

    甚至還被折磨而死。

    他那時就要決定了，他要為他的母親復仇，哪怕拋棄一切。

    這十幾年來，他忍辱負重，只爲了報仇雪恨。

    “如今大仇得報，真是痛快！”

    他扯開嘴角笑了笑，看了看山洞外面的天空，熹微的光線涌動著，天邊的雲彩聚集在一起。

    他彷彿看到了許多死去的人，有父皇，有母妃，有宇文，無極。

    他如同如釋重負一般，緩緩垂下了雙手。

    “你不用救我了，就讓我死在這吧”。

    他眼皮緊緊的閉上了，彷彿放棄了任何的掙扎。

    不悲不喜，像是一座假人。

    謝臨安別過他的肩膀，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

    “你欠了我這麼多的東西，此瞭如何償還？”

    宇文溪睜開眼目光之中閃過一絲迷茫。

    “我們還能重新來過嗎？”

    “能，你的皇位還在，一切還在，只要我們能夠走出去。”

    他想以前一樣，背起了宇文溪，一步一個腳印的走著，彷彿就這樣慢慢的走到了從前一般。

    “顧將軍在這裏，皇上也在，快來護駕，護駕。”

    耳邊傳來了護衛的聲音，晨光照在兩個人的身上。

    河清海晏。

    （全文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