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大結局二黃粱一夢
天際的烏雲翻騰,似洪水猛獸般張牙舞爪,熹微的晨光被悉數吞沒,潑墨般的天空似乎直壓人的頭頂,讓人喘不過氣來。
山中佛寺的鐘聲緩緩的響起,聲音低沉,空濛之中隨著嗚咽風聲在耳邊迴盪,廟堂之中燭火幽微,伴隨著佛香嫋嫋,木魚被人打落在地上。
謝臨川盤腿坐在黃色的蒲團之上,手裏拿著籤壺,面朝著方丈住持,昏昏不明的燭光為他的身上染了一層朦朧的光暈,依稀能辨別的是他稜角分明的輪廓,還有那雙狼一般的眸子。
“啪嗒”的一聲。
竹籤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脆響,風壓過燭焰,佛堂的光線更暗了一些。
“住持,此籤何解?”
他的低沉沙啞,彷彿是砂紙磨過木板,乾澀的帶著異樣的威壓,
住持戰戰兢兢的將竹籤從地上撿了起來,豆大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看了那籤之後,心臟像是從要喉嚨裡面跳出來一樣。
主持嘴唇囁嚅著說道:“阿彌陀佛,施主,這籤.....乃是下下籤。你殺戮太多,積怨太深,恐怕傷了陰鷲,苦海無涯回頭是岸,若是誠心悔過,停止殺戮,歸順於朝廷,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我佛慈悲,會寬恕施主了。”
謝臨川一語不發,將那竹籤才住持的手中接過,那竹籤木質溫潤,經無數人把玩有油脂浸出,顯得光滑而又厚重。
燭光閃爍的焰火中,朦朧著映著他的臉。
現如今,他是朝廷重犯,是謀殺了當今三王爺的兇手,更是屠了彌城三百人命的曠世魔頭,別說是人道天理難容,哪怕是入了陰曹地府,也是要下油鍋,不得好死。
他沉默良久,忽然抬起了腦袋,嘴角勾起了一抹低笑,像是回憶。
“昨天夜裏,我見方丈派小和尚下山去了,想必過了今天,朝廷就會派人捉拿我了吧,住持,”
說話的時候他手中的竹籤陡然指向了方丈。
住持的臉被嚇得驟然變得慘白,扶著地板踉蹌著就要起來。
謝臨安卻不想給他這個機會,手上的竹籤抵住了用了力道,毫不留情的刺進了他的脖子之中。
鮮血飛濺而出,濺落在潔淨的地面上,l
住持厲聲慘叫,面目猙獰,神色痛苦的倒了下。,他拿手捂住了脖子,鮮血順著手指的縫隙裡面流出,在光淨的地上彙集成了一條小溪。
佛說可以庇佑蒼生,卻好像忘了庇佑了主持。
他只好先不得好死的謝臨安一步去見佛祖了。
謝臨安站起身來,仰視著供奉著的滿天神佛。
燭光幽微中,佛香嫋嫋裡,佛像的神情肅穆平和,悲憫之中似乎帶著無限的力量。
佛若不貪,又怎需世人供奉?佛若不愛慕虛榮,又怎需世人跪拜?
他嘲笑了一聲,拿起供奉著的燈盞,扔向了佛前兩側掛著的巨大帷幔之上。
火勢順著絲綢陡然而起,向上攀升,很快就燒著了房梁,引發了熊熊烈火。
在那烈火之中,他彷彿又看到了那人的臉。
五官眉目精緻卻又涼薄。
他為那人掃除了道路之上所有障礙,受了三十六鞭,五道暗箭,揹負了幾百條人命。
到最後,他容不下他,要取了他的性命。
那人說:“捉拿謝臨川,生死勿論”
心驟然疼得喘不過氣來。
謝臨安拳頭緊了緊,將腰間的玉佩扔進了那火焰之中。
大火過後,東明第一佛寺就成了一堆的斷壁殘垣,空氣中瀰漫着燒焦的味道。
僧人們對著方丈燒成黑炭的屍體誦經禱告,心中的痛苦的不言而喻。
宇文溪來到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一幅慘狀。
他如今已經是皇帝,身上穿著象徵着權力和榮華的龍袍,充滿威嚴而又不可侵犯。
佛寺之中早已經沒有了謝臨川的影子,只有遍地狼藉。
禁衛軍在裡面搜查了一番,找到了一塊被燒的有些發黑的玉佩。
玉佩是羊脂玉的,觸手生熱,上面刻了祥雲富貴的圖案,乃是十年之前他贈與謝臨川的。
“皇上,沒搜到謝臨川的影子,估計是連夜潛逃了。”
宇文溪眉心皺成了一道溝壑,眼角一顆細小的淚痣跳動了一下:“繼續追,生死勿論。”
清晨初升的太陽,在他的身上描摹出了一層朦朧的金黃,他的聲音冰冷的如同冬夜刺骨的寒風,沒有任何的溫度。
等到禁衛軍退下,他才緩緩的攤開了掌心。
他的耳邊似乎又響起了一陣低低地呢喃。
“富貴......”
彷彿兩個人相識的很早,但又很晚,猶如黃粱一夢一般。
宇文溪看出了她的為難,拉著她的手將狼毫放在了一邊。“實在不會寫就算了,休息一下我等下帶你去吃飯。”林秋娘常常舒了一口氣,將那狼毫放下了。她仰起腦袋,對著宇文溪綻開了一個笑顏:“好!”宮中人心險惡,宇文溪自然是不會帶著秋娘過去的。他將林秋娘留在了將軍府中,讓一個丫鬟照看他,自己帶著王瀝川和傅景義去了宮中。林秋娘拿起其中一步細細的看起來,發現宇文溪還在那些小字的旁邊寫下了黑色的批註。字跡雖然稚嫩,但是卻蒼勁有力。“斬草除根,不留後患。”秋娘的心臟忽然之間像是停止跳動了一般,在那一剎那之間像是驟然停止了一般。斬草除根,不留後患。宇文溪小小的年紀就已經又那麼狠毒的思想了。那她又是什麼,宇文溪留下的後患嗎。“秋娘,你在做什麼?"宇文溪的聲音在林秋孃的耳邊響起,林秋娘猝不及防,手上的書險些掉在了地上。“你在看什麼?”宇文溪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林秋孃的身旁,巨大的陰影將她籠罩住,氣勢帶著一種壓迫的感覺,林秋娘勉強穩住了心神,臉上有露出了那種痴呆的神色。她大大方方將那本書擺在了宇文溪的面前,指著上面的圖畫說道:“弓箭。”在書的右上角,用墨水勾勒出了一把弓箭的形狀。那弓箭宇文溪是認識的,是年幼的他畫上去的,沒想到被林秋娘發現了。不苟言笑的宇文溪輕笑了一聲,他低頭朝著林秋娘問道:“秋娘,你認識字嗎?秋娘看了看那幾個墨色小字,搖了搖頭。宇文溪啞然失笑,原來秋娘只認得圖畫,卻不知道那些字是什麼意思。‘’也是,林家也不會費功夫讓這個傻子學習讀書習字。“不認識也沒關係,我來教你。”他摟著林秋孃的腰,將她推到了椅子前面,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我來教你寫你的名字。”他親自動手研磨,拿起放在書一旁的狼毫,輕蘸墨水,在一張宣紙之上,寫下了工工整整的一個林字。“秋娘,你看,這是你的姓氏。”秋娘伸頭看了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宇文溪又提筆,在宣紙之上,重新寫上了林秋孃的名字。“秋娘,這是你的名字。”秋娘的名字很簡單,寫在紙上也不過是寥寥幾筆。宇文溪讓她自己寫寫看。林秋娘自己笨手笨腳的,怎麼都寫不好,最後寫了一張鬼畫符出來。宇文溪卻表現出了極大的耐心,抓住林秋孃的手,一筆一劃的領著她寫。秋娘似乎還是有點天賦的,沒多久,秋娘就已經寫的有幾分樣子了。“不錯,寫的很好!”宇文溪對於自己的教學成果顯得十分的滿意。“來,我再教你寫。”他重新拿了一張宣紙,在上面慢慢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宇文溪!”“這是我的名字,你寫寫看。”或許是這幾個字太難了,所以秋娘寫的一點形狀都沒有。完全就是鬼畫符。宇文溪看出了她的為難,拉著她的手將狼毫放在了一邊。“實在不會寫就算了,休息一下我等下帶你去吃飯。”林秋娘常常舒了一口氣,將那狼毫放下了。她仰起腦袋,對著宇文溪綻開了一個笑顏:“好!”宮中人心險惡,宇文溪自然是不會帶著秋娘過去的。他將林秋娘留在了將軍府中,讓一個丫鬟照看他,自己帶著王瀝川和傅景義去了宮中。不過當著這麼多的人他不好發作,繼續前進,忽然間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騷動。人群中突然有人放聲大喊了起來。“將軍萬歲萬歲。‘那人像是起了一個帶頭的作用,平靜的隊伍忽然變得十分的喧鬧了起來,所有的百姓都在放聲大喊了起來。“將軍萬歲,顧將軍萬歲。”坐在高頭大馬上的宇文溪的臉色一變,隨行的王瀝川也變得眼神有些不對勁了。只有皇帝才能稱得上萬歲,宇文溪是萬萬不敢承擔這些的,這無異於是給他扣上謀反的罪名。軍隊頓時變得躁動了起來。王瀝川跳下馬去,朝著那些人大聲喊道:“胡亂嚷嚷什麼呢,還不快把嘴巴閉上。”皇帝年事已高,疑心確實越來越重,他絕對不容許臣子有任何謀逆之心,此舉乃是對宇文溪極大的捧殺。宇文溪陰沉著臉,神色有些難看極了。但是那群人卻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繼續吵鬧個沒完:“顧將軍萬歲,顧將軍威武。”宇文溪的眼神陰沉,銳利如鷹,很快他就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個人影。“抓住他!”宇文溪伸手一指,手指正對著一個起鬨的小販,他正是剛纔帶頭起鬨的那一位。王瀝川是宇文溪身邊最為得力的一位猛將。他看準時機,直接衝了過去,一把將那人拽著領子提了起來。:“原來是你在這裏引發騷動,給我們去大牢走一趟吧。”那人看起來像是個商販,但是卻十分的倔強,他剛正不阿的說道:“我又沒有犯案,軍爺為什麼抓我。”王瀝川冷笑一聲:“人群之中大聲喧譁,引發騷動,我覺得你心術不正,跟著軍爺走一趟吧。”說完反手抓住了那人,直接拖走。那人臨走時還、在大喊大叫:“我沒有犯案,天子腳下,將軍怎麼能隨便抓平民百姓呢?”“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啊。”“何事如此喧譁。”幾個將領低下了頭,他們察覺到了宇文無極的怒火。紛紛低頭跪了下去。“屬下無能,還望將軍恕罪。”宇文無極緩緩的將自己胸腔間的一口氣吐出。“你們起來吧,我無心責怪你們,只是情報緊急,我們必須要趁宇文溪尚未發覺我未婚妻的身份的時候動手,不然等到宇文溪察覺出什麼出來之後,一切都已經晚了。”幾個將領紛紛起來,整齊劃一的說道:“末將等願意遵從姜軍教誨,與將軍奮勇殺敵,絕不退縮。”“很好!”宇文無極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吧。”“是!”夜裏寒風呼嘯,透著陰森的寒意。宇文溪在點著燭光的軍營之中寫著遞給城主的奏摺。旁邊跟著孫昌旭伺候著。風吹燭火幽微,他臉部的線條顯得十分的分明,狼一樣的眸子,反射卻比那燭光還要明亮幾分。幕城現如今一切安好,雖然偶爾受到趙國的騷擾,但是卻無關痛癢。區區螻蟻國家,他還不放在眼裏。提及到趙公公和那一千精兵的事宜,他卻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孫昌旭在他身邊提議:“將軍,以我所見,我們可以先瞞著不提,等過些時日,兩國開戰,尋個藉口說他被敵軍殺死了就行,這樣一來,也免得打草驚蛇。”宇文溪正欲開口,營帳卻在這時被人掀開了、原來是打獵歸來的王虎回來了,今日他迎來了大豐收。端了山上的一出狼窩不說,還帶回來了兩個狼崽子。王虎將這狼崽子放到宇文溪的書桌前展示了一番。兩個小狼崽呲牙咧嘴,在宇文溪的書桌之上上躥下跳。很快就引來了宇文溪的不快,於是王虎連人帶狼,都被宇文溪丟了出去。宇文溪緩緩的在奏摺下面落筆,隨即說道:“就按照你說的來做吧。”“將軍,將軍!”剛走不久的王虎大呼小叫的又跑了回來,手上拿著幾串烤魚,他跑起路來雙腳生風,一路飄香。原來是軍營的炊事館釣了幾條魚偷烤來吃,正好被他逮了一個正著,他一把給人家搶過來了。自己吃了一條,剩下的全部給宇文溪送來了。那魚烤的外焦裡嫩,外面還撒著山中藤椒做成的椒鹽,香氣撲鼻。宇文溪分給了孫昌旭,自己吃了一條,忽然想起了還在帳中的傻子。於是拿著魚起身朝著營帳走去。王虎看著他的背影,顧著腮幫子和孫昌旭竊竊私語:“那沈家小姐是不是誘惑力驚人,連愣頭青都知道疼人家了。”孫昌旭斜晲了他一眼,看在他送魚的份上,不和他一般見識。林秋娘吃過晚飯之後就在自己的營帳之中,抱著兔子哪裏都不去。小鄧依舊在她的營帳外,不會過多靠近她半步。宇文溪拿了一些烤魚給她,她吃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開心。宇文溪看著她平和傾城的臉,覺得傻子最好的一點就是容易滿足,“喜歡吃烤魚?”十七點了點頭。“以後我帶你釣魚去。”“好!"郡主來到了太和殿,果不其然,見到了一隻挺拔的身影跪在了殿前。郡主的眼睛突然之間就紅了眼睛,她是皇室唯一的郡主,也是皇室的驕傲,為什麼到了宇文溪的眼中,就變得這麼一文不值了。他當衆拒收了她的相思結,爲了拒絕她的婚事,還不惜跪在殿前。她咬了咬嘴唇,朝著宇文溪走了過去。大聲的朝著宇文溪呵斥道:“宇文溪,你這是什麼意思,威脅爹爹嗎?”宇文溪一言不發,彷彿無視她一般。“本郡主警告你,讓你做我的駙馬,乃是爹爹給你的榮幸,你豈敢抗旨不尊?”宇文溪一直都在低著頭,似乎沒有將郡主放在眼裏。郡主貝齒咬上了嘴唇,似乎惱羞成怒。“豈有此理,宇文溪,你藐視皇家威嚴,威脅君上,居心叵測,本郡主現在就要將你繩之於法。”郡主伸手一指那幾個禁衛軍,大聲說道:“你們幾個給我抓住他,押入大牢、”幾個禁衛軍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向前進一步。郡主厲聲呵斥,“本郡主的話你們已經不放在眼裏了是嗎,還不快照做。”“是。”那群禁衛軍纔像是如夢初醒,朝著宇文溪走了過來。“顧將軍,得罪了。”其中一個侍衛帶著歉意的目光,對著宇文溪說道。宇文溪抿著嘴唇一言不發,任由兩個人拉著他的胳膊。郡主美顏的臉上,仍舊是怒氣不減。“宇文溪,你等著,本郡主一定會讓你後悔的。”:、、宇文溪彷彿置若未聞,依舊大步流星的朝著前方走去。郡主眼中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了,嘩嘩的掉了下來。“爹爹,爹爹。”她哭的梨花帶雨的朝著殿中奔去。殿中城主的身邊還有董美人陪著,說是看摺子兩個人衣冠不整不知道是做了什麼東西,但是被宇文溪壞了性質。城主似乎動了怒氣,臉色通紅的坐在那裏,身體也一直都在顫抖。董美人走過去,輕輕拍著他的胸口,安排他服用藥物。“城主消消氣,消消氣,爲了這點事動怒不值得。”郡主梨花帶雨的跑了進來,爬到了城主的膝前,嬌豔美麗的臉上掛著淚珠,甚是可憐。“爹爹,宇文溪他目中無人,一點都沒有把兒臣放在眼裏,爹爹要為兒臣做主啊。”儘管她哭的梨花帶雨,城主的臉色也不為所動,他現在還在勃然大怒之中,但是因為藥性,所以沒有發作。董美人識相,拿出手帕擦去了郡主臉上的淚水,攙扶著郡主從地上起來。“我見猶憐的嗎,郡主傾國傾城,哪點配不上宇文溪,竟然遭到他這番的嫌棄,郡主切莫傷心,城主一定會為郡主做主的。”說是安慰,但是董美人說的話卻暗藏鋒芒,尤其是那嫌棄的兩個字眼,更是像是一把針,直接紮在了郡主的心窩子裡面。淚水像是決堤洪水一般奔涌而出。“爹爹,求你為兒臣做主,嚴懲宇文溪。”城主的眼睛動了動,起身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但是因為身體虛弱,看似重重的拍了那麼一下,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力量可言,紫檀桌上的茶杯只是動了動,接著就沒有了任何波瀾。“豈有此理,宇文溪竟然這般的藐視皇權,不把朕放在眼裏。”他顯然是動了很大的氣,只是身體虛弱,讓那分動氣也顯得漫不經心。“既然他想進大牢,就讓他在大牢裡面好好反思,這幾天不讓他出大牢半步,不許任何人看望他。”郡主抿著嘴唇不說話了,慢慢的起身,她只是想要讓宇文溪娶她,卻不想要了宇文溪的命,這點小懲大誡,對她而言也是一個說法。只是董美人有些洩氣,這麼久的功夫,竟然也只是讓宇文溪禁足,說來城主對於宇文溪還是又幾分忌憚的,畢竟是凱旋歸來的將軍,功不可沒,不能嚴懲。“郡主放寬心吧,城主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的。”郡主擦了擦臉上的淚珠,朝著城主行了一個禮;“兒臣寫過爹爹,兒臣先行告退。”宇文溪進了皇宮就被押進了大佬,老將軍似乎是早有預料,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林秋娘不知道宮中的訊息,但是從下人的閒言碎語之中也能聽出一二。無非就是宇文溪抗旨不尊,誓死不娶郡主。娶郡主有什麼不好,為什麼他這麼抗拒。難道是因為她嗎?這個想法一說,她立刻就搖了搖腦袋。自己這是瘋了嗎?按照宇文溪的安排,會有人來接她去軍營,所以她便一直在自己的院子裡面等候著。前來接她的是前幾日已經見過麵的小翠。還有許久不見的小鄧。小鄧一直跟著軍隊進軍營,他似乎也受了幾天的訓練,但是身體瘦弱,訓練起不到作用,所以他會前來接她,她一點都不奇怪。他看起來黑多了,但是身體卻顯得腰板挺直,有精神了,與先前那個黑瘦的小乞丐看起來判若兩人。,爲了低調行事,他只穿了平頭布衣,打扮的像個家丁。見到了林秋娘,他沒有言語,林秋娘也默契的沒有說話。他們打算走後門,從山上繞道軍營之中,軍營之中是有人接應的,不會驚動旁人。、宇文溪在戰場上兇狠無情,細枝末節上,卻也做的十分周到,完全挑不出一絲漏洞。小翠扶著林秋娘坐上了轎子,接著緩緩的駛出了將軍府的大門。按照地圖上的指引,他們走的都是一些偏僻的小路。東走西拐走到郊外,最終走上了綿延的山路。。爲了保護林秋孃的安全,小翠會一直隨身跟在她的身邊。林秋娘掀開了轎門朝著外面看去,深秋時節,萬物凋零,山中多處可見是嶙峋的山石,還有錯綜複雜的山路。她微微的動了動身子,卻見身後鋒芒一閃,小翠拿了一把匕首,直接朝著她刺來。林秋娘反應比較快,側身躲了過去。誰知小翠在動手,想要直接去刺林秋孃的眼睛。將軍英明神武,絕不能因為一個傻女子斷送了前程,現如今將軍已經因為她和皇室反目成仇了,她斷然不能再容忍這個傻女子再繼續禍害將軍。既然放狗弄不死她,那她就林秋娘眼疾手快,飛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臂,讓她片刻都動彈不得。小翠以為她只是個傻子,但是看清楚她眉宇間的殺意,以及那眼眸之中閃爍著的寒光,她頓時感覺血液正在倒流。這個女人不是傻子,她到底是誰,接近將軍到底有什麼目的。小鄧察覺到了身後了異樣,靠著懸崖邊緣停了車,還不等他下車,車廂裡面的兩個女人就已經從轎子上面跳了下來。小翠手裏麵拿著一把匕首指著林秋娘,目光忌憚。看到小鄧從前面走過來了,她立立刻開口喊道:“這個女人在裝瘋賣傻,你快殺了她。”小鄧不為所動,反而站到了她的對面。此時小翠渾身冰冷,她頓時明白了什麼。小鄧抽出了長劍,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小翠連連後退,身子已經靠在了懸崖邊上。她此時早已經驚恐萬分,她是想除掉林秋娘,老爺說了她陪著少爺長大,以後或許還能給將軍當個同房丫鬟,以後做個姨娘。沒想到將軍竟然會帶了一個傻女子回來,這一點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只是沒想到這一切都沒這麼簡單,這個女子,,,,,,“你等著,你給我等著就算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的......"她扔下了匕首,轉身看了看身後的萬丈深淵,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小鄧將她手上的匕首一同扔下了懸崖,那懸崖深不見底,又沒有什麼植被,這麼毫無防護的跳下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條了。林秋娘冷冷的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又坐會了轎子裡面。小鄧走向前去,掀開簾子問她:“現在該怎麼辦?”林秋娘語氣冷冷的說:“她是自己失足掉下懸崖的,與我們無關,我們只管按照計劃趕路就是了。”小鄧不得不佩服她,在旁人面前,她一副痴憨的模樣,在他面前就一副冷冰冰的感覺。,她顛覆了他對女人的認知,是不是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如同她一般會演戲。這個問題他不得而知,只能重新坐上馬車,朝著前方走去。抵達軍營之後,果然有人接應,因為沒說過小翠的事情,所以也就無人問起孫昌旭說道:“現在將軍還在皇宮的牢獄之中,不過卻也做了完全準備了,沈姑娘不要太過於擔心。”林秋娘縮著身子不說話,似乎帶著很深的擔憂。王虎忍不住的破口大罵:“什麼郡主,比那土匪幫裡面的李三娘還要厲害,得不到男人就要搶,搶不到就抓人進大牢,這是什麼做派。我看咱們也不用在這軍營之中呆著了,咱們十萬大軍團結起來,直接殺入皇宮,把將軍救出來得了,當個將軍處處受管束,還不如佔山為王,當個土匪頭子自在。”“這李將軍一刀一個燕國狗賊的頭顱,打的他們把頭鼠竄,在戰場之上,還揚言攻要了他們的皇宮,把他們的皇后公主全部掠來,送給後營的軍隊取樂呢.......”話已說完,謝臨安注意到富貴的臉色變得更加鐵青了。他看富貴眼前的清酒瓜子都沒有動,覺得這說的不感興趣,於是拉了拉富貴的袖子。“富貴,你要是不想聽這些,我們就走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的樣子。”宇文溪擺了擺手小聲的開口說道“繼續聽下去吧,我只是沒有見過這麼多人,有些適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