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重逢
在這山洞之中,比不得外面,深夜之中,山裏的溫度逐漸的下降,謝臨安便撿來了一些乾柴火,慢慢的在這山洞之中生起了火火,光映照著兩個人的臉,暖洋洋的。
“是不是肚子餓了?我去找點吃的來。”
謝臨安輕聲的對宇文溪說道。
宇文溪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無妨,堅持一下吧!夜裏山中毒蛇猛獸多,適逢深秋,不要再出去了。”
“好吧!”
兩個人都不在言語,謝臨安默默的往火堆里加著柴火,今天的異常,讓他們精疲力盡。只能在這山洞之中,期盼明日的到來。
到了深夜,火把漸漸的熄滅,山洞之中,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只能聽到細細索索的聲音。
謝臨安被冷醒,摸了摸身旁,宇文溪縮成了一團,蜷縮在角落之中,像一隻受了驚的小獸一般。
他也是冷的,宇文溪朝著他身旁湊了過去,兩個人的身子依偎在一起,親密無間。
宇文溪就到了謝臨安的靠近,但是並沒有排斥,反而身體逐漸的向他靠攏,兩個人緊緊的依偎互相取暖。
等到黎明破曉,晨光照進了山洞裏麵。
謝臨安才慢悠悠的醒了過來,身旁的宇文溪還在沉睡之中,這是他的眉頭緊鎖,額頭隱隱有些發燙。
“富貴富貴,你快醒醒快醒醒。”
他拿手輕輕的拍了拍宇文溪的額頭,希望以此來喚醒他。
男人好著眉頭鎖了一會兒狹長的睫毛,輕輕的顫抖了兩下,緩緩地睜開了丹鳳眼,黑白分明的眸子輕輕地轉了一下,看了看貼近他的謝臨安的臉。
深沉的眸子之中,閃過了一絲遲疑,夜裏夢轉千回,他彷彿又回到了冰冷的宮殿。
醒來發現自己仍然身處在這山洞之中。
“富貴,你有些發燒了,現在天亮了,我們快些離開吧!”
“好!”
他輕聲說了一句語氣,帶著沙啞慵懶,又帶著一絲的疲憊,虛弱很是撩人心絃。
謝臨安扶著宇文溪的肩膀站了起來,清晨的陽光,照在兩個人的身上,彼此的身影都濛濛了一層暖黃色的光,都能看得清對面臉上細碎的絨毛。
站在山口,放眼望去,放眼望山間腳下是一條條清澈的山澗,遠處的山腰間雲霧繚繞,空氣既清新又凜冽,兩個人彷彿躲了一場戰亂。醒來之後已經太平盛世花好人間了。
不過謝臨安沒有心思欣賞這些東西了,只是扶著男人喝的手慢慢的向下走,山不是很高,也不狹隘,兩個人走入了密林,緩緩的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因為這場出行讓宇文溪得了病。謝臨安心中多少有些愧疚,於是他便提議,“家中還有新藥,你先用著,我們先休養一天,明日我便去請郎中。”
宇文溪點了點頭,緩緩的躺在了榻上。
他年輕時遊歷四方,周遊四海,在前幾年的時候,還在燕國的皇宮之中做過一段時間的院判,可就是在那期間,他因為酗酒,給當時的蕭貴妃診錯了脈,用錯了藥,害的蕭貴妃一夜之間便香消玉殞了,他心裏畏懼,但是不敢承認,只好連夜逃離了燕國,在楚國躲起來了。
如今見眼前這人,能輕而易舉的說出他的身份,想必是皇宮中的人了。
“你是......”
“你不必管我是誰,崔院判,我知道你還一個女兒流落在外,一直讓遠方的親戚撫養,現如今也已經到了快要嫁人的時候了......”
此時謝臨安還在外面為崔郎中找酒,屋裏麵只有兩個人。
崔郎中的手已經有些發抖了,爲了保護女兒,他也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和女兒見面了,沒想到還有人知道他女兒的存在。
"你到底是誰?"
“我是燕國的三皇子,當日你害死了蕭貴妃,若不是我的護衛攔下了追殺你的兵馬,你恐怕早就已經一命嗚呼了,當然,還有你的女兒。”
崔郎中嚇得當即就要跪下了:“你為什麼會在這裏......你不是......”
“你現在無須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只需要你替我辦事就行,就當是爲了你的女兒。”
宇文溪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很是讓人毛骨悚然。
“你要我做什麼?”
宇文溪剛要將自己的話說出來,門卻知啦一身的被謝臨安推開。,他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個酒罈,看上去也是有些年歲了。
“崔郎中,這壇酒是家父留下的,也有五六個年頭了,這次就當犒勞你的了,你務必要為富貴好好醫治。”
他還沒有注意到此時屋內的氣氛的詭秘,將那重重的一個罈子放在了桌子上,心滿意足的放在了桌子上,滿意的拍了拍手。
“崔郎中,富貴的腿怎麼樣,有沒有大礙。”
崔郎中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位公子的腿上不是很嚴重,只需要好好修養就行。”
謝臨安長舒了一口氣;“方纔見你神色如此凝重,我還以為富貴的腿已經無可救藥了呢。”
宇文溪開口了:“方纔崔郎中替我診脈,說是要正骨,以後都要辛苦崔郎中常過來了。
”
崔郎中明白宇文溪的弦外之音,隨著附和道:“醫者本分,這些都是應該做的,等我回藥鋪,再為公子尋幾味補藥,想必公子也能好的更加快一些了。”
謝臨安很少見崔郎中神色這麼嚴謹的時候,不過對於崔郎中的話他也是深信不疑的。
“如此,便有勞崔老了,這壇酒,崔老帶回去喝吧。”
“多謝臨安兄弟。”
崔郎中接過了那酒,神色嚴謹的走了出去,屋裏麵也就安靜下來了。
躺著也累了吧,我扶你起來。”
謝臨安拿過枕頭,墊在了宇文溪的身後,將他慢慢扶了起來。
“我有有一件東西要給你。”
宇文溪突然開口,對著謝臨安說道。
謝臨安有些好奇的伸過了頭:“是什麼?”
宇文溪緩緩的從腰間掏出了一枚玉佩,那玉佩整體顏色通透,色澤溫潤,上面雕刻著振翅欲飛的鳳凰,看上去就知道是價格不菲。
“這是我帶在身上東西,送給你了,權當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謝臨安接過了那玉佩,觸手生熱,彷彿還帶著富貴身上的溫度。
“救你原本就是一場機緣,你失去了記憶,這東西或許對於你而言十分重要呢,你還是好好保管著吧。”
他知道這塊玉的價值,足夠他在城中購置一套宅子了,但是他不能要。
於是他又將那塊玉佩,重新塞到了宇文溪的手中。
宇文溪看了看手上失而復得的玉佩,若有所思了一會,最終還是收了起來。
“馬上又要到吃藥的時間了,你現在這裏等著,我去為你熬藥。”
謝臨安替宇文溪重新蓋好了被子,隨即自己從桌子上拿了一副藥,走了出去。
宇文溪看到外面又冒起了陣陣的黑煙,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隨即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人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又不辭辛苦的照顧他,他不是不懂得感恩圖報的人,只是他現在還身處困境之中,既然他不要這玉佩,那他姑且先留在身邊,等到日後在說。
喝完藥之後,宇文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汗涔涔的,躺在被窩裏麵百般的不適。
謝臨安擔心他過於無聊,拿了一副破圍棋,讓他自己擺著玩。
宇文溪靠著牆壁,身上只披著一件衣服,臨近黃昏,暮色籠罩著他,將他全身描上了一層暖黃。手裏拿著幾顆棋子,五官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是那神態舉止儼然如同不染世俗的仙人一般。
謝臨安看到這一幕,忽然覺得自己心跳加快到無法呼吸,有種想要頂禮膜拜的錯覺。
“富貴,飯做好了,你吃些吧。”
他將討來的大米煮成了粥,又將中午的剩菜熱了一下,簡單的給富貴做了一道菜。
“好。”
宇文溪慢慢的將棋子收了起來,坐直了身子。
謝臨安將飯菜端到了床頭,拿來了筷子,將碗送到了宇文溪的手中,自己也拿起了飯碗,慢慢的吃了起來,邊吃還邊不斷的給宇文溪夾菜。
“這是中午剩下的魚,你嚐嚐吧。”、
宇文溪見他沒怎麼吃,自己也就夾了一塊肌肉,放進了謝臨安的碗中。
兩個人相敬如賓,有種老夫老妻的樣子。
吃過飯之後,謝臨安脫去了宇文溪的衣服,重新給他胸口上的傷換藥。
宇文溪躺在床上,白皙的胸膛上下起伏著,謝臨安則是點了燈,趴在他的身前。
小心翼翼的將那些紗布解開,殷紅的鮮血滲透了出來,宇文溪眉頭緊鎖,但是卻一言不發。
謝臨安拿著藥,輕輕的給他換上,神色專注認真,從他鼻翼噴灑出的熱氣鋪在宇文溪luo露的肌膚之上,引起了酥酥麻麻的觸感。
謝臨安換好了藥,起身看了宇文溪一眼,只見他眉頭緊緊地皺起,薄唇抿起,成了一條直線,溫潤的燈光給他的臉籠罩著一層朦朧的紅暈,讓他白皙的一張臉顯出了幾分異常誘人的光澤。
謝臨安心跳加速,就連呼吸都顯得急促了起來。
“富貴......”
他此時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十分的沙啞......
“嗯......”
,謝臨安重重的嚥了咽口水,欲言又止了一番,然後又低下頭去,重新給富貴換上了紗布。
“傷口比昨天晚上好多了,再換幾次藥應該就能痊癒了。”
他趕忙給宇文溪重新換上了衣服,替他蓋好了被子,自己轉身去了院子裡面打來了一盆冷水,替自己洗了一下臉,這才讓剛纔略微不平靜的心,沉了下來。
推開房門重新走了進去,宇文溪已經在被窩裏麵躺好了,謝臨安重新拿來了一床被子,躺在了他的旁邊。
兩個人都相對無言,空氣之中有了些許的靜謐,他們隔著被子靠在了一起,後背對著胸膛。
沒過多久,兩個人便進入了沉沉的睡意之中。
直到半夜三更,耳邊突然響起了烽火連天和戰馬的叫聲。
宇文溪的聽力最為敏銳,他察覺到立馬睜開了眼。
那戰馬聲就在不遠處,聲音很是大。
謝臨安也像是被吵到了,他眉頭緊皺,發出了一陣夢話,然後接著轉頭睡去。
宇文溪疑惑不解,燕國的軍隊不是一直駐紮在山中嗎,為何在這林中也能聽到戰馬的聲音。
他皺起了眉頭,看了看外面的月色,月光清徹,只是卻顯得格外的清冷,心裏面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第二日,醒來之後,宇文溪的心裏面仍然惦記著昨晚外面的戰馬聲。
吃早飯的時候,他突然提起了這個話題。
“昨夜裏我好像聽到了馬叫聲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吃了藥,產生錯覺了。”
謝臨安停下了手中的碗筷,像是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那不是你的錯覺,不過是軍營的戰馬罷了,你可能還不清楚外面的世道,城外現在還在打仗,亂的很,我們楚國表面上六萬精兵守著城門,其實還有三萬精兵在這林中駐紮著的,為的就是殺敵國一個措手不及,吵是吵一些的,而且他們還會在這林中排兵佈陣,恐怕會更加不安生了。
宇文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三萬多的精兵,都駐紮在林中,總讓人覺得這林子真的能藏得住這麼多人?
他還沒到外面出去過,還不清楚外面是怎樣的場景,但是他極想知道敵國是怎麼的排兵佈陣的,若是他回到了軍營,定然能夠想到破解他們的法子。
“今天天氣不錯,只可惜了我腿不能動,不然真的想出去走走。”
宇文溪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似乎十分的心馳神往。
謝臨安將碗筷收拾乾淨,看了看外面明媚的天空,覺得這樣好的秋日,確實十分適合出行。
“你若是真的想出去,我便扶你出去坐坐吧,只是你不要待的太久,秋日裏會起風,你當心再著涼。”
“有勞臨安兄了。”
謝臨安笑的眼睛彎彎的,“不必與我稱兄道弟,叫我臨安就行。”
“好。”宇文溪鄭重的點了點頭:“臨安。”
他的聲音還是十分的清澈,但是卻比常人多了幾分的沙啞,不看他的長相,單聽他的聲音,就已經讓人覺得十分的賞心悅目了。
昨日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但是好在兩個人體型相仿,謝臨安便拿了自己的衣服給宇文溪換上。
本以為穿慣了錦衣華服,穿上粗布麻衣,富貴會感覺到不舒服,但是沒想到富貴神色如常,沒有絲毫的不妥。
:“走吧富貴,我揹你出去。”
謝臨安走到了他的面前,慢慢的趴下了身子,將後背留給了他、。
宇文溪有些措手不及:“你就不能扶我走出去......”
謝臨安卻擺了擺手說道:“你腿上的傷還沒有痊癒,走出去可能會傷到腿,還是我揹着你出去妥當一些,快些上來吧。”
宇文溪神色有些彆扭,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少年的後背就在他的眼前,雖然瘦削但是很結實。
他自認為沒有嬌弱到需要人揹着走的地步,但是謝臨安的神情自然坦蕩,他再推脫倒顯得他嬌柔做作了。
輕輕咳嗽了一聲,他慢慢的爬了起來,趴到了謝臨安的後背上。
“摟著我的脖子。”
宇文溪伸出纖細潔白的手臂,緩緩的將他的脖子環著,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合在了一起,幾乎是要嚴絲合縫了。
“有勞臨安兄了。”
謝臨安的嘴角裂開了一條弧度,手理所應當的將宇文溪托住。
“富貴不必與我客氣,這些都是應該的。”
少年的後背,健壯而又溫暖,步履輕盈卻有·力量,宇文溪知道,自己當初就是這樣被謝臨安背上來的,如今又得到他這般妥帖的照顧,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了。
富貴的身子就這樣緊貼著他,他的身軀淡薄,但是卻不柔弱,像是一隻小豹子。
噴出的呼吸酥酥麻麻的撲灑在他的脖頸處,讓謝臨安的笑容再一次的放大了幾分。
話說到這裏,謝臨安的神色已經十分的冷靜了,甚至背過了臉去,不去看林秋娘了。
林秋娘放下了手上的剪刀,暗自苦笑了一聲。
是啊,就算髮生了什麼,他們也不可能有什麼了,她想早已經嫁人,謝臨安還正值年少,;兩個人真的傳出了什麼,恐怕只會令兩個人蒙羞。
只是她還不滿十八歲,一輩子長的很,難道她就要在這孤苦之中度過嗎。
兩個人都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面停留太久。
林秋娘只好轉移話題:“你既然要謀差事,我在長街上,剛好有間鋪子,缺個夥計,你要是得空,可以去那邊看看。”
林秋娘語氣溫婉,謝臨安只好點頭答應。
“如此,便有勞三姨娘了。”
、兩個人相對無言,謝臨安做了些夥計,林秋娘留他吃飯,他不肯,林秋娘便安排了幾個下人,為他張羅了一些菜,讓他拿著食盒帶了回去。
謝臨安牽掛著家裏麵的富貴,就承情把那些吃食帶了回去。
小翠看著謝臨安的背影,在身後和林秋娘打趣:“三姨娘,你是不知道謝公子把他家的那位公子照顧的有多好,像是找了一個小老婆似的。”
說完小翠捂著嘴巴偷笑的,一臉的調笑出聲。
林秋娘立馬橫了她一眼,語氣有些不痛快。
“就你多嘴。”
她轉頭一想,斜著眼睛看向了小翠:“你說的那個公子,是不是在他家住了有一段時間了。”
小翠想了想:“好似從謝公子來府中拿米的時候就一直住著,看起來像是謝公子的遠方表親,而且摔斷了腿,正在調養著。”
林秋娘和謝臨安是舊相識,從未聽聞過謝臨安有什麼遠方表親。
“謝家以前還是有些人脈的,真有個富貴親戚也說不定,我瞅著那公子氣度不凡,的確不是個凡夫俗子。”
“這幾日外面的戰事一直都不冷靜,現如今兵荒馬亂的·,讓人心裏面也不清淨。
”
林秋娘說著轉移了話題,小翠轉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正午的陽光,卻讓人覺得沒有暖意,總感覺今年冬天會來的早。
“前方的戰事吃緊,咱們在這城裏麵也是活一日就是一日,但倘若真的兵臨城下了,殺進城中,我們下人不打緊的,死就死了,三姨娘可要做好逃命的準備才行。”
小翠看了看天,憂心忡忡的說著。
林秋娘十分的感動,拉住了小翠的手,“若是真有那一日,我定然也不會拋下你不管的,我們主僕二人一起跑路。”
小翠從她一入.府就跟著她,主僕二人情分深重。小翠感動無比,眼睛差點落下。
“過幾日我把府中的銀子打點一下,你幫我存到通記錢莊裡面,若是我們真的要逃離這裏,遠到異國他鄉,也不至於身無長物,沒點錢財傍身。。”
、林秋孃的·考慮不無道理,小翠也覺得十分在理。
“三姨娘趕快準備吧,奴婢會盡早解決這件事情的......”
戰事告一段落,城外的軍隊後退了,城中劍拔弩張的氣氛有所緩和,城中的百姓也感覺到了欣欣向榮的氣氛,紛紛開始了活動,原本安靜平淡的長街之上,逐漸人頭攢動,吆喝聲此起彼伏了起來,又恢復了往常的熱鬧。
宇文溪的腿總算是好的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健走如飛。
他平時除了下棋看書,最多的時間還是養鴿子,看練兵,似乎那些枯燥的東西在他手上都變的十分有趣了。
謝臨安不知道他的樂趣所在,但是很樂意看他性質勃勃的樣子,做什麼,他都隨著他。
回到家中一看,意外看到了前來探望的崔郎中。
老郎中喜歡留著山羊鬍子,戴著淺灰色醫帽,身上穿著灰色的袍子,上面裁縫了大大小小的補丁,謝臨安知道他嗜酒如命,所掙來的錢,想必都讓他拿去喝酒了,所以才穿著破破爛爛。
不過對於他的突然拜訪,謝臨安還是有些意外的,畢竟這個老頭脾氣古怪,難以琢磨,向來都是別人求著他,他才肯來,沒想到對於富貴的病情這般看重,還時不時登門拜訪。
這讓謝臨安心裏面十分疑惑,難道富貴真的得了什麼了不起的病症,需要讓崔郎中時不時的跑過來問候了嗎?
想了又想,他趕快走向前去。
“崔郎中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怎麼,富貴的病情還沒好徹底嗎?”
崔郎中像是個無比緊張的神色,額頭上滴滴答答的掉著汗珠,而富貴的臉色也不太好,總而言之,兩個人的氣氛很是詭異。
崔郎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含糊不清的說到:“病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只是來檢視一下富貴公子的病情,還有沒有復發的可能.......”
謝臨安釋懷一笑,心裏面的一塊石頭算是放下了。
“醫者仁心,沒想到崔老這麼牽掛病人,我這還是頭一次見到。”
崔郎中掩飾一笑:“收了謝小兄弟那麼一罈好酒,若不好好醫治,豈不是辜負了了謝兄弟。”
“那就辛苦崔老了,剛好我從郭家帶回來了一些吃食和點心,你剛好和我們一起。”
崔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連聲推辭說道:“不了不了,家裏麵還有病人等著,就先告辭了。”
不等謝臨安開口挽留,崔郎中已經匆忙離去了。
躲過了那次搜查,但是謝臨安扔有些心有餘悸,這幾日都不敢讓宇文溪出門。,
宇文溪這邊也出了狀況,軍營遇到偷襲,他的心腹一時之間分身乏術,竟然沒有人手前來迎接他了。
戰事大敗,加上他的心腹分身乏力,軍營的狀況更加難了。
他只能讓手下處理完軍務再趕過來。
謝臨安和宇文溪再家中乖乖的呆了兩日。
直到後來天放晴了,晴日當空暮春倏忽,一晃已是初夏時節,草木歷了暖風潤雨,鬱鬱蔥蔥蒼蒼翠翠地舒展開來,遮了驕陽當空,只灑下淡淡光影斑點,靜裡透著細碎的明媚。
謝臨安在家中憋不住了,提議帶著宇文溪去街上逛逛,。
宇文溪剛好想借機瞭解一下城中的境況,便欣然前往。
兩個人上街只需要穿過一條小路。
長街之上,早已經人聲鼎沸,擺攤的小販絡繹不絕長橋臥波,路上行人絡繹不絕,微微突起的拱橋上林立琳琅滿目的店鋪,均是一居一室排列。叫喊聲、買賣聲、兒童嬉遊聲不絕於耳,眾人錦衣夜行,落得個清閒喜氣。
這樣的場景總讓人覺得前些日子的戰亂不是是一場夢,華燈初上,一切又重新恢復了原樣。
謝臨安和宇文溪並肩走在街上,兩個都長得身材挺拔,走在一起十分的亮眼。
宇文溪眯眼望去,覺得這城中繁華的像是假象。
人來人往的商販之中,還夾雜著不少計程車兵,有事成群結隊,有時形單影隻。
兩個人站在一處酒樓前,只聽見裡面聲音鼎沸,偶爾傳來驚堂木的聲音,是酒樓之中正在進行說書。
謝臨安停下腳步,轉眼看宇文溪。
“富貴,我們要不要進去聽一聽。”
宇文溪停下腳步,抬頭望去。
只見酒樓之上掛著巨大的匾額,上面寫著福滿樓。
酒肉的香味伴隨著驚堂木的聲音傳了過來。
能進這家酒樓消費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
宇文溪轉頭問道:“我們哪有銀子進到這裏麵去。”
謝臨安在大街上掃視了一番,笑著說道。
“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
“好。”
只見謝臨安緩緩的走進了人群之中,人來人往的人群,其中有不少的富貴人家。
謝臨安在人群中瞅了一會,最終將目光落在了一個大腹便便穿著長袍的人的身上,看樣子就知道是那種達官貴人,而謝臨安的目標也正是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