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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長恨歌

    謝臨安和宇文溪對視了一眼,同時向後退了一步,和王虎保持一段距離。

    謝臨安退到一個菜販子面前,伸手用起了力氣,將菜先得翻天覆地,,菜葉子打在了王琥的身上,身前的護衛連忙去替他擋住。

    嘈雜聲起,一隊人馬彷彿從天而降,出現在街邊,馬上十來名青衣黑衣的帶刀勁裝人,似乎是保鏢,另外還有幾名沒帶武器的家丁,中間是一輛紅漆的馬車。

    謝臨安和宇文溪趁亂殺出了重圍,在街上狂奔了起來。

    王琥被菜葉子打在地上,在地上大吼大叫。

    “你們這群飯桶,還愣著幹什麼去?把他們抓回來?”

    幾個護衛頭腦想轉不過彎?現在如夢初醒追捕。

    集市上等著捕獲十兩紋銀的老百姓們一看打草驚蛇,紛紛拋棄矜持,嗷嗷大叫著抓小偷,抓小偷之類,從四面八方圍攻過來。

    但他們大多數都只是瞎起鬨,因為這人的追捕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他們全當湊熱鬧好了。

    謝臨安和宇文溪穿過熙攘的人群,腳下跑的飛。

    謝臨安以為,宇文溪身軀瘦弱,跑一會就受不了,沒想到他仍然健走如飛,兩個人的頭上都跑出了汗珠,但是腳下的步伐依舊就還沒有停,謝臨安嘴角的笑容裂開了,使勁的抓住了宇文溪的手,大聲的喊到:“富貴,你怕不怕?”

    宇文溪看了看身後的追兵,很是淡定的搖了搖頭,語氣沉著,但呼吸有些急促:“不怕!!”

    一句話,出自他的口中,卻讓人感覺到無比的心安

    。

    他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有這樣強大的篤定的,但是在這種環境下,有這種斬釘截鐵的同伴,也確實是一件讓人十分安心的事。

    兩個人就像兩匹奔騰的野馬,走到哪裏都會引起軒然大波。

    街道兩側擺滿了各式小攤,攤販們高聲叫賣,嘈雜中是掩不住的歡喜熱鬧,但是二人經過以後,就會徹底變得人仰馬翻。

    “站住,看你們往哪跑?”

    身後的追兵並仍舊馬不停蹄地追趕著他們,邊喊,氣喘吁吁的嘴巴里還放著狠話。

    兩個人峯迴路轉,左拐右拐,終於拐進了一個死衚衕。

    謝臨安看了看高他們一頭的牆頭,在看人看後面即將追殺過來的追兵。

    當即果斷下命令:“富貴踩著我上去,到到那邊。””

    牆的那一頭是一棵高大的樹,他們完全可以順著那棵樹偷偷的溜下去。

    謝臨安我說話的同時已經彎下了腰,給他準備了一個完美的落腳點。

    宇文溪也知道此事,不是猶豫的時候,只是稍稍後退了一步,踮起腳尖,踩住了謝臨安寬闊的後背。

    稍微的用了一點輕功,敏捷的身影就像一隻潔白的飛鴿,穩穩當當的落在了牆頭。

    謝臨安只感覺身後被什麼東西輕輕地點了一下,之後就沒了感覺,她抬起頭來就看到宇文溪已經穩穩地落在了牆上面了。

    富貴是有些身手的,而且深藏不露,當然他也不是吃素的。

    後退了幾步,腳下生風,一躍而起。

    他也穩穩當當的落在了牆頭之上,兩人相視對了一眼,臉上都露出了笑容。謝臨安將手中的摺扇扔進了宇文溪的手裏麵,大遙大擺的正準備走進去。

    走到門口就看到剛纔的那個人,他意識到的情況不妙。

    拍了拍宇文溪的肩膀,隨機找到了一個小角落,他小聲地嘀咕道,

    “錢袋的主人也在裡面,我們稍等片刻再進去。”

    宇文溪看了看前面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個個都是達官顯貴,身家不凡。

    他不想惹麻煩,就乖乖的按照謝臨安的做了。

    等到那些人都走了進去,宇文溪這才拉著謝臨安的手出來,這次謝臨安謹慎了一些,他先將錢袋子領的錢全部拿出來,裝進了自己的錢袋之中,然後又將那原本的錢袋,悄悄的扔進了小巷子裡,確認無誤之後,才拉著宇文溪的手進的去。

    茶樓的小二都是看慣了顏色的人,他見兩個人,雖然手裏拿著摺扇,但是衣著十分簡陋,立馬就走了,上去臉上沒有什麼諂媚的笑容,只是冷冰冰的。

    “你們兩個站在那裏,不要動,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沒有錢,不許往裏面進去一步聽到了沒有?”

    宇文溪當即做了皺眉頭,十分不悅,謝臨安線上,走到她的面前,替他擋住了小二的目光。

    “瞎了你的狗眼了,連我都不認識。”

    小二自然是認識謝臨安的,只不過剛纔人太多了,沒有看清。

    “喲呵,這不是謝臨安嗎?怎麼你最近也發財了嗎?也要進去福滿樓消費消費!”

    謝臨安家裏以前有錢,城裏的人衆所周知,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他如今也不過是一個落魄的公子哥,沒有人會被把他放在眼裏。

    謝臨安,笑眯眯的將錢袋從懷裏掏了出來,睇到了小二的臉前晃了晃。

    “是不是瞎了你的狗眼了?實不相瞞,最近發了點財,一看這些銀子夠不夠在這裏聽會書的?”

    店小二一看那鼓鼓囊囊的錢袋,立即瞪大了眼睛,幾乎是要兩眼放光了。

    “原來是謝公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有眼無珠,您大人不計小人過裡面請,裡面請。”

    。

    這下他真的相信了,謝臨安最近是真的發財了,卻不知道他是靠什麼發財的,難道真的是走了別人三孃的小名嗎?

    茶樓之中人聲鼎沸,各路達官貴人齊聚一堂,整個一層坐的滿滿當當,宇文溪和謝臨安不太想引人注目,畢竟他們剛纔做了不順光彩的事情,於是找了一個偏僻的小角落,慢悠悠地坐下了,招呼小二上了一壺清酒,再來,兩碟小菜,一盤瓜子,就足夠了。

    說書人站在臺上,穿著灰色的袍子,留著山羊鬍須,說起話來,眉飛色舞,唾沫橫飛,伴隨著下面的叫好聲,此起彼伏。

    一些老套的故事,他是不說的,他最近說的全是關於兩國戰爭的。

    “說起我們楚國的大將,當時我們李將軍莫屬,他在戰場之上所向披靡,戰無不勝,手拿八尺大刀,千里之外就能取人狗命,他年少時在外拜師學藝,經歷苦難,造就了一身鋼筋鐵骨......”

    由於贏了這場戰爭,楚國的百姓個個情緒高昂,愛國情緒爆發。

    儘管說書人的話裡話外大有吹牛逼的嫌疑,但是百姓就愛聽這些,這臺下坐著的一群達官,貴人也喜歡聽這些。

    說書人投其所好罷了。

    謝臨安嗑著瓜子,一邊打量宇文溪的臉色,一邊看著下面的說書人。

    也不知富貴怎麼了?從進了這酒樓,臉色就沒好看過,這樓下的說書人也沒說什麼不當的東西,但就好像惹到他了一樣。

    “這李將軍一刀一個燕國狗賊的頭顱,打的他們把頭鼠竄,在戰場之上,還揚言攻要了他們的皇宮,把他們的皇后公主全部掠來,送給後營的軍隊取樂呢.......”

    話已說完,謝臨安注意到富貴的臉色變得更加鐵青了。

    他看富貴眼前的清酒瓜子都沒有動,覺得這說的不感興趣,於是拉了拉富貴的袖子。

    “富貴,你要是不想聽這些,我們就走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宇文溪擺了擺手小聲的開口說道

    “繼續聽下去吧,我只是沒有見過這麼多人,有些適應罷了......”

    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只有迎接這場恥辱,才讓他更加清醒,他必定要以牙還牙,痛擊楚國的軍隊。

    謝臨安將他臉色有所緩和了,這才鬆了口氣,將面前的清酒倒進了杯中,睇到了宇文溪的臉前。

    “這是城中有名的青竹酒,你稍微嘗一點點吧!”

    宇文溪將那杯酒接到了臉前,只是輕輕地抿了一口,並沒有要多喝的意思。

    只聽到臺下的說書人休息了片刻。

    緊接著又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言語像是一條長長的河流,絮絮叨叨流不盡。

    “要說我們李將軍不光武功高強,而且足智多謀精通兵法,這場戰役之所以能贏,更重要的是,我們李軍用兵如神,排兵佈陣無所不用其極,前幾日敵國壓境危機存亡之境,李將軍假意投降敵國不知戰場之上,兵不厭詐,便放下了防備,李將軍變趁夜色連夜偷襲,直接將敵國打了,一個人仰馬翻措手不及,各位看官們,你們說我們李將軍聰明不聰明,威武不威武。”

    臺下立刻響起了雷鳴般的叫好聲,更有達官貴人發家顯赫之人不停的在給說書人打賞。

    說書人的臉色高興的像秋日裏迎風開放的菊花,語氣更加底氣十足了起來。

    謝臨安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情況,但眼見下面叫好聲絡繹不絕,也緊跟著叫了一聲好。

    沒想到忽然感到臉上陰嗖嗖的,像是有寒風吹來,陰冷入骨。

    轉過頭就看到富貴,用一種陰狠的目光看著他,彷彿他做了什麼錯事。謝臨安上街之後,去了林秋娘所說的鹽鋪子,裡面只有一個店小二當差,他也就負責一些粗活,照看一下生意。

    臨近中午的時候,店裏麵來了一位稀客。

    正是許久不見的葛二根,葛二根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衫,臉色有些灰白,是經常吸玉石散的緣故,但是他的神色卻十分的輕快,進店之後,稱了半斤鹽,領著大煙袋,還打趣謝臨安。

    "謝兄弟,幾日不見身價見長,現如今都要稱呼你為謝掌櫃的了,都說最難消受美人恩,我看未必,只是我沒有你這樣的皮囊,要不然也可能有三姨娘這樣的青睞也說不準。"

    謝臨安又羞又怒,收了他的銅板就要打發他出去。

    “你休要在這裏滿口胡言,拿著你的鹽快些滾蛋。”

    、

    他以前和林秋娘雖然說不上清白,但是也不是葛二根揣測的那樣。

    一時之間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十分難堪。

    葛二根依舊是笑嘻嘻的,半打著哈欠,邊擺手邊推搡著他。

    “方纔,我不過是和你開玩笑的,你怎麼還當真了呢?實不相瞞,謝兄弟,我說點事情告訴你的。”

    謝臨安有些沒好氣地看著他覺,得他沒有什麼正經東西。

    “怎麼?你又想起什麼發財之道了嗎?”

    “,你別說,還真有。”

    葛二根一拍大腿,笑著一張臉,看著他。

    謝臨安被他看的眼睛毛毛的,忍不住皺緊了眉頭,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大聲地說道:“你若是有什麼事情,你說好了,一直看著我做甚?”

    葛二根笑嘻嘻的說道:“你還記得前些日子我們去找的那個張老爺嗎?”

    謝臨安自然是記得的,只是有些疑惑的看著他,“自然是記得的,那張老爺怎麼了?”

    “張老爺的屍體找回來了,好傢伙,你不知道,找回來的時候懷裏還死死的攥著一袋子珠寶,臨死都不捨得撒手。”

    張老爺是有名的貪財之人,向來把那幾兩銀子看的比命都重要,如果不是爲了發一筆橫財,他也不會選擇在戰亂的時候出門,只可惜天不假年,富貴險中求是不假,他卻沒有趕上好時候。

    謝臨安以為他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說呢,沒想到他說的這幾句話還不如一個屁好使。

    “找回來就找回來唄,我們還能怎樣?當時什麼都沒有找到。”

    謝臨安不以為然,這和他沒什麼關係。

    “對呀,當時沒有找到,現在我們有機會了。”

    葛二根興沖沖的看著他,左顧右盼的看了看四周,確定四下無人以後,才湊到了謝臨安的耳邊。

    “過幾日張老爺就要下葬了,下葬的時候手中的那些珠寶也當做陪葬品給他帶著了,我想我們可以趁晚上無人......”

    葛二根聲音越說越小,但是意思卻已經呼之欲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要帶著謝臨安一起去盜墓。

    葛二根拿手捅了捅謝臨安:“鏟子我已經準備好了,張老爺下葬的時候,我們就可以......”

    人死不過一捧黃土,再多的富貴也是帶不走的,張老爺都死了,要那些珠寶又有何用,不過是可有可無罷了。

    但是這種事情又過於缺德,與那日出城是截然不同的,再說了盜墓是有風險的,是要吃牢飯的,若是真的進了大牢,誰替他照顧富貴呢。

    思前想後,謝臨安一口回絕了。

    :“這種事情有風險,我還是不去摻和了......”

    葛二根頓時瞪圓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覺得自己有些不認識謝臨安了,“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小了,這麼好的發財機會你竟然都能放過?”

    謝臨安看了看眼前的小鋪子,覺得這兵荒馬亂的年頭,還是想這樣安穩一些的好。

    “算了,太冒險了,張家人口多,萬一有一兩個留下守墓的,我們豈不是就被抓到了現行,再說這兵荒馬亂的,我們能有口飯吃就不錯了,還是不要再去做那些冒險的事情了。”

    謝臨安也是在好心的勸解他,葛二根和他也算是有些交情的,他也不忍心看著葛二根深陷牢獄之災。

    不過葛二根已經被金錢衝昏了頭腦,謝臨安的話他怎麼聽到的進去。

    “膽小如鼠,既然你不敢去,我自己去好了,到時候真的發了財,你別怪我沒有提點你。”

    說完氣憤的揚起了衣袖,拂袖離去。

    謝臨安知道自己怎麼說都已經無事於補了,索性就讓葛二根自己去好了,若是他真的進了大牢,作為兄弟好友他還能過去。

    於是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葛耳根拂袖離開了。從記事以來,宇文溪都是自己一人住在偌大的宮殿之中,除了空冷就是寂寞。

    現如今身邊躺著一個人,倒讓他覺得心裏面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沒過多久,身後就響起了謝臨安均勻的呼吸聲。

    宇文溪將被子在兩個人的身上攏了攏,也沉沉的睡去了、

    在崔郎中的精心調理下,宇文溪的腿上總算是好的差不多了,雖說不能飛簷走壁,上躥下跳。,但是正常的走路卻也不成問題了。

    謝臨安履行承諾,帶著宇文溪去看了士兵的操練。

    看似一望無際的密林。其實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圓環的結構,外面的高大的楓樹層層疊疊,裡面卻是巨大的空地,深藏不露,士兵在林中結營搭配帳,就像是一個秘密的軍事營。

    因為不允許靠近,他和謝臨安只能遠遠的看上一眼,但是卻也讓他對敵國的軍隊,武器,戰馬有了大致的瞭解。

    於是他像是十分感興趣一般,時不時的都要帶著謝臨安過來看了看。

    謝臨安覺得宇文溪的愛好有些古怪,他一個富家子弟,雖說失去了記憶,但是對那些遊樂上街似乎不怎麼感興趣,反而喜歡看這些士兵操練的這些東西。

    不過他既然喜歡看,索性他就陪著他看,不過他對那些士兵不怎麼感興趣,反倒是時刻留意著樹上的鳥兒,想著可以打一直回去烤給富貴吃。

    以往謝臨安孤家寡人一個,吃住都十分隨意,現如今他覺得自己有富貴了,應該找一份體面的差事,不然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是養活不了他們兩個人的。

    隔天,他便去了郭府,以前他跟著郭老爺當過差,但也不過是當了幾天的護衛,替他看了幾天的院子,也是這樣的機緣巧之下,他又重新認識了林秋年,郭老爺看似家大業大,但是為人卻十分的尖酸刻薄,扣人工錢早就已經是家常便飯,對於院中籤了賣身契的更是動輒打罵。

    所以他死了,這郭府的下人不會難過,想必還會有些竊喜吧。

    再過幾日就是郭老爺的忌日了,兵荒馬亂的府上人手不夠,所以林秋娘便讓謝臨安幫忙。

    謝臨安承了林秋孃的情,自然也要幫助她。

    他年輕力壯,有的是力氣,想著會幫忙做一些體力活,沒想到林秋娘吩咐他來到了內閣,讓他幫助她一起扎紙人。

    郭老爺死了,林秋娘是該哀思了一番,只是城中的紙人鋪子早已經關門大吉,她只好親手做這些事情。

    “家中的丫鬟都有差事,讓你做他們的夥計也不相宜,家丁個個都是粗手笨腳的,你手比他們精巧,就幫我做這些吧。”

    如今的林秋娘雖然也不過十九歲,但是言行舉止已經十分像一個當家的女主人了。

    謝臨安推辭不得,就接過了一些漿糊,替她做一些細緻的活計。

    林秋娘高昂著天鵝似的脖子,低著頭去描摹那小人的眉眼,動作很是嫻熟。

    “你家道中落,我家何嘗不也是一樣,我父親死後,母親拋下我改嫁,我只能在叔父的鋪面之中做一下扎紙人的雜活,還不到十八歲,就被叔父嫁出去給人做妾了。”

    謝臨安沒想到她突然說起了自己身世,不由的愣神了片刻,手上的動作也遲緩了一些。

    其實他與林秋娘有那麼些同病相憐的感覺,她一個女人家,或許比自己還要更加可憐幾分。

    "嫁到郭府之前,郭啟仁口口聲聲的說會好好對我,我信了他的鬼話,沒想到嫁進來之後,我不是被打,就是被罵,郭啟仁還喜歡酗酒,每次發酒瘋都會拿我出氣,正房也不是省油的燈,處處刁難我,還對我橫眉冷眼,甚至百般折辱。"

    說這些話的時候,林秋孃的神色依舊平穩,手中的細毛筆落下,精準的在紙人的額間點下了一枚紅色的硃砂。

    謝臨安一直以為她時運極好的,本是個三姨娘,如今卻也成了郭家的當家女主人,卻沒想到她以前收了這麼諸多·的苦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將竹架子放在一旁,謝臨安聲音也低下去了許多。

    “所幸郭老爺死了,你的苦日子也算是到頭了。”

    只是他也沒有想到,郭老爺的妻子竟然和郭老爺如此的伉儷情深,郭老爺死後,她竟然也跟著一同殉葬了。

    林秋娘勾起嘴唇冰冷一笑,似乎是嘲弄,但更多的還是無情。

    “世人都以為,郭老爺是病死的,可是你知道他其實是怎麼死的嗎?”

    謝臨安也覺得有些糊塗:“難道不是病死的嗎?”

    林秋孃的語氣冷了幾分,手裏握著剪刀,在石桌上面劃了一道痕跡。

    “他是被我毒死的......”

    謝臨安駭然,轉過頭去,才發現只有他和林秋娘兩個人

    “那日他酗酒回來,直接來到了我的房中,對著我一頓打罵,我聽府裡面的管家說過,二姨娘就是被郭老爺活活打死的,我當時害怕極了,只能趴在地上求饒,等到他睡過去了,我在他的茶壺裏麵下了砒霜,喂到了他的嘴巴里。”

    郭老爺當場暴斃,她沒有著急,也沒有驚動其他人,只是喊了正房過來,說郭老爺像是病了,要她去看看,等到正房來到了她的房中之後,她便拿著白綾,勒死了她,吊在了懸樑之上。

    林秋孃的語氣變得柔和了起來,丹鳳眼的眉角依舊是下垂著。

    後來在有人問到郭老爺的死因,她便說出那一副準備已久的說辭。

    “老爺夜裏躲飲酒,心悸而死,姐姐前來照看,我便去請郎中,沒想到回到之後大夫人便隨著老爺一同去了。”

    聽聞這樣的事情之後,許多人都唏噓不已,但最多也就感嘆一句,郭老爺和郭夫人竟是這般的伉儷情深。

    郭老爺下葬之後,戰爭便爆發了。

    郭府沒有了正兒八經的女主人,她便逼走了賬房先生,名正言順的接管了郭家。

    林秋娘柔聲問謝臨安:

    “是不是覺得害怕了......”

    謝臨安看她依舊是身穿一身素衣,畫着淡妝,還是平日裏那副樣子,也不覺得害怕。

    “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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