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未雨綢繆
話說到這裏,謝臨安的神色已經十分的冷靜了,甚至背過了臉去,不去看林秋娘了。
林秋娘放下了手上的剪刀,暗自苦笑了一聲。
是啊,就算髮生了什麼,他們也不可能有什麼了,她想早已經嫁人,謝臨安還正值年少,;兩個人真的傳出了什麼,恐怕只會令兩個人蒙羞。
只是她還不滿十八歲,一輩子長的很,難道她就要在這孤苦之中度過嗎。
兩個人都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面停留太久。
林秋娘只好轉移話題:“你既然要謀差事,我在長街上,剛好有間鋪子,缺個夥計,你要是得空,可以去那邊看看。”
林秋娘語氣溫婉,謝臨安只好點頭答應。
“如此,便有勞三姨娘了。”
、兩個人相對無言,謝臨安做了些夥計,林秋娘留他吃飯,他不肯,林秋娘便安排了幾個下人,為他張羅了一些菜,讓他拿著食盒帶了回去。
謝臨安牽掛著家裏麵的富貴,就承情把那些吃食帶了回去。
小翠看著謝臨安的背影,在身後和林秋娘打趣:“三姨娘,你是不知道謝公子把他家的那位公子照顧的有多好,像是找了一個小老婆似的。”
說完小翠捂著嘴巴偷笑的,一臉的調笑出聲。
林秋娘立馬橫了她一眼,語氣有些不痛快。
“就你多嘴。”
她轉頭一想,斜著眼睛看向了小翠:“你說的那個公子,是不是在他家住了有一段時間了。”
小翠想了想:“好似從謝公子來府中拿米的時候就一直住著,看起來像是謝公子的遠方表親,而且摔斷了腿,正在調養著。”
林秋娘和謝臨安是舊相識,從未聽聞過謝臨安有什麼遠方表親。
“謝家以前還是有些人脈的,真有個富貴親戚也說不定,我瞅著那公子氣度不凡,的確不是個凡夫俗子。”
“這幾日外面的戰事一直都不冷靜,現如今兵荒馬亂的·,讓人心裏面也不清淨。
”
林秋娘說著轉移了話題,小翠轉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正午的陽光,卻讓人覺得沒有暖意,總感覺今年冬天會來的早。
“前方的戰事吃緊,咱們在這城裏麵也是活一日就是一日,但倘若真的兵臨城下了,殺進城中,我們下人不打緊的,死就死了,三姨娘可要做好逃命的準備才行。”
小翠看了看天,憂心忡忡的說著。
林秋娘十分的感動,拉住了小翠的手,“若是真有那一日,我定然也不會拋下你不管的,我們主僕二人一起跑路。”
小翠從她一入.府就跟著她,主僕二人情分深重。小翠感動無比,眼睛差點落下。
“過幾日我把府中的銀子打點一下,你幫我存到通記錢莊裡面,若是我們真的要逃離這裏,遠到異國他鄉,也不至於身無長物,沒點錢財傍身。。”
、林秋孃的·考慮不無道理,小翠也覺得十分在理。
“三姨娘趕快準備吧,奴婢會盡早解決這件事情的......
十年前的謝臨川還只是彌城的一個普通少年,彌城繁華但是卻不安定,因為戰亂。
月明星疏的夜裏,十八歲的謝臨川坐在破舊的驢車之上,清冽的晚風吹打著他瘦削的臉頰,彷彿是潑在臉上的冷水,他的眸色沉靜,透過車棚的破洞,能看到烏沉沉的天空。
車伕是同城葛二根,今晚他們是要出城去,發一筆橫財。
高聳的城牆像是連綿不斷的獸脊,橫亙在小小的驢車前面。
葛二根將車停在了城牆前,扔下了韁繩,率先跳下了馬車,招呼著城牆之上計程車兵,低頭哈腰:
“軍爺,大晚上的還當差呢?”
守著城門計程車兵手拿長槍走了過來,一眼就把葛二根認了出來,他抹了抹嘴角的一縷小鬍子,輕語氣帶著輕蔑。
“呦呵,這不是我們彌城大名鼎鼎的葛二爺嗎,您這大晚上的要往哪去?”
葛二根連忙賠著笑:“軍爺言重了,不敢當,不敢當,實不相瞞,城外的半山坡上,還有我家的半畝豆田,想趁著夜色偷偷收回來,車上的是我的兄弟,臨川,還望軍爺行行好,放我們出去一趟吧。”
士兵像是驚奇的看著他:“葛二爺日理萬機,也有下地務農的時候?”
葛二根笑的殷切,露出了黃牙,從懷裏摸出了幾個銅板,塞到了士兵的手裏,再將手慢慢喝兩瓶。
“人是鐵,飯是鋼,不幹活哪有吃飯的道理......”
士兵掂量了兩下滿意的裝進了自己的腰包,看了看車棚之中的謝臨川。
這兩個人,一個是不學無術的二流子,吃喝嫖賭,一個是破落的公子哥,出城去也是無關緊要的,不會是做那種投敵叛國的勾當的,若是他們真的投敵叛國了,也不會對彌城造成多大的威脅。
“出去是能讓你們出去,但是外面亂的很,你們當心小命不保。”
“軍爺放心,我們動作麻利點,很快就回來。”
“快去快回吧、”
說罷他擺了擺手,沉重的城門開了一條縫。
葛二根如臨大赦,跳上驢車,一揚馬鞭,順著城門的縫隙溜了出去。
城外護城河水勢洶涌,山路崎嶇,深秋蕭瑟襯托著夜的孤涼,讓謝臨安吸了一口涼氣。
小驢子身強體健,載著兩個人上山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兩個人卻不是去了葛二根那半畝豆田收豆子,而是去了狗牙山。
狗牙山,因為山兩側突出的峭壁像是兩道犬牙而得名的。
葛二根得到了確切的訊息,就在昨夜,城中首富張老爺,載著滿車珠寶往城中趕的時候,不慎和敵國計程車兵碰到了一起,,走投無路,帶著一袋金銀珠寶摔下了懸崖之中,只剩下了管家留了一條命,連滾帶爬的回去覆命。
這樣的訊息出自葛二根的相好,在張府當差的李嫂之口,,據說張老爺的夫人和妾侍亂成一團,家中無壯丁,都不敢去尋張老爺的屍體回來,而那遺漏在外的金銀珠寶纔是他們此行的目的。
葛二根將驢車停在了山口,驢子拴在一顆半死不活的歪脖子樹上,鼻子撲哧撲哧冒著白煙。
謝臨川跳下了車,拿出了準備好的火把別在了腰上。
狗牙山不是很陡峭,在夜色之中更是像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淵。
“臨川兄弟,我在上面招呼你,你放心下去就是了。”
葛二根拿出一根結實的麻繩,拴在了謝臨川的腰上,另外一頭系在了崖邊一顆粗壯的樹上。
謝臨川望了腳下那深不見底的懸崖一眼,俯身趴在懸崖邊上。
他的聲音在這山頭的風中顯得有些虛無縹緲。
“確定是這嗎?”
葛二根的語氣十分篤定:“千真萬確。”
富貴險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咬了咬牙,俯身探了下去。
藉着月色,謝臨川向下爬的時候,也能找到落腳點。
天早就黑透了,半空中懸著一輪皎潔的月亮,悽悽清清的月光照亮了崖壁,懸崖底下明明暗暗,起起伏伏,趴的全是人,死氣沉沉的一篇凍僵的人,一群烏鴉棲息在崖壁的枯樹上,一動也不動,像是隨著人一起贏了。
謝臨安不知道這東倒西歪的是誰家的人馬,這一戰打的過於倉促,把老百姓都打糊塗了。
他藉着火光找了半天,直看到了一大片血淋淋的腦袋,若不是天冷恐怕這個崖底早就臭不可聞了。
冷風順著謝臨安的衣領往裏灌,讓他身上的汗毛都聳立了起來,身上也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咬了咬牙,告訴自己說道:“來都來了,一群死人又什麼好怕的。”
想必是張老爺死的隱蔽,不在這一群人海之中,也極有可能是找了一塊僻靜的地方,駕著馬車直接往懸崖下面衝去。
於是他半蹲下了身子,開始搜尋,扒開屍體還是一具屍體,有的死的還算完整,有的卻早已面目全非,他扒了半天也早已經麻木了,只是麻袋之中卻還是空空如也,他又不能裝一麻袋屍體回去。
他開始疑心葛二根情報有誤的時候,驟然驚呼了一聲,謝臨川臉上露出了笑意,站直了身子,從腳底下的泥土裏扣出來了一枚翡翠戒指。
戒指上面還帶著血,但是也能看的出來是值點錢的,他喜笑顏看,將那戒指在身上擦了擦,為這意外收穫感到竊喜。
他在那人堆裡又扒了一會,手上卻忽然傳來了一陣不可思議的溫度。
他像是被燙到了一眼,嚇得收回了手。
像是有些不敢知悉,他又探下身去,這次他看到了一隻從死人堆裡面伸出的一隻手,他拿指尖碰了碰那手,是軟的,還帶有溫度,他再去碰那手,竟然和他交握在了一起,謝臨川瞪大了眼睛愣了一會,他纔回過神來,在這漫山遍野的死人堆裡,竟然還有人活著。
順著這隻手往下瞧,他看到了長長的胳膊,胳膊上的衣袖是紫色的,繡著暗紋看起來價值不菲。
他呼吸略顯的又幾分停頓:“你.....你還活著?”
迴應他的只有烏鴉的叫聲,那手只是握住他,沒有鬆開的意思。
吐出了口中的一口熱氣,他向前爬了爬,扔下手上的麻袋,騰出了手來,開始扒開壓在那人身上的屍體,一具,兩具,拽開一個還有一個,來之前吃了八個燒餅,但是他還是累的有些氣喘吁吁,垂下了頭,藉着火光,他看到了一張人臉。
很英俊的一張臉,濃眉大眼,嘴唇稜角分明,好看的不像是這世間男人應該有的樣貌。
謝臨安的撲通的跳了一下,忽然感覺也沒那麼害怕了,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呼吸還是十分明顯的,一時半會的還死不了。
拍了拍那人的臉,他的臉頰有些燙手,想必是昏迷過去了。
“若不是我今日要來發財,你可能就要死在這懸崖底下了,天意讓我來救你一命。”
熄滅了火把,他低頭像是抱小孩一樣,手伸到那人的腋下,將他抱了起來,轉身背在了身上。
那人的身軀是十分單薄的,他背在身上也不是十分吃力,但是想要上去卻是難了。
咬緊牙關,攀著石壁,每一次用力都感覺心臟都快要從胸腔之中跳出來了。
謝臨安拉了拉腰上的繩子,讓上方的葛二根幫自己一把。
身形單薄的少年,揹着身形更單薄的少年,在石壁上奮力攀爬著,兩個人的身形像是黑色的蝴蝶。
等到上去的時候,謝臨安整個人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樣,耳朵裡面嗡嗡只響。
放下那人,自己趴在了地上。
葛二根將謝臨安翻來覆去的摸了半天。卻沒看到任何值錢的東西。
:“那崖底我都摸了一遍了,沒看到什麼珠寶,只看到了這麼個大活人......”
葛二根一拍大腿,一口血險些吐出去。
“我讓你去找財寶,你給我弄回來一個男人......你要這男人有何用?我要這男人又有何用?”
若是個美嬌娘,帶回家生孩子也成,可是個大男人,難道帶回去拜把子嗎?
謝臨安沒說話,因為沒有力氣再說話了。
等到了片刻,才轉頭幽幽開口說道。
"你剛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葛二根起身,朝著山下望了望,山下的火把連成了一條長蛇,隱隱約約還聽到了戰鼓聲。
“壞了,像是敵國的軍隊過來了。”
謝臨安的神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
葛二根拽著謝臨安的衣服,讓他站起身來。又咬著牙合力將那人扶了起來,放到了驢車上。
葛二根重新揚起了鞭子,驢車揚起蹄子,載著兩個人下山去了。
城下的情況卻比兩個人想的還要糟糕,在山上看敵軍還在山的那頭,但是轉眼看去,竟然快要兵臨城下了。
他們的小驢車在敵國數萬軍隊的面前,猶如螻蟻一般。
耳邊烽煙四起,鐵騎重踏而來,似乎還聽到了利劍劃過空氣的聲音。
此時的彌城還大門緊閉,不容許人進入。
謝臨安的神情還算自若,年長他二十歲的葛二根早已經嚇破了膽。
跳下驢車,對著城牆就是磕頭大哭:“軍爺,是我,求你快行行好,放我們進去。”
給他們放行的將領,咬緊牙關大喊:“半畝豆子收這麼久,還跪著幹什麼,他孃的趕快進來。”
這場戰爭打的持久而又纏綿,但對於城中的百姓而言就像是說書人口中的段子一樣,什麼敵國三皇子親征,五萬大軍兵臨城下,林林總總就像是過耳雲煙。
可真的看到那鐵騎重踏而來,刀光劍影,又讓人覺得眼前發寒。
今晚一行,葛二根賠了銀子,丟了面子,一無所獲,還經歷了這驚心動魄的一場遭遇。
看到還躺在驢車昏迷不醒的男人,只覺得一陣晦氣。
進了城,到了謝臨安的家門口。
不等謝臨安動手,他已經親自下手,將那人從車上拖了下來,彷彿弄髒了他的驢車一般。
謝臨安知道他的脾氣,自己彎腰,扶起那人,朝著自己的家中走去。
他家只是一座簡單的茅草屋,既不能避暑也不能保暖,只是有張床,有個灶臺,能讓人有個吃飯歇息的地方罷了。
將那人放在自己的草床上,他的手腳舒展開來,大手大腳,將小小的一張床佔滿。
剛纔身上發了一場大汗,謝臨安覺得自己身上涼颼颼的。
不過他也顧不得那些了,低下頭,解開了那人的衣服。
幽微的燭火之中,那人的胸膛光潔如同白玉,微微的起伏著,胸腔一道猩紅的傷口,蜿蜒到左肩,猙獰的像是一條巨大的蜈蚣。
翻箱倒櫃的找來了傷藥,謝臨安小心翼翼的為他上了藥,又取來乾淨的紗布為他包紮好了傷口。
做完這些,天已經矇矇亮了,熹微的晨光從窗櫺處透了出來。
謝臨安筋疲力盡,躺在床上的人卻突然張嘴吐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這下可把謝臨安嚇了一個哆嗦,原來他受的不是外傷,還受了內傷,所以纔會一直昏迷不醒的。
他拼了命將這人救了回來,可不是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自家的床上吐血而死的。
“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找郎中。”
他胡亂的給他擦了擦嘴巴,重新收拾好衣服,鎖好大門上了街,他先把金戒指當了,然後揣著一點小錢跑去藥房。藥房裡有個坐堂的老大夫,一貫是有問必答。謝臨安連詢問帶掂量的買了幾樣藥材,然後心急火燎的又跑回了家。
而就在謝臨安剛出門沒多久,那躺在床上的人就已經醒了過來。
腦海中的刀光劍影,血雨腥風一閃而過。他靠著身後的牆慢慢坐了起來
他宇文溪,乃是燕國的三皇子,爲了立功,請命帶兵出征,卻不想遭遇了暗算,如今醒來。
昏暗的房間,狹小的一張床,淺薄的光線從窗戶透過來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你醒了?”
謝臨安買藥回來,看到他詐屍一般的坐起來,有些吃驚。。
宇文溪略顯遲疑的點了點頭,目光之中藏著防備,一開口聲音卻有氣無力的、。
“你是誰?這是在哪?”
謝臨安一路跑來,口乾舌燥,將拿來的藥放在木桌上,舔了舔嘴唇,開口說道。
“你身上受了很重的傷,這些藥是為你準備的,你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了?”
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額頭是溫溫熱的但已經不似夜裏那般滾燙了。
這般觸碰讓宇文溪有些不適,他縮了縮腦袋,又聽到謝臨安說道。
“這裏是楚國的彌城,昨天夜裏,你在山底下昏迷不醒,受了重傷,是我把你揹回來的,難道你忘了嗎?”
宇文溪的心裏面一時間風起雲涌,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造人暗算不說,醒來竟然還在敵國的城池之中,本以為大難不死,沒想到卻是自投羅網。
謝臨安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開口問道:“你家是哪裏的?用不用我把你送回去?”
宇文溪心裏冷笑,他家在敵國的皇宮,若真要他送,恐怕他也沒這個膽子。
他故作思索了半天,眉頭緊鎖,是個愁眉苦展的樣子,壓著嗓子說道“我一覺醒來,以前的事情,好像都不太記得了。”
原來是腦子摔壞了。
“那你叫什麼名字,總該知道吧。”
宇文溪迷茫的靠著牆,麵若白玉,狹長的睫毛輕顫,隨即很是果斷的搖頭、
“也記不得了......”
謝臨安見他身著不凡,雖然摔壞了腦子,但是氣質脫俗,想必出身也是非富即貴的公子哥。
“既然你忘了自己的名字,那我就暫且叫你富貴吧,我叫謝臨安,你喚我臨安就行。”
宇文溪仍是靠著牆,半天都沒合上嘴,良久纔回答說道:“好......多謝你了臨安兄。”
“不必客氣,富貴兄弟。”
對於富貴的遭遇,謝臨安其實深表同情的,而且富貴長的英俊好看,是個漂亮體面的人兒,他也十分樂意收留。
“你先養好身體,以前的事情可以慢慢想,我先歇著,我為你煎藥去。”
宇文溪鄭重的點了點頭:“多謝你了,臨安。”
謝臨安忽然覺得很高興,為他蓋好了棉被,喜笑顏開的走出了房門,在鄰居家借來了藥罐,在庭院之中生起了火來。
謝臨安走後,宇文溪卻皺眉苦臉了起來,本次領兵打仗,沒取得戰果不說,自己還落入了敵國的城池之中,現在軍中沒了他,想必會人心惶惶,而父皇恐怕也會因他的下落不明而遷怒於那些將領。
現如今他必須要趕快養好身子,爭取早日離開這裏,與軍中取得聯絡。
在他深思熟慮的時候,窗外卻突然飄起了陣陣黑煙,順著視窗涌動了進來,原是謝臨安
他被嗆的睜不開眼睛,捂著嘴巴,強撐著身體關上了窗戶,那黑煙在屋內過了許久才散去·。
這時門開啟了,謝臨安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汁走了進來。
“富貴,藥熬好了,你趁熱喝吧。”
宇文溪莫名的覺得有些不安,身體不由的向後縮了幾步,神色戒備,皺起了劍眉問道:
“這藥,是治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