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恆只掃了那人一眼，就看向沈丞相：“這就是你說的證人？”

    沈丞相點頭，成竹在胸的道：“此人名喚李正，三年前曾參加過科舉，但名落孫山。”

    “他不甘心就這麼回老家，覺得無言面對父母就想在晉安等著下一屆科考，但盤纏用光不得不在勾欄瓦舍給人當撰筆，專門畫一些春宮圖之類的冊子，賺取銀兩。”

    說道這兒，沈丞相好像被哽住了，停了一會兒，才接著道：“我兒沈從文的冊子就是出自他手！”

    “據他說，是一個蒙面人找他畫的，如果他不畫那人就用殺了他，所以他才……”

    “聖上，由此可見我兒真的是被冤枉的，這樣一個人就能出那種畫冊，我兒一定是被哪個蒙面人個陷害的，還請聖上做主！”

    沈丞相跪伏在地上說完，整個金鑾殿都靜了一靜。

    不過幾秒鐘後，就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

    “還真沒準啊！萬一是被人故意畫成那樣的，要是我我也的給兒子討回公道。”

    “哪個蒙面人也太大膽了吧！他就不怕追查到他之後，被治罪嗎？”

    “沈丞相的兒子都被人這樣污衊，要是哪個蒙面人再看我們別的誰不順眼，再搞上這麼一出，哪我們可怎麼辦？”

    “對於這種敢公然污衊他人的人，就該抓捕歸案，好好治治他的罪！”

    “嗡嗡嗡。”

    夏侯恆揉了揉太陽穴，真覺得底下的臣子一個個跟蒼蠅似的煩人。

    再看這件事的‘挑起人’常虹，就見他嘲諷地看著痛哭流涕的沈丞相，眼中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冷光。

    夏侯恆放下手，淡淡問道：“常愛卿怎麼看？”

    一語既出，整個金鑾殿都跟著靜了靜，所有人都齊齊看向常虹。

    一個人一雙眼睛，這金鑾殿中少說也有幾十號人，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常虹卻一點也不緊張，相反還很想笑。

    他這麼想的，也這麼做了。

    “呵呵。”

    “常虹你笑什麼？”有官員不滿他的態度，口氣惡劣的質問。

    常虹看了哪個說話的官員一眼，衝着龍椅上的人拱拱手，道：“聖上，臣覺得很可笑所以就笑了。”

    夏侯恆皺眉，看著他，但沒吭聲。

    常虹不等別人再說什麼，指著沈丞相道：“我只是笑沈從文有這麼一個爹，大概死都死不死安生。”

    “常虹你口出狂言！”

    沈丞相氣得鬚髮皆張，道：“我兒受了這麼大的冤枉，你要我這個當父親的當看不見，聽不見？”

    “我看你纔是最可笑的人！”

    “罷了罷了。”常虹一臉懨懨的擺擺手，道：“既然沈丞相非要將事情鬧得人人皆知，哪就不要怪下官不給你面子了。”

    “哼，爲了我兒的名聲，我今天就豁出去了。”

    沈丞相冷目而視。

    常虹綜綜肩，朗聲道：“聖上，經仵作驗屍發現，沈丞相的二公子沈從文，生前三天之內曾有過被人侵犯的痕跡。”

    沈丞相：“……”

    百官：“……”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常虹又從袖子裡拿出一張供詞，恭敬道：“下官這裏有仵作的驗屍證明，請聖上檢視。”

    王喜接過供詞，交給夏侯恆。

    夏侯恆展開看了兩眼，看向一臉呆滯的沈丞相：“愛卿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

    沈丞相哆哆嗦嗦的看向那張紙，又看向常虹，嘴巴張張合合了好幾次，才嘶聲道：“你騙人！這不可能，不可能！”

    夏侯恆收回視線，將供詞給了王喜。

    王喜下了臺階，將其交給了沈丞相。

    沈丞相來來回回將供詞看了不下三遍，氣得頭腦發脹，眼前發昏。

    “常虹你……你一定是再騙人，這怎麼可能？仵作是怎麼驗出來的？！不可能！”

    沈丞相像是受到了打擊一樣，來來回回就哪麼幾句話。

    常虹長出一口氣，淡笑著問道：“沈丞相想知道怎麼驗出來的嗎？我可以告訴你，當時我恰好在……”

    “不不不！”沈丞相捂住腦袋，嘶聲叫道：“別說了，別說了！你一定時在騙我！”

    喊著喊著，就這麼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常虹一愣，正想上前，就聽殿上的王喜喊道：“來人，快將沈丞相送到偏殿，再讓人將御醫請來。”

    很快連個侍衛進來，一起將沈丞相抬了出去，兩個小太監跟在後麵去照料。

    殿裡的百官都愣愣的看著被抬下去的沈丞相，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就玩了？！

    “今日之事不可外傳，要是讓我聽到有誰亂嚼舌根子，朕就讓人拔了他的舌頭！”

    直到一聲不辨喜怒的聲音響起，眾人這才被驚出一身冷汗，紛紛跪倒行禮：“臣等不敢！”

    “嗯。”

    老皇帝夏侯恆站起身，下了臺階。

    王喜尖著嗓子喊道：“散朝！”

    聖上一走，百官這才陸陸續續的站起來，哪個被當成證人的書生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皇上已經走了。

    而百官也都像是沒看到他一樣，紛紛起身離開。

    倒是常虹，笑著看了他一眼，道：“走吧。”

    然後就抬腳跨出了殿門。

    書生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侍衛已經架著他出了皇宮。

    侍衛冷漠的看他一眼轉身離去。

    書生看著巍峨的宮門，迷迷瞪瞪的站起身往家裏走去。

    總覺得今天跟做了一場夢一樣，不可思議。

    另一邊，常虹剛跨出宮門口，就有幾個官員湊上來，笑著道：“常大人晚上有空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喝一杯？”

    常虹眨眨眼，真誠的道：“去哪裏喝？”

    幾個官員眼神一亮，有門！

    “去萬花樓怎麼樣？我聽說那裏新來了個清官，彈得一手好琴。”一個官員提議道。

    “哪還不如去百味齋呢！我聽說百味齋有新研發了幾道新菜，挺好吃的。”

    另一個官員提議道。

    “還是去萬花樓吧！”最後一個官員附和道：“哪個清倌確實彈琴談的不錯！”

    “常大人覺得呢？”

    三人商量好了，纔想起來這次要宴請的主角。

    常虹看了三人一眼，笑著道：“我覺得哪都不如大理寺的牢房好！你們不知道哪牢房裏關押著許多的重型犯，這些個凡人還都不聽話，非得讓人‘伺候’一頓，才肯老實。”

    “我就喜歡看著手下人‘伺候’那些犯人的時候喝上一點，你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