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唏噓
舊事重提令人唏噓,若能助其解開心結倒是也好,但眼下當務之急不是這個,因此便又提起寒石書院,揚唇笑了:“不服氣也好,萬鬆應了,還怕寒石跑了嗎?”
徐曼青和鍾興凱沒有打擾他思索,卻在他說出樂夫子之時感到頗為驚奇。
徐曼青道:“謝兄連這也知曉?”
開口便算是肯定了他的說法,寒石書院的確有此人在。
鍾興凱未在寒石書院讀過書,若不是前些時候為此事將江南幾所書院的情況摸了個遍,我是定然不會知曉這位樂夫子的。故而有些好奇,謝桓是怎麼知曉的。
聞言,徐曼青亦翹了嘴角:“這算不算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胡拈了個詞來,雖然似乎不太合適,卻又的確有了幾分這味道。
“有所耳聞。”
謝恆對上鍾興凱好奇的目光,輕咳了聲避開他的目光沒有細說的打算。但聞其後言“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噎了一下,一時竟想不出別的詞來。
謝恆對徐曼青失笑搖頭:“言重了。”
雖是這麼說,卻也不能怠慢了寒石書院的人,昨日已遞了帖子邀約寒石山長,不過尚未收到迴音。
不過,想來今日該能收到了。謝恆又與他鐘興凱說了些接下來的安排。
徐曼青回來,就聽說了假官兵的事情。
“我不懂,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她問葉遙。
葉遙回答說:“當然使我們。我們來了這裏,他們就出現了,哪裏有這麼巧的事情。恐怕是有人故意安排他們來跟著我們的。”
“是誰會做這樣的事情?”
“東廠。”
“東廠?”
徐曼青也知道東廠,廠督曹公公。平時見他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
“他為什麼要對付我們?”
“只因爲他不喜歡我當太子,我當太子對他最沒有好處,甚至還會有壞處。”
這麼一說,徐曼青就懂了。
“現在看來,他已經坐不住了。對我們現在是與處置而後快了。”
徐曼青環住葉遙,說:“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兩人相視一笑。
夜幕低垂,薰風搖初荷,小船悠悠撥開水浪,隨之逐流。
婉轉曲調自溫陽春手中竹笛傾瀉,透過簾子向喧囂的人世溢位。但學習吹笛不過十日有餘,自旋律起伏不斷變化開始,曲子便被吹得磕磕絆絆,全然壞了前段。
溫陽春嘆了一口氣,心知不能操之過急,但煩悶難散。左右已有些口渴,便打算停船靠岸,尋些茶水。
上了岸,方至二樓,抬頭便見一人,隱約有些面熟。思索片刻,恍然:“啊——是你。”
曾於文翠祥買《夢遊酆都》偶遇之人。
徐曼青因與友人有約,午後就從學府回了這邊,在忘事居內一番暢談,茶涼人散時笑問可還記事否,相視一笑推門離去。
目送友人離去,年歲漸長身邊友人漸少,天高海闊只剩下書信上的隻言片語寥述平生。
不知何處傳來的笛聲磕磕絆絆不成曲調,似是初學者的練習之作。目落外面燈火搖映,沒有去探尋笛聲來處,臨窗而立想著事,思索了片刻後才悵然一嘆。
正欲喚來小二結賬,忽聞一聲恍然之聲。循聲看去,微攏了眉心:“小兄弟說得是我?”
來人看著面善,徐曼青卻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正是。”
溫陽春心下一緊,見對方神色似已忘卻,便覺尷尬,面色由此泛紅。但話已出口,只得繼續道:“先前在文翠祥尋書,多虧兄臺指點。就是……那本《夢遊酆都》。”
語罷,再抬眼望她,觀察其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