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江湖傳名妄不信,頓為後覺生悔意
曹禮帶著狼衛所的人,直撲清晰鎮,打算端掉張墨一夥,最主要的是,必須殺了張墨,他們這一行人,對於夏宏那一幫人的惡行,根本視而不見,這讓那些正在遭難的人,感到無比失望,這讓夏宏白白擔心了一趟,這讓不少人,暗自得意自己的高見,善知未來的本事,都能與那街東頭的鐵口神斷程瞎子有一拼了,而張墨聽到這一訊息之後,如今已經知道,那狼衛所全體出動究竟爲了什麼的他,其眼中不由兇光大冒。
“瞧瞧吧,我就說呢,狗怎麼能夠改得了吃屎?就這幫孫子,不禍害咱們就已經燒高香了,還等著他們,弘揚國法?堅守正義?怕不是這些年沒有招災,吃得太飽把人給吃傻了吧?”那些本來就不認為,狼衛是全體出動,是爲了制止夏宏的惡行的人,看到狼衛對夏宏的爪牙視而不見,不由的得意出聲。
聽到這些人的話,有不少人的眼光,早就因為狼衛的行為,變的極為暗淡的人,此刻更是把頭無力的垂下,甚至他們都沒有力氣,與這些狗東西生氣,他們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了?有些老秀才,更是痛心疾首的高呼,“還請聖上開眼,還大唐一個朗朗乾坤”,真是聽著傷心,聞著落淚。
當然也有不少人,不敢把他們的心裏講出來,“如此昏聵的朝廷,放縱爪牙為非作歹,這是滅國的徵兆啊!”這些話,在他們的腦海中迴盪著,想到滅國之後,那流離失所的悲劇,想起那哀鴻遍野的慘狀,想起那連畜生都不如的場面,其身軀開始不覺顫慄起來。
這一刻,他們被無盡的悲哀、恐懼與淒涼給吞噬,這一刻,他們真希望老天有眼,能夠可憐可憐,他們這些如同草芥一般的普通人,都說哀莫大於心死,其人從骨子裏迸發出來的那種哀傷與淒涼,讓站在他們身邊的人,也不由鼻子一酸,難以自持的躺下兩行濁淚。
其實那些暗自得意自己,所預料不錯的人,也不是所有人的從一開始,就滿眼惡意的看著整個世界,而是他們被這個世界給摧殘的,早已挺不起腰桿,而是他們早就選擇了屈服,在他們看來大局就是,他們根本沒有必要,去做那個眾人皆醉我獨醒的人,跟隨大流纔是最正確的選擇,他們看到狼衛無視那些人的暴行,其人臉上那得意洋洋的神情看似不變,其實根本沒人發現,在他們的眼底深處,其依然閃過一抹濃郁到了極點的失望之情。
就這一部分,他們自己定義為聰明人,他們現在洋洋得意,是自覺自己看破了世界,纔會有這樣的表現,實際上,他們還是很期待,大唐能夠政通人和,大唐上下,竟能遵守規則。
王上勵精圖治,朝臣忠心輔佐,百姓安居樂業。
不過他們的心聲沒人能夠聽的到,甚至就連如今的他們,都已經不在乎這些,否則的話,此刻的他們,就不會在那裏洋洋得意,就算不會痛心疾首,也該垂下頭顱,為自己的國家,既然淪落到這個地步而感到悲傷。
正遭受劫難的那些人,看到狼衛根本就沒有打算為他們出頭的意思,那一刻因為之前朝廷的所作所為,又對朝廷有了期待的心,瞬間變的支離破碎,且他們哀痛之餘,好像聽到了,有什麼東西破碎掉的聲音,其如同九天雷音,在他們的腦海中,一直迴盪,經久不絕!
起初的時候,他們還在恨那狼衛,對正在遭受劫難的他們視而不見,而此刻的他們,對於那狼衛的態度,卻與對待那,現在正在這裏施暴的人沒什麼差別,而受這件事,影響最深的一些人,他們對待這個世界的態度,卻在這一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們不願在做積善之家,君不見,殺人放火金腰帶嗎?在這混惡充斥著每個角落的大唐,想要活下去,那便只能強行改變自己,只有惡貫滿盈,才能不被大唐給淘汰。
只是他們雖然下定了主意,可以一想到,要改變幾代人,甚至十幾代人的堅持,那種痛,好比活生生的被人把心給剜掉,痛的他們差點窒息,可他們也明白,如今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想逞英雄,除非願意看到自己被屠戮一空。
而那夏宏在談查清楚,狼衛根本不是衝他來的,在其大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便不由感慨,曹禮真是信人,以前的時候,他根本瞧不起這個,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從而上位的人,現在在他看來,這曹禮也不是一無是處,就他而言,只覺的,曹禮能夠遵守諾言這一條,就完全配得上,他現在的身份於地位。
夏宏根本不在乎,現在正在遭難的那些人的死活,在他的眼中,這些人既然不屈服於他,其人連被圈養的資格都沒有,除掉這些人,就好像掃落書房中的灰塵,不僅讓他心情愉悅,更讓他思緒清明。
“我夏宏賭上了一切,誰人都不能阻止我,誰人敢阻止我,下場就和他們一樣!”夏宏所擔心的,就是狼衛突然插手,如今看到曹禮並沒打算撕毀協議的意思,已經從傳來的訊息中,聽到既定的目標,完成的很好的他,整個人突然變的極為自信起來,徹底拋卻忐忑之意的他,放眼看去,突然涌出一種,好像整個靈縣,盡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的感覺,此刻的他,意氣飛揚。
夏清河一直關注著,靈縣所發生的一切,他對夏宏那鐵血手段,多少也有些不滿,但是他與那夏宏,不愧是父子倆,夏宏的狠辣,根本就是傳承於他,現在的他,對夏宏的行事方式,心生不滿的原因,其根本不是出於,因為夏宏的手段,太過狠辣的原因,而是因為他的年紀大了,經歷的多了,從而對這個世界,不由生出的敬畏之心在那裏作祟。不過不滿歸不滿,但他根本沒有打算去阻止夏宏的意思,甚至狼衛所的狼衛全體出動之際,他還因為擔心夏宏,頓時做好了,隨時去保全夏宏的準備。
只是現在看來,這不過是一場虛驚,如是此刻的夏清河,雖然同樣因為心存敬畏,而時刻的準備著,去拉夏宏一把,但是同樣得到了,事情進展的訊息的他,卻不由的爲了夏宏而感到驕傲,且因為這種原因,更讓他堅定了,把家主之位傳給夏宏,絕對是最正確的選擇的想法,且夏家更會在夏宏的帶領下,奔向夏家祖祖輩輩,所期待的輝煌時刻。
如今夏清河,看著夏宏所在的方向,其眼中的驕傲之意,根本毫無掩飾之意,且一想到,夏家會在夏宏的帶領下,視線祖祖輩輩所期望的時刻,那顆一直緊繃着的老臉,更不由的露出了濃郁的笑容。
“呵~夏家速度還真夠快的!這就是狼衛嗎?真是聞名不如一見,果然混賬的可以!不過這樣也好,少了這群混賬東西礙事,更有以利於我行事,哈!要是真的能夠達成所願,說不定,該去拜會一下,這位大貴人呢!”這位潛藏在暗中的龍虎山暗子,現在還不知道,那狼衛是要去找張墨的麻煩,不然的話,他絕對會大笑三聲,然後緊緊跟在曹禮等人的身後,只要一有機會,便會毫不遲疑的對張墨下黑手。
“亂吧,越亂越好!呵呵~說不定這一次,還能一石二鳥呢!”比起天龍寺的暗子,欽天衛的人,也差不了多少,上一次,欽天衛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一次他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手段拿下張墨,當然如果沒有機會的話,那便把張墨給除掉,原先他以為,只要完成任務就可以了,現在看到狼衛所的這群傢伙,好像要搞事情的樣子,向來與狼衛尿不到一個壺裏的他,便不由自主的,對根本遙不可及的奢望,起了濃稠的念想。
龍虎山的人,也在場,不過他們卻沒有下手的意思,之前發生的那件事,雖然不算大,可其所造成的影響,依舊讓他們心有餘悸,所以這次龍虎山來人,所帶著的命令,只是搞亂靈縣,暗自推波助瀾,把張墨給逼上絕路,但是不管他們所謀劃的能否成功,龍虎山都不允許這人動手,所以他比起天龍寺的暗子,或者欽天衛的來人,到顯的輕鬆的多,雖然其人也在局中,可他卻有一種,靜臥山巔,坐看雲捲雲舒的感覺。
玄都觀的人也在場,不過他們這一次,卻不打算插手了,甚至都沒有要保張墨的性命的打算,龍虎山的人,在那裏坐看雲捲雲舒,他們坐的更高,要看大戲,沒有比得上高坐雲端來的舒坦。
倒是靈縣的神祇,最為緊張,他們在暗中護持遭了難的人的亡魂前往地府的時候,更一直在等候,前往蔚州的靈縣城隍的訊息,早就做好的動手的準備,且已經有些忍耐不住的他們,只等靈縣城隍下令,便會把那些,殘殺無辜之人的惡徒,斬於馬下。
上一次發生的事情,給神祇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張墨雖然撕破了臉,但是張墨有句話說的不錯,他們作為神祇,受人供奉,便應該庇佑信徒,只纔是他們的根本之道,作為神祇的他們,一旦失去了平民的供奉,絕對是一場滅頂之災。
這一次韓家依然選擇去做縮頭烏龜,上一次插手靈縣的事,韓家損失最大,當然也不至於傷筋動骨,他們之所以沒有繼續插手靈縣,也不是他們不想除掉張墨,而是韓家,陷入了內卷,根本騰不出手來,不然以韓家的行事風格,他們絕對會比天龍寺和欽天衛還要極端,爲了能夠永絕後患,他們極有可能,會再次派遣人仙前往。
“你說狼衛衝着我們來了?他們沒有去制止那些惡徒嗎?”正在直奔夏宏而去的張墨,突然聽說狼衛要對付他,神情頓時為之一頓,他甚至有種自己是不是差聽了的念頭,狼衛所全體出動的訊息,他早就得知,他以為這狼衛所,是爲了制止那些人的暴行,纔會選擇直搗黃龍,現在突然聽說,狼衛要對付他,其不解的看著前來報信的人,想要從他這裏,得到一個合力的解釋。
“沒有!我也不知道原因!”來報信的人,回答的倒是很乾脆,同時他雖然很是疑惑,為什麼張墨,對於狼衛要對付他,充滿了懷疑,可他也沒有詢問出聲,他能夠被選出來,作為報信人,第一條就是嘴嚴,就是不會去問不該問的東西,如此不管張墨在那裏多麼疑惑,其人都給人一種,好像要沉默到海枯石爛的感覺。
“離我們最近的暴徒的在哪裏?”對於這人沒有給出自己答案,張墨只是一愣,便撇開了這個話題,既然那狼衛不打算制止那些暴徒的惡行,根本就不能置身事外的張墨,當然要把這件事給擔起,同時還不等前來報信的人答話,他稍微一猶豫,便又問道:“狼衛現在在哪兒?能夠讓他們知道我的位置嗎?”
“他們就在車馬行!能,他們一直都在打聽張公子的下落!”這人不管張墨要做什麼,他的職責就是,把他知道的,且張墨詢問的訊息,準確的告訴張墨。
“辛苦兄弟一趟,把我要去車馬行的訊息透露給狼衛!小心些,也請告訴其他兄弟,讓他們小心!”張墨眼中利芒一閃,叮囑了報信人一句,便直奔車馬行而去,他現在只覺心中有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好像下一刻,就會把給燒成灰燼。
“我還真是高估你們了,不管你們因為什麼原因,直衝我來,可你們真不應該忘記你們的職責,忘記你們的身份,如果到時候,你們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我就要用我的刀,讓你們長長記性了!”張墨因為夏宏的原因,早就變成了快要噴發的火山,如今聽到了狼衛的訊息,這更讓他變的怒不可遏。他現在真想扇自己一巴掌,盡然對那狼衛心存幻想,眼中的殺意,幾近化為實質的他,已經有些快要有些壓不住,那狂涌的血液,他甚至有種錯覺,好像他手中的斷刀,也因為受到了他的影響,變的極為嗜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