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節外生枝
追雲洞府在幽州,這裏屬於大唐與大夏王朝的邊界,猶豫大唐和大夏已經不打仗多年,慢慢的這裏便形成了一處魚龍混雜的市坊,大唐官方探子,大夏的官方探子,以及不少山上山下的修士,聚集在這裏,不到兩百年的時間,便讓貧瘠的幽州,變成了玄黃大陸上,鼎鼎有名的銷金窟,在這裏,只要你有錢,幾乎什麼都能買得到,反正這幽州,就沒有不做的買賣。
雖然這裏魚龍混雜,且黑吃黑更是這裏的主流,但是這裏的生益偏偏極為公道,大到僱兇殺人,或者是銷贓,或者是滿買天材地寶,或者販賣訊息等等,小到賊伢鬼販,甚至是跑幫閒的,總是以最公道的價格達成交易。
當然每一單買賣,做成之後,是不是還有後顧之憂,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不過這被稱為“樞紐”之稱的幽州,卻是名副其實,哪怕待在這幽州,每時每刻,都有喪命的可能,但是每時每刻,依舊有無數的修士進出幽州。
當然這裏也不是沒有規矩,幽州城本身,不會牽扯幽州城之外的私人恩怨,這裏只在乎買賣交易,也不會牽扯種族關係,且不管什麼人,不管因為什麼,但凡有膽在幽州城中殺人,只有死路一條,大唐、大夏以及參與幽州經營的某些豪門大派,便會群起而攻之,所以這幽州亂歸亂,可只有擁有足夠的神仙錢,便可在這裏享受最平靜以及最精彩的生活。
關於這幽州城,傳言中,足足有三名地仙老祖在這裏坐鎮,對於這一點根本無從考究,但是有一點卻是千真萬確的,曾經有一名人仙大圓滿高手不信邪,非要稱量稱量這幽州城的分量,而後他便被一掌當場拍死,不見丁點兒漣漪。
也就是說,這幽州城,根本就是一處遺世獨立的存在,在這裏只要不違背規矩,什麼都能做,當鬼書生、陸沉,以及那些加入刀門的散修,把這些訊息告訴張墨之後,張墨愣了愣神,而後不由自主的罵了一聲“那些狗日的的還真會賺錢”。
其實別看張墨罵罵咧咧,可他對那些把幽州打造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創始人,見識佩服的淋漓盡致,能想出這樣的辦法的人,張墨都忍不住大讚一聲“那些傢伙還真他孃的是個天才”。
本來幽州就已經夠熱鬧了,這次追雲洞府,即將在幽州現世,更加吸引了大量的修士涌入幽州,這不僅讓原本就已經足夠熱鬧的幽州,頓時變的沸騰起來,而本來魚龍混雜的地方,更是因為涌入了大量的修士,其中盤根錯節的關係,令幽州修仙界,一下子便變的更加深不可測起來。
張墨一行人剛剛踏入幽州地界,這種狂躁、奮亢、戾氣十足、陰暗或者“錢”的氣息,頓時撲面而來,張墨是個不怎麼喜歡熱鬧的人,在感受到這複雜的氣息之後,也不由的眼前一亮。
哪個少年,不曾幻想過,鮮衣怒馬、仗劍走天涯的場景?現在所感受到的這股複雜的氣息,讓張墨想到了“江湖”兩個字,如今的他,雖然貴為一宗之主,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磨滅,他依舊青春年少的事實。
如今嗅到了強烈的江湖氣息,張墨不由眉眼飛起,這股強烈的青春氣息,讓跟在他身邊的陸沉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因為他們從未,把理會過張墨的年紀,因為張墨之前所作的一切,根本完全可以讓別人忽視他的年齡。
不過看到此刻的張墨,隨他一起前來幽州的人,臉上盡都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以前的張墨,給人的感覺,只有兇悍、狠辣以及深沉,現在青春氣息洋溢的張墨,讓他們不覺心生親近之意。
此刻的張墨纔像一個“人”,以前與張墨相處的時候,不算他們這些外來者,就算範正那些元老,隨著張墨的威嚴日趨俞盛,其對張墨的敬畏之心,完全多過了親近之心。
現在陸沉等人看到張墨那躍躍欲試的樣子,突然有種感覺,就算是這次追雲洞府一行一無所獲,以為看到張墨,並沒有喪失“人性”,與他們而言,也絕對是收穫滿滿。
張墨並不知道陸沉等人心中的想法,他感受著那濃郁的江湖氣息,只感覺那一直都在沉寂的血液,愈發的變的沸騰起來,那些山上人,或者散修,各種各樣的趕路手段,映入了張墨的眼簾,他甚至有一種想要仰天長嘯的衝動。
“走!咱們去闖蕩一下這大名鼎鼎的幽州。”眼神灼灼的看著,這個不同的世界,心情澎湃到了極點的張墨,突然收回了目光,而後眉眼飛揚的他,猛然朝著眾人一揮手,便一騎絕塵,奔向了江湖。
“哈哈……公子有命,怎敢不從?小的們,跟上公子!”看到這樣的張墨,陸沉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隨後他一拍馬,緊追張墨的時候,也不忘了招呼其餘眾人。
“駕!”
“駕!”
“……”
別說陸沉了,就算那些跟著張墨前往幽州的其他先天修士,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縱馬奔騰了,此刻突然被那位,讓他們稱呼自己為公子,說什麼一定要感受一下,地主老財的傻兒子的生活的門主,這樣一帶,就連陸沉這個老梆子,也不覺有點小興奮,而剩餘的人,看著那個策馬奔騰的門主,此刻眉眼飛起,他們突然之間,覺的那個人,特別的親近,又特別的孤獨。
如同張墨一行人一樣,本著追雲洞府而來的山上人,或者散修,無窮無盡,就像張墨在觀察別人一樣,別人也在觀察別人,突然之間,他們這邊,鬧出這樣的動靜,不論是那些散修,還是那些山上人,看向那個獨自策馬奔騰的傢伙的眼神,好像大大的閃爍著幾個字,“傻逼”“白痴”“二貨”。
這也令旁人,突然對張墨的提防之意,突然降到了最低,本來看到一名分明是人仙修為,卻給人極為怪異的感覺的傢伙,帶著一名人仙,以及清一色的先天高手,有一些人把他們當成了對手。
現在看見,不僅張墨像個二逼,在那裏咋咋呼呼,跟著他的人,同樣也盡是二逼家的親戚,有一部人,頓時對他們這一行人失去了興趣,剩下一部人,有的在那裏,看熱鬧,有的卻把張墨當成了哪家的公子哥,活脫脫的一隻大肥羊,眯著眼睛看著張墨一行人,心裏卻開始盤謀,哪怕追雲洞府一無所獲,要是能把這隻肥羊吃掉,那也不虛此行。
不過那些被張墨他們鬧出的動靜給吸引的人,要是能夠看破,張墨的偽裝,認出他的真實身份,別說那些散修了,就算那些出身豪門大派的人,也不敢輕易去打張墨這個煞星的主意,甚至不僅不敢打張墨的主意,也一定會把張墨他們列為,最為危險的存在,只要有一點可能,絕對不會與張墨扯上關係,連累不連累,可以暫時放到後面,主要是這個連地仙老祖都敢殺,招惹了那麼豪門大派,依舊活的活蹦亂跳的傢伙,本身就是一個天大麻煩,和這樣的人靠的近了,說不定會沾染上什麼黴運。
張墨根本不去理會別人怎麼看待自己現在的行為,他很早很早之前,就像策馬走江湖了,現在終於有個機會,怎麼可能不會,釋放個痛快?此時的他,看什麼都感到好奇,只長了一雙眼睛的他,分明感到極為不夠用。
且就他現在這副樣子,還真讓他如願了,不管別人怎麼看待現在的張墨,反正跟在張墨身後的陸沉等人,真覺的,現在的張墨,不僅像極了地主家的傻兒子,根本就是地主家的傻兒子親臨。
“像這種貨色,也來尋機緣?讓他立刻滾出幽州,不願滾,就永遠留下吧。”
就在張墨正在那裏興奮的走江湖的時候,本來一艘精美且華麗至極,更快如奔雷一樣的飛舟,突然定定的浮在了半空中,剛好停在張墨一行人的頭上。
而就在這艘玄級頂級的代步飛舟上的二樓上,一名身著玄級頂級防禦型,全身雪白,袖口繡著一座袖珍型,代表著玉虛宮精英弟子標著的金色宮殿的法衣,頭戴一頂翠綠色,又是一件低階初級防禦型法器的蓮花道冠,腳踏繡著金色絲邊兒,是一件增強速度的玄級中級的雲紋靴,劍眉星目,頭角崢嶸的青年,就像是招呼下人一樣,揮手讓一名人仙中期高手,去把張墨等人轟出幽州。
且他這樣做的時候,連手中的茶杯都沒有放下,依舊與他身邊的那些,一看身份同樣尊貴非常的年輕男女談笑著,好像張墨他們拿一行人的性命,在他這裏,根本就連一隻螻蟻都算不上。
而他身邊的那些人,與他的態度,根本同出一轍,不管男女,都沒有把張墨等人的性命放在眼裏,且有那麼幾人,更好像是在好戲一樣,看向了張墨等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大概是覺的蘇朗捏死一群螞蟻,能夠給他們帶來一丁點兒樂趣,多多少少也能解除,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的憂愁。
這艘飛舟停在張墨他們的正上方,本來還在那裏興奮不得了的張墨等人,臉色驟然一變,不過本著不願多事的張墨,只是漠然的掃了一眼頭頂的那艘飛舟,而後輕輕的搖了搖頭,便帶著眾人,遠離了那艘飛舟的輪罩。
而與此同時,張墨更是收到了陸沉的傳音,陸沉告訴了張墨,這艘飛舟的底細,雖然張墨的神色沒有丁點兒變化,可是當他聽到“玉虛宮”這三個字以後,眼底便不由自主的閃過一抹兇光。
那麼大一艘飛舟懸浮在了張墨等人的頭頂,別人自然不可能視而不見,不知道這艘飛舟的底細的人,只在那裏旁觀,而知道這艘飛舟的底細的人,在其眼底閃過一抹濃郁的擔憂的同時,有一些人看向張墨等人的目光,突然變的幸災樂禍起來。
這艘飛舟的主人,蘇朗可不是什麼好鳥,出身玉虛宮,更是玉虛宮宮主的獨子的蘇朗,向來行事乖張,目中無人,且冷酷無比,就他在修仙界的名聲,比起張墨都不如,張墨在別人的眼裏,是不停的作死,而這蘇朗,卻是憑藉個人喜好,造了不少殺孽。
知道蘇朗的底細的人,現在看到蘇朗把這艘飛舟停在了張墨的頭頂,可不認為,他是想要領略一下,眼前的風景,不止一次這麼做過的他,現在把飛舟停在了張墨等人的頭頂,分明是要找張墨等人的麻煩。
來了!
看到一道魁梧身影,如同流星一樣,從那艘飛舟上砸落,知道蘇朗的生性的人,暗道了一聲“來了”,便連路都不急著去趕了,就那樣散落在各處,帶著這樣或者那樣的目光,開始看起來了熱鬧。
“滾出幽州!否則,死!”元來就像一隻巨熊一樣,狠狠的砸落在張墨他們的前面,而後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張墨等人,毫無感情的道出了他的來意。且當那個“死”字被他說出口的時候,元來的身上,更是迸射出,無比濃郁的兇悍之意,就算同等修為的陸沉,面對這樣的元來,也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
“來,讓老子看看,你怎麼讓老子死!”陸沉已經把他知道的一切告訴了張墨,張墨覺的自己沒有去找那蘇朗的麻煩,對方就已經燒高香了,現在對方盡然真的找上門來,有那麼一刻,要不是張墨忍住沒有衝動,他還真想一刀砍了眼前這個傻大個。
“找死!”元來大喝一聲,如同一顆炮彈一樣,朝著張墨殺了過來,他的拳頭直奔張墨的頭顱而來,按照他的想法,下一刻,他就會把張墨的腦袋,如同一顆西瓜一樣,當場打爆。至於說,打死張墨以後,會有什麼後果,作為蘇朗的狗的他,一直認為,就憑蘇朗的身份,打死任何人,都不需要擔心,會有擺不平的事。
“你要看著我被他打死嗎?”既然自己不打算出手,那麼只能讓陸沉出手了,張墨記得,陸沉只是告訴他,他頗為忌憚元來,卻沒說他會死在元來的手中。而讓陸沉出手之後,退到一旁的張墨,在那裏盯著陸沉與元來交手的同時,他也不時的瞥向那艘飛舟,多少有點忍不住出手的他,暗自盤算著,如果自己斬出一刀之後,其獲得的收穫,會不會讓自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