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比較年長的老警察硬著頭皮上去問了一句，接過張楊擺了擺手，丟下一句你們幫不上忙就把他給打發了。

    幾個警察臉上掛了怒意，但因為這是市長特別的安排，他們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在方圓一公里的範圍內，張楊登高趴低，一個隱蔽的角落也沒放過，可惜並沒有任何發現。

    這種情況張楊已經意料到了，當時追玲玲的靈魂時，自己可是小跑著才追上的，現在時間已經過去3個都小時了，就算是按照玲玲的速度，只怕已經離開十多公里了。

    方圓十公里找個自己只看了一眼的靈魂，得踩多少狗屎纔有那種大運。

    不算失望，但總歸有一點遺憾的張楊，回到了地下通道口，準備讓警局的人帶自己回總局。

    突然，他瞥了下水道井口一眼。

    “這個井口沒有派人看守的麼？”

    幾個警察無所事事的陪著張楊在這裏浪費了大半個小時的時間，都有些不滿，沒人願意接話。

    還是一個看上去還有些稚嫩的小警察應了聲：“本來是有的，後來安排人進下水道排查，當然，這個井口也下去了人，之後就沒必要繼續看著了。”

    “這樣啊。”張楊想了想，確實是這個理。

    不過，那是在查人的情況，他現在找的可不是人。

    張楊快步跑到井口，往下一望。

    “果然。”張楊興奮的差點笑出聲來。

    井下有人。

    不，那不是人，而是魂魄。

    長得和公安總局裏被擊斃的殺手屍體一模一樣的魂魄。

    “我下去看眼，你們就不用跟下去了。”張楊平復心情，面色如常的對跟在身後跑過來的警員交代了一聲。

    下水道里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又髒又臭，他們自然不會拒絕張楊的要求，樂得清閒。

    張楊小心翼翼的爬到井底，還未著地就聽到殺手二弟的魂魄口中不斷念叨著：“快跑，給我報仇，快跑，給我報仇……”

    這句話張楊約莫能體會到其中的意思，但並沒有太大的價值。

    來到殺手二弟魂魄的身邊，張楊嘗試和他搭話：“你在讓誰快跑，找誰報仇。”

    魂魄聞聲不再念叨，眼神茫然的看向張楊，過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王八……蛋，陰我們，大……哥，快跑，找……那王八蛋……給我報仇。”

    斷斷續續的總歸還是把話說完整了。

    張楊見到魂魄和玲玲一樣，完全不記得自己，還願意和自己說話，多了幾分希望，接著問道：“王八蛋是誰，叫什麼名字。”

    “王……八蛋，陰……我們，王八……王……王……”

    張楊滿心歡喜的等待著魂魄告訴自己答案。

    可是魂魄的話開始變得越來越不利索了。

    張楊恍惚覺得魂魄看起來也有了什麼變化。

    下水道里光線並不是很好，張楊的眼睛還在慢慢適應當中，他閉上眼睛揉了揉，讓自己更快的適應。

    仔細打量魂魄，才發現殺手第二的魂魄已經不完整了。

    腰部以下已經接近透明，仔細看上去，全身泛着非常微弱的光點，張楊能想到比較貼切的形容這個畫面的詞語是：幻散。

    看來魂魄離開人類一定的時間，並不是會走去某個地方，而是漸漸幻散消失，從此不復存在。

    這下張楊急了，別說把殺手的魂魄帶回去放會屍體了，現在時間根本不容許張楊往下細想，殺手二弟的魂魄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他著急問道：“到底找誰報仇，他叫什麼名字，他在什麼地方。”

    “王……王……柳月……山……”話沒說完，殺手二弟的殘存的魂魄突然劇烈的閃動幽光，就在張楊的注視下，化為虛無。

    張楊感情複雜的看著殺手二弟的魂魄本來所處的位置。

    他對這個殺手並沒有好感，但作為一個醫者，有對生命逝去的，總是泛起失落的情緒。

    沒能問到幕後主使的名字，也讓他有些失望。

    “柳月？山？”這是張楊得到的最有用的資訊。

    這大概也是張楊唯一值得稍覺心安的事情了。

    回警局的路上，張楊一直在思考，該怎麼把這個資訊告知警方。

    說是魂魄告訴自己的，那怕不是要被人當成精神病，自己總不能把玉佩的事情公佈於衆吧。

    到時候，怕不是玉佩要被人搶去研究部，自己顧忌也會被人拿去當小白鼠做實驗。

    當重新回停屍體間，張楊突然有了主意。

    張楊隔著衣服摸了摸胸前的玉佩，心中默想著：“玉佩，這次就看你的了。”、

    驗屍這種事情，本來是法醫的工作，但張楊被王源泉特批協助這個案子，也就有了這個特權。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局裏的領導有理由在場觀看，這樣一來，也省了張楊多費手腳。

    張楊很嫻熟的檢查著屍體，不時說出傷口大小，致命原因等資訊。他雖然沒當過法醫，但好歹看過電視，照貓畫虎演個三分想總是有的。

    畢竟，驗屍並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

    樣子裝的差不多了，張楊在假裝檢查屍體頭部的時候，在一個特殊的穴位上暗暗使勁。

    屍體的眼睛突然就睜開了。

    “玉佩，玉佩，讓他開口說慢慢的說三個字，柳月山。”張楊用細若無聲的氣語說道。

    圍繞著玉佩的光暈微微晃動，片刻後分出三團，一次鑽進殺手二弟屍體的嘴裏。

    每進去一團光暈，屍體就發出一次聲音。

    “柳”

    “月”

    “山”

    現場的警察一片譁然，麵露懼意。

    “沒事，人死了以後，神經系統還沒有完全停止工作，眼睛睜開是常有的是，這是屍體的正常反應。”張楊假裝檢視了半天，然後才把屍體眼皮撥上，同時解釋道。

    聽到這句話，眾人的臉色才平復了下來。

    領導看了眼從旁協助的法醫。

    法醫點了點頭，示意確有其事。

    “那他剛纔說的話？”領導自己問了出來。

    “這倒是很少見，可能是體內器官的淤血形成的氣體對喉嚨造成了衝擊，所以纔會發出聲音，至於為什麼說的那麼清楚，那我還真不清楚，只能理解為有可這可能是他生前最後想說的話，喉嚨周邊的肌肉藉助氣體的衝擊完成了行為。”

    張楊故意引導，暗度陳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