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還是老掌櫃當家，我因為小有天賦，有幸能跟在他老人家身邊學東西。”老者的眼睛微微向上看著，似是看到了當年的光景。

    “當時，拍賣行這個行業還沒有興起，大都是由幾個大商和大族組織發起的競寶大會。一來是借各家眼力來鑑驗一下自家不知來歷的寶貝，二來也是比拼一下底蘊，所以，當初流通的也不是什麼現金鈔票，而是真金白銀。不過，這些就先不和你們深聊了。”

    “我第一次見到這種玉石，就是有一次競寶大會，那是當時爲了惦念石市傳承最綿長了一個家族孔家的族長仙逝而舉辦的。當時大家都是攜誠而去，少了幾分意氣之爭，也就只是拿了些不知名的小玩意去撐撐場面，其實也是怕東西拿的太貴重了，駁了孔家的面子。”

    “可是他們還是低估孔家的實力，當時孔家拿出來展示的五個物件，要想拿下其中的四件，恐怕至少需要到場的一半人傾家蕩產加在一起。”

    “為什麼是四件。”經理適時問道。

    張楊猜到了，他知道經理其實也猜到了，只不過接句話，讓謝風可以更流暢的講下去。

    就憑這一點，張楊對這位經理又高看了幾分。

    “還有一件，就是類似這般大小的羊脂玉了。”謝風溫柔的撫摸著手裏的天洗玉，愛不釋手：“也是在那時，我才知道它的名字：天洗玉。”

    “也就是說，這……這什麼天洗玉，比其他四件加起來還值錢？”蘇瑾驚奇問道。

    “呵呵，值錢？這個詞用在它身上，都糟踐了它的價值。”謝風輕輕一笑：“要我說，這東西也就只有無價之寶四個字能夠配得上。”

    頓了頓，謝風接著解釋道：“當時孔家也不是真的打算把它拿出來拍了，只是拿出來展示展示，就當是恭送孔老族長了。畢竟那塊天洗玉從不離身伴了他老人家90多年。”

    “這孔老族長竟然活道90多歲，真是高齡啊。”張楊讚歎道。

    謝風嘿嘿一笑，說道：“誰跟你說他只活到90多歲得，孔老族長走得時候，112歲。”

    “什麼？112歲？”在場得三個聽眾異口同聲驚歎道。

    “對，112歲，說起來，孔家數百年來，家族族長除非遭逢橫禍，就沒有低於70歲的。”謝風羨慕的說道。

    “可能是家族基因的緣故吧。”這是張楊作為醫生的的第一反應。

    “是，也不是。”謝風說出一句讓人難以理解的話來。

    “難倒……”張楊看向了皮球大小的羊脂玉，也就是天洗玉。

    “你小子還算聰明。”謝風也看向手中的天洗玉：“傳言說，孔家祖上本也不乏長壽之人，但也沒到代代長壽的地步，不知何時得了那天洗玉，之後便代代相傳，幾乎每代族長都是少有疾病，壽長延綿，鶴髮童顏。”

    “這麼誇張？”蘇瑾聽入了迷，完全融入了交談。

    “還有更誇張得呢。”謝風玩味一笑：“還有人說這天洗玉可以洗髓萃骨，助人昇仙。”

    “這就過分了。”張楊笑道。

    聽到這裏，張楊心中有了幾分劃量，那孔家得天洗玉，恐怕來歷非凡，所以纔有改善人體的功效。

    只是自己的身體已經被玉佩徹徹底底萃洗過了，所以纔沒有感覺到這塊玉石有作用。

    助人昇仙恐怕不大可能，但是洗髓萃骨，所言不虛。

    “確實過分了，後來我和孔家了一個小輩交情不錯，知道的更詳細了一些。”

    “怎麼說？”張楊知道重點來了，這纔是決定天洗玉價值的關鍵。

    “這天洗玉，雖然確有延年益壽的功效，但需要人長期佩戴在身邊纔能有所作用，而且只能錦上添花，不能雪中送炭，那些不治之症它也沒有辦法。所以我才說了那句是也不是，但即便如此，這也是不世出的寶物了。最關鍵的是，這些事，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一般人無從得知的。”

    謝風突然哈哈一笑：“當時到場的三十多家商胄貴賈一起為這天洗玉定過價，你們猜猜，是多少黃金？”

    張楊三人陷入沉思。

    沒有其他心思的蘇瑾率先開了口：“既然這天洗玉那麼厲害，黃金千兩？”

    謝風聽完，笑而不語。

    “黃金萬兩？”經理對這些物品的價格更為敏銳一些，又對天洗玉的功效做了評估，直接報出了自認為合適的價格。

    “還是少了。別忘了，他們並沒有那麼瞭解天洗玉。”謝風搖了搖頭。

    “難倒上了十萬兩？”張楊驚到這已經是一個普通人難以想象的數字了。

    “呵呵，不，是百萬兩黃金。”謝風臉上帶上些許壞笑。

    “你們都還年輕，不知道長壽對於一個上了年紀，尤其是功成名就又家財萬貫的人來說，是一個什麼概念。”謝風感嘆道。

    蘇瑾呆住了，黃金百萬兩，這完全超出蘇瑾的想象了，要知道，張楊那金餅也就是按斤論，就價值兩百多萬，百萬兩黃金，單位至少也得是……億？

    張楊和經理到稍好一些，他們知道這個價格虛高了，不過這也讓他們天洗玉有了一個比較清晰得認識。

    “所以……”謝風看向張楊：“小兄弟，你還打算賣麼？”

    這倒是問住張楊了。

    倒不是張楊難以抉擇，現在他有玉佩，效果好得多了去了，根本看不上這塊天洗玉，況且，只要有玉佩，那這樣的玉石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只是有一點他不大明白。

    如果孔家那塊天洗玉，在三十年前曾經出現過，那麼，至少還有不少人知道這種羊脂玉質變的所謂天洗玉。

    至於有多少人知道，這個問題張揚不清楚，所以張楊只能換一個思路。

    自己已經把所謂的天洗玉拿出來了，就算謝風和吳經理願意幫自己隱瞞，但剛纔有那麼多雙眼睛看到，耳朵聽到了。只怕不用過多久，那些有心想要天洗玉，又有實力拿下天洗玉的人，恐怕都會把眼睛盯在自己身上。

    所謂懷璧自罪，他又何必把一個自己完全用不上的東西，留在身上，換來無數人的覬覦和惡意呢。

    如果把它賣出去，至少能獲得不少現金。

    張楊想到這裏，堅定的開口說道：“賣。”

    蘇瑾看著張楊，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