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大致清楚
“慚愧”。
當下在方槿耳邊低聲道:“嬸嬸,多有得罪。”
方槿微微張開嘴巴,輕聲道:“不妨事。”
張楊暗自嘆口氣,說道:“最後還有膻中穴,須得一試。”
“好。”
張楊聽到她回答,當下伸指衝她胸口中間按去。
段溫婉在旁看的臉色煞白。
一點難以言喻的觸感,在指腹蔓延。
張楊迅速收指,前後只用了半秒鐘時間。
“好了,我大致清楚。”
方寅趕忙拿起外衣,給方槿穿上。
“張大夫,你看如何?”
方寅小心翼翼的問道。
張楊摸著下巴,露出難為之色,苦道:“難,確實難。”
三人均是手中一緊。
只聽張楊道:“五臟六腑太過脆弱,無法下針,無法按蹺,甚至就連方劑,都不能下的太猛,偏偏方劑如若下的柔和,又對她沒用,這不是無解之症嘛。”
方寅一張臉已是又黑又難看,他微微閤眼片刻,又睜開道:“即使這樣,那也不怪大夫。”
方槿握住方寅的手,衝張段二人笑道:“治不了也是意料之中,我這兒新的一壺好茶,讓管家拿來給你們嚐嚐。”
她一面招呼管家去泡茶,一面對二人又道:“既然來了,就留在這裏多住幾天。”
段溫婉眼中閃過一絲難過之色,看著張楊輕聲問道:“真的沒有法子嗎?”
張楊一直摸著下巴沉思,聽她問話,回答道:“我方纔特地按過嬸嬸幾處穴位,唯獨氣海俞可以下針,但至多承受三次,而且每一次下針都要間隔一年的時間。”
張楊看向方家夫婦,問道:“應該還有高人在側吧,氣海俞已經被下過兩次針了。”
方寅和方槿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裏看出意外震撼。
方寅更是難以相通道:“張大夫僅僅憑藉這麼幾下,就能看出拙荊氣海俞被下針過兩次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看向段溫婉。
段溫婉趕忙擺手:“我從來沒跟他說過。”
方寅露出似信非信的神色,點了點頭。
“不錯,善仁閣的宋遠曾從三年前開始,就一直為我夫人下針治病,他當年所說的,跟你一字不漏,只不過……”
“他可是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折騰了兩個月,才確認這個結論,纔敢下針……”
“另外,”方寅苦道:“我們還找過王信財、趙常,也都跟你說的一般無二,我還逼著趙常給槿兒開了三個月的藥,奈何一點用處也沒有……”
張楊手指在下巴上摩挲,不知在想些什麼。
管家端著泡好的茶放上來,通報道:“老爺夫人,宋神醫到啦,說是要給夫人下針。”
“快請。”
張楊看著面前的茶水,一根又一根的茶葉立在茶杯裡。
他端起茶水,小心翼翼的吹著,抿了抿。
段溫婉湊在他耳邊問道:“宋遠曾來啦,這是最後一針,時隔上次已有一年。”
張楊“嗯”了一聲,垂著眼簾,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段溫婉嘆道:“氣海俞三針對嬸嬸來說,其實用處不大。”
張楊又“嗯”一聲,這次卻多補充了一句。
“聊勝於無,你嬸嬸現在需要的是希望。”
段溫婉苦笑一聲,嘆道:“這次你可說錯啦。”
“嗯?”
張楊挑眉。
“哼,嬸嬸從五歲開始,便不能在陽光下待三分鐘以上,她年少時曾忍不住衝到陽光下,超過三分鐘,那一次快要死了……”
“這病伴隨嬸嬸二十五年,她其實已經沒有多少希望,與其說給她帶來希望,不如說給伯父帶來希望。”
張楊這次一言沒發。
門口響起三個人的腳步聲,兩個人的說話聲。
方寅跟宋遠曾走在前面,宋遠曾一看見張楊,立馬就笑道:“張院長,咱們又見面啦。”
張楊衝他微微示意般笑笑。
宋遠曾打過招呼,即可給方槿下針。
方寅、方槿二人一併進到房內,段溫婉拍了拍張楊的肩膀,問他要不要進去看看。
張楊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興趣。
二人便坐在沙發上等了片刻。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三人就從裡面出來。
宋遠曾推著鼻郭上的鏡架,沉聲道:“這是最後一次,往後就沒法再繼續了。”
方寅眼神一暗,隨即仍答謝他幾句。
宋遠曾苦笑道:“方先生不用客氣,倒是我,頂這個神醫名,卻也實在束手無策。”
“怎麼會呢。”方寅跟他客氣道。
幾人再次回到沙發上,宋遠曾向張楊提起,詢問他是否有治療方槿的辦法。
張楊將之前的話又簡單重複一遍。
宋遠曾點頭嘆道:“我跟王大夫和趙大夫,私下裏也討論過方夫人的病情很多次,我們的想法跟你一樣,都認為這是無解之症。”
張楊一聲不吭,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段溫婉跟他從小相識,知道一些張楊的脾氣,在重要的事情上,沒有絕對的把握,張楊一般不輕易開口。
但見張楊神色,似乎隱隱在治療方槿的問題上,並沒有把話說完。
她靠近張楊,在他耳邊低聲問道:“你是不是還有辦法沒說?是沒有絕對的把握嗎?”
張楊看了她一眼,輕輕點頭。
段溫婉雙眼登時一亮,喜不自勝:“那你可要說出來呀!”
張楊苦笑一聲,湊近她低聲道:“就怕你嬸嬸空歡喜一場!”
段溫婉搖首道:“不,你別看方嬸嬸弱不禁風的樣子,實則她是外柔內剛,即便真不成,只要我們提前把話說清楚,她不會難受的。”
張楊點了點頭。
方槿見張楊從方纔起一直沉默,直到這時,跟段溫婉在一起“咬耳朵”。
張楊一轉目光,正對上方槿的眼神,方槿衝他溫柔一笑。
張楊心裏嘆道,這麼漂亮溫柔的女子,卻得了這樣的怪病!
只盼老天開恩,能助我幫她治好怪病!
當下開口道:“嬸嬸,其實你這病我也不是全沒法子,只不過……”
他此言一出,除段溫婉外,盡皆大撼!
一伍朝他看去。
方槿目光盈盈,沉默片刻後,纔開口道:“只不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