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 清古:番外
他們終於如願的成親了。
在贏得皇帝的認可後,雲松明就迫不及待地求來了這麼一大場巡親儀仗。
皇帝信守承偌,親自為他們主持見證。
並以狀元新貴、收復邊貿獎勵功臣的名義。
這一場盛世婚宴便是如此誕生。
而云松明虐心值增長的原因,是因為樂生在十八天後離去。
那麼猝不及防,那麼意想不到。
明明……一切都好起來了。
成親之後,皇帝獨獨在京城賜了他們一座幾百平的大宅子以作婚房,還正式給雲松明正名“定遠將軍”的名號,賜他朝服,許他上朝議政。
而樂生的狀元,與原劇情一樣,皇帝想給個官,凌太傅駁回。
不過不一樣的是,樂生最後什麼都沒要,只要了皇帝對於狀元的賞錢,及一些免貴上禮的煩俗禮節。
最後的十幾天他只想安安靜靜的陪著雲松明度過,其餘什麼也不要。
這正好如了凌太傅的願,他不想凌家出個病秧子來禍害朝廷,給他丟臉。
也如了皇帝的願,一個心思細膩、城府頗深的人入朝為官,他怕自己掌控不了。
然而事情總是那麼不隨人願,與雲松明兩個人好不容易花了三天時間把皇帝賜的宅子打理出來,正要開始甜蜜的膩歪時,皇宮來人說北邊的蠻人突然暴亂,朝廷上派遣不出人來,要雲松明出戰。
兩人難捨難分,卻總是要分開的。
這一次樂生親自來到門口歡送,青色的衣袍隨著寒風飄搖,鵝毛般的大雪呼呼落下,白皙的手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酒,清瘦消減的臉上毅然的堅強。
琥珀色的倒映下,一位騎著黑色悍馬,身披黃金盔甲,頭盔的紅穗飄逸,神情深邃嚴厲,卻目光溫柔暖和。
“凌生,待來春,我必定會凱旋歸來,你且在家安心等著。”馬上的盔甲男人溫柔地說道。
“好。”皚皚大雪中,樂生聞言輕笑,如同往常般,清冷的聲音平靜而又溫暖,“雲哥先把這熱酒喝了吧,路上雪重,暖暖身子。”
雲松明彎腰從那冰冷的手裏接過,但手卻一直沒鬆開,指腹細細摩擦著這雙白皙嬌嫩的手,酒還沒喝,心裏卻暖了,“你身子不好受不得寒,就別在冷風中吹了,你看你,捧了這麼久的熱酒,手還是那麼涼。”
“在家乖乖的,開了春我就回來。”
說完這話,雲松明才依依不捨地鬆開了手,捧著接過來的酒碗,仰頭大口悶了不少。
熱滾滾的酒下肚,瞬間整個身子就暖了起來,渾身充滿了幹勁!
雲松明眼鋒一沉,接過兵權杵向前高舉,氣質磅礴地喊道:“虎賁軍,出發北疆!”
將士們的迴應響徹雲霄,那氣吞山河的霸氣震得地面顫抖,浩浩蕩蕩的隊伍彷彿無止境般,步伐整齊劃一地從門府前經過。
這是皇帝特給的兵隊,足足十幾萬將士,如今從京城走出的也只是其中一支的步兵營。
想來皇帝的意思是想要雲松明一併攻下北疆的蠻人。
視線裡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逐漸消失,樂生站在寒風中,一朵雪花忽然掉落在鼻尖,唯有此時纔想起來冷,打了個顫。
身後的陳媽媽見狀趕緊打著傘過來,將湯婆子塞到樂生的懷裏,絮絮叨叨地說:“哎喲,小爺,冷怎麼不說啊,芝蘭快,把那件厚的披風拿來,再去把房間裡的暖爐燒旺點!”
伴隨著一路的唸叨,樂生轉身進了府。
看著忙裏忙外的芝蘭,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但很快又被幾聲受寒的咳嗽佔據。
陳媽媽一看徹底慌了神,緊張兮兮地動員全府。
……
雲松明出行十天,他堅持每三天送一封信回去。
但在第一次回信中,他又收到了三包錦囊。
看著信裡熟悉的錦囊,那張嚴肅的臉上露出喜色。
但當他看見錦囊下壓著的一張信紙,以及一顆紅豆時,表情如同冰裂般僵硬了一秒,隨即顯出無奈且寵溺的神情。
因為那封信上短短几句寫著:
“懸筆停空一點墨,痴笑夢囈千幅篇
許是聞及傷心處,又道滿臉淚滄桑。
起筆不知雞鳴舞,落筆白紙盞燈絕。
相思寄文白紙篇,一豆一墨莫痴言。”
這是他當初託凌生交給洛玲妹妹的,沒想到那傻子還照搬了?
再是三天後,雲松明寄信一封,上面赫然寫著:“思君亦,亦思君,小兒暖房狸奴香,竟笑寒鄉未歸郎。”
收到信的樂生看著裡面的文字,嘴角是藏不住的嬌羞與喜悅。
但他要強裝不在意,壓住嘴角指著信,對身邊的陳媽媽說:“好你個雲松明,竟然敢取笑我,看他回來我不弔著他打!”
陳媽媽見狀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捂著嘴忙說:“小爺,夫爺說想你了,你竟還要打他,這樣做怕不厚道?”
樂生默默擼了一把懷裏的狸花貓,淡淡地說:“他皮子厚,又打不疼,倒是陳媽媽你,怎麼盡關心起他來了?我纔是你養大的爺。”
陳媽媽又是一記笑得肚子疼。
……
寒風呼呼地叫,大雪嘩嘩地飄。
一瞬間,天地一色,竟分不出高低。
而素日裏熱鬧的雲小將軍府,這次竟安靜得恐怕,冷清灰暗的房間再也沒有通日的暖光。
凌樂生還是沒有扛住這年的冬天,在雲松明心愛的搖椅上,披著雲松明最後一次穿的衣服,永久地閉上了眼。
等人發現時,已經是第二日清晨,丫鬟見這屋沒有光,暗想凌小爺怕冷,平日裏都是暖爐火光不間斷的。
今日的異常讓她感到不安,趕緊推門進去,只見清冷的光蜂擁擠進溫暖的房間,那個人就躺在搖椅上,安靜祥和地閉著眼,懷裏緊緊抱著衣裳,在搖椅的旁邊,散落了一地的信紙。
丫鬟愣住了,還以為凌樂生是睡著了,上前指尖輕輕碰了一下手背,才察覺異常的冰冷。
不死心地探了一下鼻子前的風,丫鬟這次信了,哭著跑出屋去,站在寒風中撕聲大喊:“凌小爺逝了!”
……
第二年開了春,贏得勝利的雲松明一路風光,在百姓的簇擁下來到他的府邸面前。
卻看見,府門兩邊掛著“祭”字白紙燈籠。
一時間,雲松明失了理智,發了瘋從馬上跳下來,衝進定遠將軍府。
寒冰鐵甲身上披,鐵劍紅眼四四尋,卻終尋不到,當日少年郎。
“不就兩個月嗎?就兩個月啊!你為什麼不等我回來?”雲松明緊緊抱著最終尋到的屍體,撕心裂肺地痛哭著。另一隻手裏卻死死拽著一張他從北疆蠻人那裏尋來的草藥方子。
是啊,都等了他七年,為什麼就等不了這短短的兩個月?
凌生,明明我已經找到了治病的方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