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讓凌玄傲慢慢清醒，他閉了閉眼睛，將淚水都憋下。

    見凌玄傲不說話，太后以為是剛剛下手太重，又心疼起來，蹲下了身子。

    “孫兒，你可知道皇祖母對你的期望？”太后軟下語氣問道。

    搖了搖頭，凌玄傲不敢看她。

    伸手想摸凌玄傲臉上的巴掌印，可卻被他躲了過去，太后尷尬地把手收回。

    “皇祖母有話就說便是。”凌玄傲彆扭道。

    太后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孫兒，你可知皇祖母爲了你，去求了幾次皇上？你作為皇子，理應和太子有平等的競爭地位，皇上如今看不到你，你得讓他發現，你纔是那個適合坐在皇位的人。”

    這話說得真誠，凌玄傲差點也信了她。可他清楚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搖了搖頭。

    “皇祖母，前陣子父皇讓孫兒處理難民之事，孫兒都沒辦妥，還讓太子收尾，實在是難以服眾啊！”

    太后冷了眸子，厲聲道：“你就甘心讓太子繼位！若是太子繼位，你以為你還能活？凌軒臣表面上客氣，可他心思多著呢！”

    回想了一下，凌玄傲會意地點了點頭。

    “若是孫兒願意爭皇位，皇祖母可否幫孫兒將母妃救出來？”凌玄傲一臉期盼道。

    太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正想要罵人呢，就見凌玄傲給她響亮地磕了個頭。

    “從今日起，你便住在哀家的寢宮！哀家會讓人給你收拾間屋子出來，你不準再回府，從明日開始哀家親自管教你！”太后怒聲道。

    凌玄傲不敢武逆，便順從地住在了太后寢宮。

    只是兩日後，便到了茹妃被斬首的日子，期間凌玄傲去求過多次，都沒有結果。

    那一日，凌玄傲瘋了一樣地要出皇宮，卻被太監宮女攔住了去路。

    “幹什麼！你們知道本皇子是誰嗎？攔著本皇子，當心把你們的皮給扒下來！”凌玄傲發怒道。

    誰知身後傳來一個冷漠的聲音：“沒哀家的允許，誰敢扒皮？！來人，將三皇子打暈，送回房間！”

    正想反抗呢，三皇子便被一個手刀擊暈，倒了下去。

    京城內的集市街道上，茹妃穿著囚衣坐在籠子裡，被那些百姓扔著爛菜葉、臭雞蛋，疲憊地閉上了眼睛，祈求死亡來得快一點。

    凌玄臣帶著蘇羽清擠在人中，與那隊伍的步伐一致，一道到了行刑的場子。

    那儈子手含了一口酒，舉起大刀，刀刃在陽光下閃著光亮。一柱酒汽噴灑在刀面上，儈子手來回動了動胳膊，躍躍欲試。

    茹妃的腦袋已被按在了木板上，一行淚水從眼角流下，她在心裏默唸著凌玄傲的名字，閉上了眼睛。

    “午時！斬！”

    待斬令扔下，快刀落下，鮮血噴涌而出，茹妃的身體無力地倒下。

    凌玄臣盯著刑罰的場景，心裏還有懷疑，茹妃並不是施毒之人，那究竟是誰呢？兩人來看斬刑，就是爲了能在此找到一點線索。

    沒想到此處人潮擁擠，人人都想看妃子長什麼模樣，也有三皇子的仇家過來罵上兩句，扔點臭雞蛋。

    在這人群中，也有人同蘇羽清一般，冷眼瞧著這一切，待茹妃的人頭落下，他便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轉身離開。

    “西南方向，有一男子穿灰色粗布衣服，感覺不對勁。”蘇羽清拉住凌玄臣的手，低聲說道。

    隨著蘇羽清的目光看去，凌玄臣便快步帶著蘇羽清離開人群。

    “追上去！”凌玄臣喝了一句。

    兩人繞開人群，跟在那男人的身後，將步子放輕，裝作一對情人在路上逛街的模樣，悄悄跟著。

    路過一家酒樓，此人停留一會兒，問小二買了一小壺酒，便往了城西去。

    “此人似乎經常來這個街道，那小二一看到他就笑嘻嘻的。”蘇羽清輕聲說道。

    凌玄臣單手拿著一串糖葫蘆，咬了一口，輕輕點了點頭。

    “看穿著打扮，像是家丁。可他若真是你說的那個表情，極有可能是有心人偽裝。”

    兩人帶著各自的猜測，繼續跟著，只是出了街道，沒有人群和攤販的遮掩，他們很容易被發現。

    不得不放慢了步伐，蘇羽清瞧著遠遠走去的男人，一提氣，飛身上樹。

    凌玄臣好笑地搖了搖頭，幾個閃身躲在了樹後，拉進了距離。

    沒過多久，便到了城西的住宅區，此處是商賈聚集的地方。城東的官宦世家多，京城之人一向看不起商賈之人，便故意讓他們住得偏遠些。

    走到一處宅子，男人往四周張望一下，便走到後門去，一下消失不見了。

    而兩人躲在了牆角，探出來一個腦袋，見到男人進去。

    “你可知這家是誰？難道某個官員的私宅？”蘇羽清疑惑道。

    她抬頭看看，想直接翻牆進去瞧，剛點了兩下地，便被凌玄臣拉了下來。

    “此時不宜貿然行動，待會我讓魅影來查。據我所知，此處應是商賈住宅，朝廷之人素來看不起商人，不可能在此處買住宅。”凌玄臣勸了一句，便分析道。

    蘇羽清只能作罷，帶著疑惑的心情，與凌玄臣回府。

    在兩人離開此處沒多久，一個黑影便翻牆進去，在宅中下人未發現的情況下，搜尋了一番。

    傍晚，魅影纔回到太子府，與兩人稟報搜尋的結果。

    “主子，屬下已查過那處住宅，並無異常，乃賈姓商人居住，家裏僅有父女兩人和十個下人。主子所說之人，屬下並未尋到。”

    聽罷，凌玄臣皺起了眉頭，冷然道：“莫非真是他人偽裝，故意將我們引到那裏？”

    “屬下可能查到一個有用的線索，”魅影這纔將重要的事說出來：“屬下在住宅之中，聽到下人提起，賈月怡小姐常去光孝寺祈福。”

    蘇羽清笑了一聲說道：“魅影這是跟誰學了？說話大喘氣，不怕把太子給氣死？”

    果然，凌玄臣的臉色不太好看，冷聲問他：“有話不能一次性說清楚？”

    魅影撓了撓腦袋，訕笑道：“屬下本想一次說完的。”

    既然與光孝寺有關，他們就得去查上一查。爲了接近賈月怡，只能由女人去，蘇羽清便主動接下了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