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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難民營情報

    轉瞬間,氣氛歡愉的壽宴鴉雀無聲,在座的女眷個個低了頭,唯恐行差踏錯一步,觸了皇妃的逆鱗。

    挑起整件事端的茹妃隨手擺弄著面前一碟葡萄,目光流轉,輕笑一聲,“好了好了,今兒個是皇后娘娘的壽宴,怎麼能動了怒呢?說來都是妹妹的錯,就由臣妾來為您斟上一杯酒賠罪吧。”

    珠翠碧玉輕搖,蓮步款款間更有一陣暖香襲人。

    她輕抬了手腕,狀似無意的露出了一截小臂,一隻小巧的和田玉鐲虛虛的懸著。

    皇后面色一滯,愣愣的盯著那隻玉鐲久久移不開視線。

    她寢宮的珍匣中也藏了只紋樣相同的玉鐲,那是大婚之時,凌哲熙親手為她戴上了。

    自嘲的捏緊了手,原以為是獨一無二的賞賜,如今看來,她多年的珍視只是個笑話罷了。

    “皇后娘娘莫不是不願意原諒我?”茹妃見她不接,似水的雙眸漸漸染了層薄紅。

    淡淡瞥了她一眼,接過金鳳酒杯,皇后微蹙了眉,“妹妹說的哪裏的話,本宮不勝酒力,已有些伐了,妹妹的心意本宮知曉了。”

    說罷,便將酒杯擱到了一旁。

    茹妃縱有滿腔不忿,當著全京城貴女的麵也難以發作,只能勉強凝出了個笑顏,緩緩回了座位。

    宴席散場,蘇羽清快步上前,攔下了儀仗,朗聲道,“皇后娘娘,兒臣尚有一事,可否隨娘娘回宮?”

    細膩的手揭開了紗幔,露出了溫和的面容,她招招手,“清兒上來吧。”

    回了正殿,蘇羽清雙手捧出了一件鵝黃軟緞羅裙,裙邊的鳳凰栩栩如生,針法精妙至極。

    “恭祝皇后娘娘青春永駐,壽與天齊。”

    皇后望著眼前巧笑嫣嫣的女子,瞬間紅了眼眶,哽咽道,“清兒快起來,這可是清兒親手製的?”

    偌大一個皇宮,前來賀壽之人多半都帶了自己的心思,唯有眼前的女子,是用盡了心思真心的制了賀禮。

    牽著她的手坐下,又細細的端詳一番,雖已見過她的繡法,再見仍覺驚詫,“本宮當真是無法料想到,你這雙巧手既能舞的了長劍,又能繡得如此精細的花樣。”

    蘇羽清則是捧了羅裙,“皇后娘娘既喜歡,不如試試?若有不貼合之處,兒臣還能為您稍作改動。”

    皇后撫著羅裙的手微微停頓,自她成了國母,衣著便棄了嫩色,她學著冷靜沉著。

    爲了能與凌哲熙比肩,她日日著了明豔的紅與紫,如今瞧著這樣鮮嫩的顏色,難免有些露怯。

    貼身侍婢亦開口勸說,“娘娘,羅裙好生靈動,奴婢竟從未瞧過,穿上試試吧!”

    皇后側眸,指了她的鼻尖笑罵,“就你能言善辯,又哄本宮!”

    主僕兩一前一後入了內殿。

    再推門時,入目便是一襲鵝黃的捲曲裙邊。

    皇后正低了頭細看,“清兒,你瞧本宮如何?本宮少時也穿過這顏色的素色羅裙,還……”

    一陣輕笑聲傳來。

    威嚴的嗓音接過了她未說完的話,“只桃花樹下一眼,朕便記住了皇后,那條素色羅裙皇后可還留著?”

    說話之人正是當今聖上。

    卸去了繁複的釵環,皇后只簪了一支雕花白玉簪,抬眼間,清雅的笑容尚未來得及掩下,便撞見了凌哲熙深邃的眸中。

    皇后緊抿了唇,語氣急切,“參見陛下,臣妾這身裝扮不宜接駕,請陛下稍等片刻,臣妾馬上去換了。”

    凌哲熙也不言語,只上前攬了她的手,淡淡道,“羅裙甚好,皇后不必換了。”

    甫一見了她,塵封的回憶倏地涌上心頭,眼前的人兒漸漸與多年前桃樹下的身影重合。

    年少輕狂,他一眼便戀上了。

    溫婉清麗,無出其右。

    絢爛晚霞般的紅暈染了臉頰,皇后略低了頭,“謝陛下誇獎。”

    只因了羅裙,兩人也生了無限遐思,言語談及了往日舊事,眉眼間少了愁色,添了幾分暖意。

    蘇羽清略聽了幾段,便謊稱府中有急事,匆匆退下。

    翌日清晨,魅掠腳步匆匆的衝向了太子府大門。

    門口的侍衛聽了動靜,驚的下意識橫了長槍,厲聲呵斥,“是誰!”

    魅掠彎了腰,苦笑著抬頭,“是我。”

    見了熟悉的面容,侍衛當即收了長槍,訕笑一聲,“原來是大人,您趕的急,我們兄弟誤當成了賊人,抱歉抱歉啊。”

    沒了阻礙,魅掠腳步不歇的趕到了書房門口。

    調整了氣息,叩門的手方抬起,門內便傳來了聲音,“進來吧。”

    推了門,魑魅抱劍倚在門口,目光清冷的掃了他一眼,“你何時能沉穩些?”

    自知有錯,魅掠低了頭,緩緩挪到了長桌前,低聲道,“主子,京郊的難民營情況不對,從戶部上報的奏章上看,應是容納了五百人左右,可屬下四下打探,裡面實際人數不過百人。”

    凌玄臣停了筆,細眉擰起。

    自兩國交戰,涌入京城的難民便比往日多了一倍。

    安置難民一事便成了他的心病。

    人一多,必生亂。

    國庫中撥下的款項只增不減,可真正的能落入難民手中的卻日益減少。

    提筆落了一字,他轉身回了子衿院。

    魅掠好奇的湊上前去,宣紙上一個蒼勁有力的收字。

    蘇羽清直愣愣的望著眼前的男子,抿緊了唇,強忍下笑意,“太子殿下,您這又是哪一齣?微服私訪?”

    凌玄臣抬袖,理直氣壯的反問,“難道看不出我現在是個貧民嗎?”

    嘴角輕扯,她似是被噎住了,上前拍拍隱約透著銀光的衣料,果斷搖了搖頭。

    暗紋錦緞,整齊的發冠,說是個清貴公子倒還有幾分可信度。

    繞著他走了一圈,蘇羽清一臉誠懇,“這恐怕是你最末等的衣衫了吧?若是想扮成貧民,還差的遠了。”

    凌玄臣頷首,將難民營的來龍去脈都細細說了,末了又補充了一句,“我打算親自去探一探。”

    蘇羽清了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我有主意了,跟我走。”

    順手拉上了紅杏,三人騎了快馬一路揚鞭,直奔城外。

    羊腸小道上七拐八繞,紅杏嗆了一臉灰塵,苦著臉道,“主子,咱們這是要找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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